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前顾后

    楚楚到了公司，已经十点多。
    她悄无声的去了自己办公室。
    刚坐下，柳晓峰的电话就来了，她怀疑柳晓峰听到了动静。
    到了柳晓峰办公室，楚楚面色如常的问道：「柳总，什么事？」
    柳晓峰打印出两页纸，递给楚楚，说道：「申市要建分公司，你过去盯着吧。」
    楚楚不明所以的接过文件，看了看，是新的人事任命。
    「为什么不先征求我的意见？」
    楚楚心里不爽，就算是普通员工，任何人事变动，也会先征求本人的意见。
    「不去的话，我和上面申请换人。」
    楚楚不知道这是老向安排的，还是柳晓峰安排的，她一时间语塞。
    「我考虑考虑。」
    「邮件发你邮箱了，今天下班前告诉我。」柳晓峰说。
    楚楚应声，拿着文件直奔老向办公室。
    她忘了，今天是周日，老向没来上班。
    她等不及，直接开车回家。
    家里也没有，她糊涂了，应该先给老向打电话的，可她太想当面问向明生。
    这会儿，她才打老向电话。
    是柳晓月接的。
    「我爸呢？」
    「她来医院复查，这会儿正做项目。」柳晓月说。
    楚楚一听，是去医院了，口气缓和下来，问道：「检查结果怎么样？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结果还没出，检查完就回去。有什么事吗？」
    「没事。」
    挂断电话，楚楚坐在沙发上，思忖半天。
    直到给沈羲浔打完电话，她的情绪才有所好转。
    「这是个机会，没准是柳晓峰推荐的你，让你去锻炼呢。」
    「他没那么好心。」
    「这么大的人事变动，你爸肯定知道，别着急，等你爸回来，看看他怎么说。」
    「只能这样。」
    「你不想去？」
    「不想。」
    「为什么不想去？你现在一个人，你爸的病情还算稳定，也算是无牵无挂。申市开分公司，你现在去正好可以拉拢一拨人脉，而且可以更熟悉公司的运营。想回来，高铁几个小时的事。」沈羲浔说。
    「我知道其中的利弊，我只是不爽，他们直接决定，完全没有考虑我的感受，不尊重人，不把人当人看，那种感觉，懂吗？」
    「所以，你要比柳晓峰更强大，才能让他有一天，也有这样的感受。毕竟，药厂是向家的。」
    「再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停停停，我一定要比柳晓峰强就是了。」
    「这就对了。」沈羲浔笑道。
    挂断电话，楚楚沉下性子，又回了公司。
    【柳姨，我爸回家后你告诉我一声。】
    【好的小雨。】
    楚楚把手机丢在一旁，打开电脑，打开柳晓峰给她发的邮件，认真看了起来。
    晚上，楚楚回到家见到老向，老向躺在摇椅上，看着手机。
    见到楚楚进门，老向问：「你找我？」
    「一会儿说。」
    向明生早就猜到是什么事，没想到楚楚这么沉得住气。
    楚楚先是上楼，换了身家居服，然后下楼，坐到老向旁边的沙发上，不疾不徐的说道：「我去申市的事，是你的主意，还是柳晓峰的主意？」
    「你觉得呢？」
    「柳晓峰提的，你觉得不错。」
    「不
    愧是我闺女，怎么，这一天考虑清楚了吗？」
    「考虑清楚了，下班前我告诉柳晓峰了，我去。」
    老向有些意外的看着楚楚，他本来还以为楚楚会来他这里闹一番，最后不去的说辞他也准备好了，没想到楚楚竟然爽快答应。
    这下，他反而有点不舍。
    向明生轻咳两声，说道：「那边项目，也不是多着急。」
    「我这边的工作交接完，就过去。项目当然是越快越好，如果你说不着急，工人就会拖着，拖一天就是一天的费用，一天的成本。」楚楚说。
    向明生也没想到楚楚会这么匆忙，他又问道：「你真的考虑好了？」
    「当然，向铎明年来公司实习，我必须能给他竖起榜样来。」
    向明生听到这话，一时间很感动。
    「听说你昨天和晓峰去应酬了？」
    「柳晓峰给你打小报告？」
    「不是，今天马局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女中豪杰。」
    楚楚撇撇嘴，不太相信那个副局长会夸她。
    不过她也没深究，耸耸肩，便过去了。
    「对了，你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挺好。」向明生回答的爽快。
    「那就好。」
    说着，柳晓月端来了果盘，说道：「小雨要去申市，女孩子在外面，一定很辛苦。」
    「年轻人嘛，就是要吃点苦。」
    「怪不得晓峰和我夸你，说你不娇气。」
    楚楚更不可能相信柳晓峰会夸她那种话，她拿起一个草莓放到嘴里，说了句：「真甜。」
    接下来的一周，楚楚开始交接工作。
    工作交接人，就是柳晓峰。
    柳晓峰没再找新的助理。
    交接起来也简单，因为她的工作，都是柳晓峰安排的。
    这会儿，只需要告诉柳晓峰，她做了什么，到什么进度，柳晓峰便都明白。
    只是一天，就交接完了，按照她的计划，交接完，就要走，那她明天就要走？
    她去了趟人事，问了问长期出差的差旅标准，人事已经给楚楚在公司附近租好房子。
    楚楚都没想到她们会安排的这么快，最后她问：「这件事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上个月。」
    楚楚咬唇，她丝毫不知道。
    是她太迟钝，还是柳晓峰有意瞒着她？
    总之，她对一切充满怀疑，又觉得无能为力。
    或许，等她真正强大起来，就不会是这样，毕竟，一个小小的助理，又怎么能提前得知公司的发展规划和人事变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