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红楼,开局倭寇送经验

第237章跑路


    长安门左门外的跸道两旁,内阁首辅刘文彬率领文武百官跪了下去。
    朱武城的龙撵和数千禁军护卫仪仗启动了,同一时刻,皇后的撵车也由东安门出发。
    望着消失在禁门外的龙撵,河间王朱大权的嘴角撇过一丝笑纹,自顾爬了起来,掸了掸吉服上的黄土,又望了一眼仍然跪在地上的百官,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就在刚刚,朱武城当着百官的面宣布了两件事,首先便是改封自己为河间王,接着便是宣布明诏天下——大明储君‘择贤而立’,结束了这几日的闹剧,也让自己看到了希望。
    但,他也发现了那位还未出生的贾皇子背后势力的雄厚,这则消息压得整个大明朝喘不过气来,除了都察院和翰林院发出了不同的声音,就连户部尚书李守中这样的清流领袖都沉默了,这其中固然有着一丝私心,更多的却是迫于来自军方的压力。
    又想到皇帝对自己说过的话,鼻孔里轻轻地哼了一声,接着径自往皇宫走去。
    德胜门外,在围观百姓“万岁”欢呼中,车队浩浩荡荡地向沙河行宫出发.....
    贾珝带着一千全副武装的锐士营精骑守护在撵车的附近,这是一种信任,更是一种安抚补偿。
    撵车中,朱武城闭目端坐,身躯随着车轮的滚动在微微晃动。
    昨晚睡得不是很好,有着一丝兴奋,也有着一丝忧虑。
    昨天午后东厂终于找到了被马顺藏起来的密档,成功联系上了潜伏在京城内的南镇抚司密谍,并了解了北静王府的事情,虽说密谍尚未联系上,但悬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金陵船厂也传来了好消息,第一批两艘福船和三艘大海船已经下水试航,这也意味着下半年就可以将内务府积累的那些珍宝卖到南洋,甚至更远的地方去了,有了钱,一切就都好说了。
    最让朱武城兴奋的是朝鲜使团呈上来的朝鲜王室的罪证,这让他有了废黜李氏的理由,原本他是不在乎这个贫瘠的藩属国,但随着金致秀呈上来的资料,他发现朝鲜竟然有这么多的矿产,特别是大明急缺的铜和煤。这或许是军方没有想到的。
    想到这里,朱武城慢慢睁开眼,透过窗户,有些心情复杂地打量着贾珝和那些锐士营骑兵,这些骑兵身上的杀气令他有些不安,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身子向前略倾了倾,反应过来,又矜持地坐端了。
    朱武城的脸上显出了无穷的感慨,自己一夜没睡好,想了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料到贾珝等人会如此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旨意,好像意料之中一般,这让他有些沮丧。接着,对骑着马护在撵车旁的董山低语了一句。
    董山一抖马缰,走近贾珝:“侯爷,陛下叫您过去。”
    贾珝不禁看了龙撵一眼。
    说话间,龙撵慢了下来,董山小声提醒道:“侯爷请吧!”….贾珝点了点头,翻身下马,向龙撵走去。
    朱武城撩起窗帘:“这些虚礼就免了,上来吧。”
    贾珝将佩刀递给了边上的提刑司太监,一只手搭在车架上,脚下用力跃上了撵车,弯腰走了进去。
    周边的官员面面相觑,无不茫然。
    .............
    永安元年立春后只是稀稀拉拉间或下了一些小雪,二月一个月竟一滴雨也没下过,午后的神京竟飘起了小雨。
    “无耻小人!”水溶抓起书案上那方砚池狠狠地摔在地上!
    那砚池碎块四溅!
    站在书案边的管家一怔。
    沉默了一会儿,水溶说话了:“想做渔翁?”接着,他一拍书案:“他简直是痴心妄想!不出力也就算了,竟还想要挟本王!简直是无耻至极!”
    接着,他的目光又瞟向了侍卫长,不无负气地说道:“你们当的好差!真是用心了!”
    侍卫长跪了下来,声音有些颤抖:“奴才死罪!没想到朱大康如此不顾脸面,竟在殿内埋伏了人,奴才一进去就被他们给控制了,信就落入了他的手中。王爷责我也好,罚我也好,就是杀了我也可以。但当务之急是离开神京,朱大康这个小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水溶气得脸都白了,他没想到朱大康竟出尔反尔,不仅不兑现承诺,反而从侍卫长手中抢下了自己的亲笔信,并以此要挟自己,让自己听从他的指令行事,他想做渔翁!
    管家说话了:“王爷,走吧。”
    水溶苦笑了一下:“这一走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只是可惜了北静王一脉的名声了,还有水氏一族的产业,白白便宜了皇帝.....”
    侍卫长犹豫了一下,接着把头一抬:“奴才就不陪王爷南下了。”
    水溶和管家对视了一下,然后一齐望向侍卫长。
    侍卫长站了起来,直接道:“既然朱大康想做渔翁,何不借着机会将事情闹得更大一些。如今王爷提前离京了,这边就需要有人指挥,奴才愿意留下来完成王爷的心愿。”
    水溶不禁动容:“哦?”
    侍卫长:“控制孙绍祖,夜袭军营,吸引行宫内的禁军前来救援,给朱大康制造机会。”
    水溶被他说得心一动,接着摇了摇头,说道:“贾珝是沙场上滚出来的将军,不是禁军那群废物。就是山脚大营的兵被人给屠尽了,天亮之前不会有一兵一卒从天寿山行宫走出来。”
    顿了顿,“更不要想着驱赶那些禁军冲击行宫,贾珝会毫不犹豫下令射杀他们......唔?这倒是个机会呀!”
    侍卫长兴奋了,“那些炸药包正好能派上用场.....不知贾珝会有何种感想?!”
    水溶:“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我再给你留五十名好手,想办法抽身,我们在金陵等你。”
    侍卫长闻言慌忙跪倒:“奴才谢王爷天恩!”说完,连连叩头。….半个时辰后,一辆蒙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停在北静王府后门。
    小门慢慢打开了,接着披着斗篷的水溶出来了,在管家的侍候下悄悄地钻进了马车。
    管家手一挥,马车慢慢启动了,管家向四周张望了一圈,这才翻身上马,远远地跟着马车。
    ...........
    “辽东六百里加急军报!”
    那名军使从大汗淋淋的马上跳了下来,将装有军报的包袱递到了午门当值大太监的手中。
    那大太监接过包袱,转身向文渊阁奔去。
    ..........
    内阁值房内,那份军报已经摆在书案上。
    韩俊气得头颈直摇,连连说道:“怎么会这样子?怎么会这样子?”
    张嘉诚不禁感慨:“仅仅一天便攻破了朝鲜王城,女真人战力不可小觑啊!”
    陈瑞文苦笑了一下:“还是小瞧了他们,没想到他们竟然敢直接奔袭京畿道,并攻下了王京。兵部的推演要重新审视女真人的战力了。”
    牛继宗:“其实也在意料之中,金致秀的奏疏里提到过,经历过数次天灾,再加上李氏和世家的残酷盘剥,京畿道已经是十室九空,王京内也没了往日的繁华,没有百姓,就指望那些老爷兵,根本守不住。”
    说到这里,站起身,又看了看那份军报,接着说道:“两点,朝鲜东北部还生活着一支数目不详的女真人。还有就是,朝鲜王室和世家已经乘船渡海前来大明的路上了,咱们要想好如何应对。”
    王绍光:“这还要考虑?当然是直接拿下。李逆犯有的罪名累计有七十二款,其中欺君、僭越、大不敬和意图谋逆等,就是诛三族都不为过。”
    丁元竹:“这恐怕不好吧。”
    刘文彬说话了,“这件事非同小可,不仅关乎着朝廷的脸面,还牵连着陛下的圣名。所以不能操之过急,待他们上岸之后,立刻送进京来,让金致秀出面联络那些世家一齐上折子,然后有三法司共同审理,定罪后明诏天下。”
    陈瑞文也站了起来:“李逆三族必须除掉!”
    刘文彬想了想:“可以。”
    陈瑞文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
    ..........
    天也就刚黑不久,月亮白白的,洒进郁郁葱葱的山陵便一片朦胧,天佑帝陵宫内寂静无声,只有奉安殿外的几盏灯笼被夜风吹得明灭不定。
    偏殿内灯火通明。
    义忠郡王朱大康在小圆桌旁坐下,对面是风尘仆仆的罗应鹤。
    一名小宦官从食盒里拿出四碟菜肴和一壶酒摆在桌上,又退了出去。
    罗应鹤给朱大康斟满了酒,又给自己斟满了酒双手捧了起来。
    朱大康也端起了酒杯:“这一年辛苦了你,这杯酒我敬你。”说完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罗应鹤默默地将酒也喝了。
    朱大康自己拿起了酒壶先给罗应鹤斟了,又给自己斟满,双手端起:“还有那些忠于父王,替我出生入死的王府侍卫们,这杯酒我敬他们。”一口又喝了。….罗应鹤依然没有吭声,端起酒杯喝了。
    朱大康往椅背上一靠:“你们走吧。”
    “为什么?”
    “为了保住你们的命。”
    罗应鹤:“哦?”
    “神京传来了消息,忠武侯领着一千锐士营骑兵亲自护卫着朱武城,这些人都是精锐,而且还带着自生火铳,就那两架弩箭根本没用。”
    说完,朱大康拿过筷子一边吃一边说道:“朱武城早就怀疑我了,只是苦于没有找到证据,你们在居庸关待的太久了,难免会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这次京畿遭了大灾,你们就趁机潜下来,暗中积聚实力。这一年我会安心在这里守灵,让朱武城放松警惕。你放心,所有人都知道先帝临终留有手谕,他不敢对我出手。”
    罗应鹤犹豫了一下,说道:“水溶说的不错,这可能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一年期满后,朱武城肯定不会允许王爷回到皇城。没了太皇太后的庇护,等待您的会是严密的监控,这就是变相的软禁。”
    朱大康笑了:“老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罗应鹤直望着他。
    朱大康接着说道:“关于贾家的事情你该听说了,只要贾贵妃诞下皇子,朝堂就会出现分裂,别看现在那些文官没有几个开口,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他们了。这场夺嫡之争比历朝都要残酷,而且为了大局,朱武城会亲自下场。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等。”说到这,将筷子放下,从袖中抽出那封信递给了他。
    见罗应鹤发愣,朱大康笑道:“若是水溶袭击了行宫,你就将这封信散出去。”
    罗应鹤眼中掠过一丝欣慰的目光,接着又叹了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可惜了,若是咱们的人手能多一些,哪怕多个五十名好手,不说杀掉皇帝,干掉几个大臣也是可以啊。”
    顿了顿,“不若留下几个人,若是有机会,给狗皇帝来这么一下,就算不成,也能解气不是。”
    听他这么说,朱大康靠在椅子上又怔怔地想了一阵子,这才点头说道:“就留下两人操控弩箭,其他人全部连夜撤出,明日皇帝就来了。”
    罗应鹤这才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弯腰从身旁提起一个包袱,那包袱鼓鼓囊囊是个圆滚滚的东西。
    朱大康:“什么东西?”
    将那个包袱郑重地放在桌子上,罗应鹤一边去解包袱上的结,一边说道:“震天雷!”
    朱大康倏地站起,拨开了罗应鹤的手,将包袱解开,露出了一枚震天雷,他低声问道:“哪里得到的?”
    “是我们自己打造的,里面的火药是从鞭炮中提取,威力不是很大,但要是在房间里爆炸,足以要了皇帝的命!”
    朱大康两眼直闪着光:“好!”
    殿后黑沉沉空荡荡的,寂静得反常,一个小太监正趴在窗边偷听,听了这话一震,想了想,悄悄地离去了。
    这时,两个黑影沿着墙根跟了上去,刚拐过墙角,两名黑衣人立刻奔了上去,一人抓住小宦官的双腕,另一人端住他的头颈一扭。
    小宦官哼也未哼,便双眼暴突,死于非命。
    俩黑衣人架着小宦官的尸体又沿着墙根消失在夜色中。
    皇陵管事太监领着两名汉子大剌剌地从殿侧的门洞走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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