秦殇/夜已扬

  “你是语儿的女儿，叫做飞扬。”她仔细的将我打量了一番，眼中是藏不住的爱怜。
  “是！外婆，别哭！”外婆反应让我再次有了被宠爱的感觉，不想看她如此伤心，我伸手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
  “泷，你看，这是语儿的女儿。”被唤作泷的人也凑了过来。我突然想起妈咪曾说过的话，外公的名字叫做井川泷。
  “你就是我外公么？”妈咪的脸形与外公像极了。
  “是的，宝贝儿。”他也将我搂入了怀中。
  “祈儿，赶紧叫上左缭。我们去港口将你妹妹的妹夫接回来。”这时外婆突然收起了泪水，然后对我那个舅舅道。
  “是！”
  待我们将我爹娘安葬好后再坐到了竹楼里时，天已经快黑了。在场的除了外公外婆之外，还有季祈舅父一家、阕箜阿姨一家、宜非姑婆一家共好几十人。这时甘罗与我才将这种种的事重新又叙述了一次。听完我们的叙述，外婆重重的叹了口气，握着我的手道：“你那个笨妈咪，想来她是为了不成为你爹地的负担，同时想逼你爹地奋力冲出包围而自刎。可你爹地却在冲出包围后仍选择了自刎于乌江边上。”
  “为什么？”我不明白。
  “所有人都觉得是你爹地走投无路了，所以无颜回去见父老乡亲才会在乌江边自刎，其实你爹地是因为你妈咪为了他而死在垓下才会作出如此决定的。因为照刚才听到的情形看，若你爹地不死，这天下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呢。那南面的大片土地都还在你爹地的掌握中，一但他渡江而去，势必能卷土重来。以刘邦的兵力，想要渡江与你爹地一较高下，怕还暂时没那本事。所以，你妈咪成就了你爹地的同时，也累了他。”外公一边替外婆擦眼泪，一边解释道。我听着这一切，除了流泪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泷，你别说了。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了。”外婆吸吸鼻子，然后将我又一次搂入怀中。伸手从怀里掏出手帕来替我擦干了眼泪。
  “其实，萧外公和陆贾也有这么说过。爹地的死也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我从怀里将萧何与陆贾给我的信递给了外婆。
  “萧何和陆贾怎么样？”外婆接过信后，问了我一句。
  “嗯，还好。不过，似乎很想念外婆吧。”我突然想到了他们两人那时的样子。
  外婆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然后将信一一看完。我不知道信上有说什么，只是当外婆看完后眼眶红得更厉害了。最后，她才用力的搂着我道：“没关系，今后飞扬会过得很好。这里有外公、外婆、舅舅、舅妈疼；还有阕箜姨，左缭姨父，还有许多的兄弟姐妹们。飞扬将会有一个快乐的人生。”
  “是！”这样的家族生活是我从前无法想像的，可是如今却真实的呈现在我的眼前。所有的人脸上都是慈爱与宠溺的表情，让我觉得自己似乎是一直都与他们生活在一起般，没有任何的隔阂与疏离。
  就在这时，突然楼上发出了乒乒乓乓的声音。接着只见下午在院子里见过的那个叫做韩的老妇人匆匆忙忙从楼上跑下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我没有见过的年轻女子。
  “妈咪！”年轻女子跑到了外婆面前叫妈咪，想来应该就是妈咪曾说过的那个叫做嬴宝儿的妹妹了。
  “怎么了？”这时的外婆看上去很紧张，表情都有些发僵了。
  “妈咪！”嬴宝儿此时快哭出来了。“妈咪，爹地他……他……”
  话未说完，我就见到外婆率先第一个往楼上奔去。接着在场所有人都开始时往楼上冲。而外公则抱起我，略显紧张与不安的表情跟了上去。
  转过回廊，便是一间卧房。走到卧房门口，外公突然停下了脚步。
  “外公？”我小心翼翼的看着那张俊逸的脸，然后问道。
  “飞扬，你能为我们带来好运么？希望能让那无止境的等待出现结果，别在折磨她了……”外公的话我听不明白，似乎是说给我听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外公……”再次小心的喊了一声，“里面有谁么？”
  “里面？”外公突然回过神来，露出有些担心的表情：“里面有一个你外婆心中最最重要的人，也是我们大家心中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我想到了妈咪曾经说过的话：外婆心中最重要的人有很多，像你外公、你舅舅、宝儿阿姨……他们都是。但是最最重要的人却只有一个，那便是……
  刚想到这里，屋里突然传出了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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