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娃娃的梦/千悠

！
  这……谁能告诉现在是什么情况？
  “珞星你怎么……”我愕然地比比珞星的校服，不知该如何发问。
  “我今天刚办理完转学手续，从现在起我们是校友咯？”珞星热络地拉住我，笑得很开心。但……是我的错觉吗？为何我感觉她的高兴很勉强？
  “那楚凝呢？”反射性地脱口而出。我记得珞星和楚凝没意外的话几乎是形影不离。
  “她生病住院了！改天我带你去看她！”珞星握住我的手透些冰凉。
  “住院？她生什么病……”
  “珞星！你离她远一点！要知道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啊！”刘美琦忽然挤进我和珞星中间，隔开了我们的距离，满脸夸张：“沐雪、黎嫣、静瑜都吃过她的苦头！你千万不要被她伪装的单纯骗了！”
  “伪装的单纯？”珞星疑惑地看看我，然后摇摇头，嘴角微扬：“不会，小艾不会伪装的。”
  “什么不会？她出卖若野、把静瑜的心事放给全校听还找人围殴她还有黎嫣，甚至连沐雪都被她栽赃不成后弄进医务室！要不是昀梦受不了良心谴责决定‘弃暗投明’供出真相，我们也不知道她原来是那种人！”刘美琦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中间不忘狠瞪我几眼。
  珞星娃娃般的眸子扑闪扑闪，带点雾蒙蒙，低头沉吟片刻，她漾开笑走到我身边“小艾不会是那种人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珞星……”眼睛湿湿的，被信任的感觉真好！
  “珞星！你别发傻了！”这次换黎嫣开口：“倪艾这种人不值得你把她当朋友！你看看静瑜就知道了！静瑜对她那么好最后得到的又是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
  静瑜？我下意识地望向静瑜，捕捉到她仓皇调离的冷淡视线。她……还在生我的气……
  “黎嫣说的对，珞星，我们不希望你像静瑜一样把垃圾当珍宝，到最后只捞到被背叛的下场！”昀梦缩着脖子小声地加入她们的声讨。
  没心思理会她们，我的目光紧紧盯住看向别处，不发一语的静瑜，心里有难言的酸楚。
  对不起，静瑜！真的对不起！
  “她没有背叛我的理由。”淡淡的，珞星的话让风吹进我的耳膜。
  “没有？呵！怎么可能没有？光凭千冽女朋友这个身份就够她嫉妒得想除你而后快了！”
  洛千冽？女朋友？！
  一道雷划破头顶，我本能地转头看向珞星，难以消化刚听到的事实。
  “小艾？”珞星咬咬下唇，不太确定地与我对视：“她们说你喜欢千冽？是真的吗？”
  “我……”喉咙里有口气上下翻腾，酸酸的滋味无法成句。
  “当然是真的了！当初她在月光下表白却遭拒绝的事情可是小雪和若野亲眼目睹的！”随着一记口哨，沐海像巨星登场般沿着场上众人自动让开的小径朝我们走来，牵引全场多数的注意力。
  “妄想自己是个公主，以为自己是个万人迷，不自量力的典型代表！”沐海双手抱胸地在离我五步的距离站定，唇边勾起残忍的笑意：“这种人居然还有本事在‘薇瑞’苟延残喘，真不知是城墙厚如她脸呢还是她脸厚如城墙！唉！倪艾小姐，恕小弟愚昧，不懂得如何为您安插比喻，只能麻烦您亲自定定位，选择其一吧？”
  他的话音刚落，全场就一阵哄堂大笑，厌恶、轻鄙、看戏是暗藏其中的尖刺，一根根，扎得我体无完肤。
  吸口气，忍住难堪，我告诉自己，这只是在调解紧张氛围。没事的，真的没事的，这几天比他更难听的话我都承受了，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不用介意。
  “好啦！哥，你说话不要那么不给情面！”沐雪佯怒地瞪了瞪沐海，走近我握起我的手，语带恳求：“小艾，我哥他总是说话不经过大脑，如果说到什么令你难过的话我代他向你道歉，请你不要生他的气好不好？”
  她的眸楚楚可怜却又充满诡异，摇摇头，我没有说什么，轻轻挣脱开她的手，孰料，她竟一头往珞星身上倾，接着“咚”一声，她和珞星双双跌倒在地。
  “小雪！”
  “珞星！”
  昀梦、黎嫣担心地冲上前，扶起地上的人儿。
  “你们没事吧？”
  “还好……”
  “对不起，珞星，我不是故意的。”
  “小雪这不是你的错！”
  “倪艾！沐雪诚心向你示好，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干吗推她？”刘美琦抓住机会朝我发难，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尖锐的指甲深深埋入我的肉里，引来一阵痛意，“就算你心里不平衡也不能推她啊？她的伤前几天才刚好……”
  “美琦，你不要说了！小艾她……她不是故意的……”沐雪适时地出声，仿佛制造完一切后出面解围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
  “沐雪！你怎么还帮她说话？苦头吃的不够多是吧？”刘美琦愤愤不平，看得出，她们的双簧……很默契。
  呵！我有些自嘲地一笑，对自己在这个时候的冷静。
  看来，在吃过亏上过当之后，迷糊的脑袋锻炼出清醒，不至于永远陷入“虚伪”的迷雾森林。
  “喂！你们有完没完？！一搭一唱！觉得很好玩是不是？”恼怒的声音伴随一阵拉扯，我从刘美琦的钳制中落进一副不宽不厚的肩膀。
  是冰希！
  “冰希……”我哽咽地被她护到身后，就像一艘只碰到风雨的小船被好心人纳进有挡风板的港湾。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算什么？女生也就算了，连男生也插一脚！鸡婆到不行！”扬起高高的下巴，冰希朝沐海投去鄙视。
  “你自己也不是鸡婆一个？把头发弄得像妖怪一样！还紫色！俗不俗？”沐海也不是好惹的样子。
  “只有俗人眼里才会出现俗的东西！相由心生，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那么你承认你心里装着的是鸡婆？”
  “总比你俗人一个进步！”
  “我是不进步，因为我还要像古人一样一日三餐地进食，哪像你进步得只吞电池就能养活，前卫地可以摆进科学院让那些成天只知道研究的权威人士研究研究，为我们以后的进化提供反面教材，得到及时预防。”
  “谁吃电池了！”
  “你呀！我可没有你那么进步！”
  “我说的进步是思想上！是精神上！不要把你的无知拿出来丢人现眼！”
  “我是虚心求教，谦虚使人进步，而我向来崇尚这种好品德。”
  “你什么时候谦虚了？大言不惭！”
  “我一直在谦虚，还谦虚到把自己的无知暴露出来丢人！那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强词夺理！”
  “我只是不耻下问！仅想请教你思想进步的定义。”
  “什么定义不定义？我说进步就是比你进步！”冰希已经被逼得辞穷了，近乎垂死挣扎。
  “没有科学依据的进步还真是‘大言不惭’‘强词夺理’，拼命‘暴露无知来丢人现眼’。”沐海笑得像狐狸，把冰希的话一一奉还。
  “你……”
  “哈哈哈……”在场的气氛因他们一来一往的口舌之争被带向高潮，许多兴奋因子在空气中乱窜。
  “哈哈哈哈……”
  “呼~~”
  冰希的脸涨得通红，拼命深呼吸稳定情绪的同时不断地对沐海发射“鬼眼狂刀”。
  “再过十分钟比赛就要开始了。”含着属于胜利者的笑，沐海懒懒地对冰希下达战帖：“留点力气，咱们球场上见。”
  “哼！”
  “说得好！”
  “沐海加油！‘薇瑞’加油！”
  “必胜！‘薇瑞’必胜！”
  消失的啦啦队再度复活，比赛的序幕未揭开，白热化却已飘然而至，诉说着一场激烈与精彩。
  “尹冰希！”暴怒的“狮子吼”发挥十成功力，随后，一个穿着印有“倾峒”字样球服的高壮男孩拨开众人直直地揪住了冰希可怜的胳膊：“你以为我带你到这里是让你客串小丑、丢‘倾峒’脸的吗？！有时间跟人家大放厥词干吗不趁机多投几个三分球？！”
  “队长……”冰希瞬间挂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跟我走！”那个男孩和沐海点头示意后，二话不说地像拎小鸡般架起冰希。
  “我不要！我要陪小艾……”
  “闭嘴！”
  目送他们的背影没入人群，沐海不屑地留给我记白眼，走近静瑜她们。
  “小雪，珞星，你们怎么样？有摔伤么？”
  “没有啊！”
  “我很好，谢谢。”
  “真的很好吗，珞星？你确定没事？”
  “嗯！”
  “哥，你有完没完啊？这么担心珞星！小心静瑜吃醋哦！”
  “不会！阿瑜很大度的！况且我只是担心千冽那个小子……如果让他看见他的亲亲女友差点受伤那么某人就该有‘受死’的心理准备了。那小子发起狠来连我都有些胆战心惊！”
  “哪有这么夸张？”
  是我多心吗？总觉得沐海他们的话别有目的……是故意在说给我听吧……
  “我们快去休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