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情书/深圳蔡晓东

！女儿的爸爸也是最棒的！！”
  支牮把字条贴在支小玲的房门上，这才出门上班去。
  路上塞车，到了部门，早会刚刚开始。支牮冲坐在后排的叶华点点头坐下，悄声问：
  “小玉的情况怎么样？”
  “还好。不过，我听医生说，她的脸烧伤比较严重。”
  “谁在照顾她？”
  “红姐刚才叫李蕴去医院照顾她，每天换一个人。”
  这时，胡景辉走到讲台上，大声说：
  “五部的兄弟姐妹们，早上好！”
  “早上好！”
  大家热烈的回应。胡景辉说：
  “今天的早会，我们请来了光明保险公司湖北襄樊分公司的钱丽姗钱大姐来给我们做演讲。钱大姐是总公司请来的，她将在今年的高峰启动会销售竞赛做激励演讲。大家都知道钱大姐的感人事迹，钱大姐在我们公司工作7年，现在，她患直肠癌已经3年多了，但她仍然坚持做保险，就是在化疗期间也在努力工作，把保险送到更多的家庭。我们请她来就是要让大家更多的了解，钱大姐是怎样从一个昔日的下岗女工成长为今天的保险明星的。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有请钱丽姗钱大姐！”
  胡景辉话音刚落，五部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光明保险公司的人都知道钱丽姗，在许多业务员心中钱丽姗是偶像般的人物，今天能请到钱丽姗来给大家演讲，对于业务员们来说是非常荣幸的一件事。其他部门都停止了早会，纷纷涌到五部以期一睹心中的偶像。
  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钱丽姗走上讲台，微笑着从胡景辉手里接过话筒，说：
  “各位光明保险公司的兄弟姐妹们，大家早上好！”
  “钱大姐好！”
  台下众人高声回应。
  钱丽姗朝下面点点头，开始徐徐讲述她的故事。她曾经是一名纺织工人，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和一个可爱的女儿。下岗后她来到光明保险襄樊分公司，从一个普通的业务员做起，一直做到见习主任、主任、高级主任。正当她准备更好地干一番事业时，竟然被检查出得了癌症，前后做了六次手术，化疗了很多回。病魔残酷地折磨着她，经常疼痛得汗如雨下。然而，她在与病魔顽强的斗争中仍然坚持跑保险，就是在手术后，只要人还能动她就把吊瓶拿在手中，在医院的病房中给病人们讲解保险。因为对她来说，保险已经不是职业，而是信仰。
  ……
  整个营业区异常的安静，只有钱丽姗动人的讲述回荡在每一个角落。掌声一次次的响起，所有的人都被钱丽姗的事迹深深的感动了，许多业务员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钱丽姗的演讲结束后，周红赶紧扶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胡景辉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说：
  “我经常听到很多抱怨，是的，我们做保险的每一天都生活在拒绝中，但是，成功就是在大量的拒绝中堆积起来的。在这个保险这一行里，没有多少捷径可走，必须有长期的吃苦的准备。想想钱大姐，再对照我们自己，我们受的拒绝、冷眼和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人群中再次响起掌声。掌声中一个声音在后面叫道：
  “拒绝的感觉像春天，我们喜欢拒绝，我们不怕拒绝。”
  大家都回过头去，原来是身上缠着绷带的张小玉。她朝大家挥一挥手。叶华赶紧给张小玉让座，支牮和赵胜利忙在后边护着她，生怕谁碰到她的身体。支牮说：
  “小玉，你怎么来了？要是受了感染那就麻烦了。”
  “没事。我要见见钱大姐。”
  钱丽姗走过来，老远就向张小玉伸出了手。一个身患绝症，一个缠着的绷带，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2
  早会结束后，周红送张小玉回医院。
  “红姐，今年年底我也要像你和胡经理一样，把我那辆小夏利换掉，买辆捷达车。”张小玉说。
  “养好伤再说吧你。”周红打趣问：“听说你和程航发展迅速？”
  “谁说的？什么发展迅速，十画还未有一撇呢。”
  “不是吧？嗬，我们小玉终于心有所属了。”
  “昨天他倒是当真陪了我一下午，说了一些话。”
  “人家这么忙，还陪你一下午，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你快别逗我了。说几句话能说明什么？不过我倒真跟你说了说我的事。”
  “那他怎么看呢？”
  “他怎么看我哪知道。说真的，这一次住院之后，心里对他倒是真的……”
  “什么呢？说不出来了？”周红笑着问。
  “反正我打定主意，顺其自然吧。我知道喜欢他的人多着呢。”张小玉说。
  “缘份这东西说有就有，顺其自然最好不过，许多人有缘无份，那都是强求不得的。”
  “你这句话，我听起来，怎么不像是对我说的呢？”
  周红看张小玉一眼，“小鬼头！”
  张小玉叹一口气，说：“我和他说不定就是有缘无份呢。”
  “不会的。”
  “我的脸和脖子都烧伤了，如果留下一块大疤，这多难看呀。”
  “你这是轻度烧伤，哪有你想的那么可怕。”
  “但愿吧。”
  “我知道你是个坚强乐观的好女孩。”
  “红姐，我实在忍不住要问你了，你别怪我多事。”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可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车进了医院，周红送张小玉回到病房的时候，手机就响了。电话是韩诚打来的，他约周红有事要面谈。
  “在电话里说吧。”周红冷淡地说。
  “你不想尽快解决秦刚的事吗？电话里一时说不清的。”韩诚说。
  “好吧。你来保险公司。”
  “不，我们约个地方。”
  “你说，哪里？”
  十分钟后，周红如约来到一家酒店大堂里的咖啡厅。韩诚已经坐在那里等着她了。看桌上的杯子，他早就到了，可能就是在这给周红打的电话，他对周红是否如约好像胸有成竹。韩诚一见到周红马上站起身，非常礼貌地给周红挪开椅子，照顾着周红入座后，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咖啡？这里的咖啡不错。”韩诚脸上一径带着微笑。
  “要杯矿泉水吧。”周红说。
  韩诚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矿泉水。
  “周小姐，我知道你忙。”韩诚说。
  “你也忙。”
  “秦老板突然走了，公司里很多事都急着要处理，忙是忙一些。”
  周红觉得眼前这个韩诚温文尔雅，说话动作都很有涵养，他说秦刚“走了”而不是说“死了”，就很有分寸。可是他背着秦刚干起这种事来，就让周红心生厌恶。所以周红的态度是冷冷的，没有什么好脸色。
  “韩先生你说吧。”
  服务员将矿泉水送过来。
  “我知道，如果杨小燕不配合，保险公司的理赔就比较麻烦。”韩诚说。
  周红不哼声。
  “不过我可以尽力帮你解决，三两天就可以将材料交给你。”
  “是吗？”
  “听说理赔额有一千多万。”
  “没错。”
  “钱真不少。”
  “韩先生的意思是……”
  “我要一百万的报酬。”
  周红笑一笑，喝了一口水。
  “也许周小姐觉得我说话坦率，不过我认为坦率一些好，可以节约很多时间成本。”
  “说话坦率很好啊。”周红说。
  韩诚笑笑，说：
  “一百万对于一千多万来说，还不到十分一。”
  “没错。不过就算是万分之一我也做不到。”
  韩诚的笑意在脸上凝住了，说：
  “本来我想帮你，现在看来我帮不上了。”
  “多谢你的好意。韩先生，你到万家安已经好多年了吧？”周红问。
  “快三年了。”
  “秦刚生前很器重你，对吧？你觉得他怎样？”
  “我一直很敬重他，他是个商业奇才，对人也不错，现在……真的很可惜。”
  “你不觉得内疚吗？”
  韩诚看着周红，嘴角边上的笑意渐渐退去。
  “韩先生知道我在说什么。”
  韩诚掏出烟，问：“不怪意？”
  “随便。”
  韩诚点着一根烟，问：
  “你怀疑秦老板的死不是意外？你怀疑我，怀疑杨小燕？”
  周红一笑，说：“我没这么说。这话是你说的。”
  “杨小燕是人，她也需要温情，需要关爱，然而秦老板是怎么对她的呢？一切都不足为外人道。”
  周红不说话，看着韩诚。韩诚说：
  “她有她的可爱之处，我和她，坦率地说没有一点功利成份在里边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如果你怀疑是我们做的，不妨拿证据出来，去举报我们。我不怕。”
  
                  3
  韩诚坐在车里，感到很懊丧。其实，他觉得秦刚既然将受益人指定为周红，在情在理都该遵循死者的意思，杨小燕有意作梗是因为心理上暂时接受不了罢了，他自信可以说服杨小燕予以配合，他也好顺手牵羊从中赚一笔。但是没想到周红对此却一点都不急，更没想到他和杨小燕的隐情，周红竟然知道！而且，周红将此事和秦刚的死联系上了。虽然这是无稽之谈，如果这样闹腾下去，对万家安，对他，对杨小燕却不是件好事。周红怎会知道的呢？她在背后正干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