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脂凝/蓝染

第83章


  我原是有些昏了头脑,此时突然又清醒过来,虽是欣喜他与那女子没关系了,但又有狐兔之悲。一恼想用力推他,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劲。
  他半身欺在我身上,却又小心避开我的伤口。似察觉我的小动作,他惩罚地来回咬住我胸.脯,双手更不安分。
  我娇喘吟吟,他声音却更加清楚,“至于上官圆圆,我从未见过她,更谈不上感情。更何况,我要的是嫱儿你。不作二想。”
  ―――我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的纯洁分割线―――
  感觉到身下似乎一颠一颠的,再累也醒来了过来。一张眼就瞧见让我全身酸痛的最魁祸首,一手将我牢牢抱住,一手拿着什么在看着。只要他在,我对那些琐事都不感兴趣,没心思要探究那纸上写了什么,只细细打量起高琰来。他…似乎清瘦了不少。
  我下意思皱眉,这男人是不是又时常为了研究什么战略到废寝忘食?就算是我们在乡间两年的时候,他也不忘看兵书,想种种战场上的事。是有一次他研究一种阵势三天没合眼惹恼了我,被我冷眼看了好几天才慢慢改变了这个恶习。如今我不在他身边盯着,恐怕他又犯了吧?
  “醒了?”高琰随手将信笺搁在一边,空出两只手来抱我,见我目不转睛看他,取笑道,“都成婚四年了,还看不够呢?”
  “不够,怎么可能够,一辈子都不够。”我还是看他,嘴角忍不住绽笑花,伸手摸了摸他又尖了一些的下巴,不由有些心疼。
  高琰任我动,眼潭底柔情万千,可嘴上还是不饶我,“原来嫱儿还是个色女呢?瞧瞧这话,跟个风流公子似的。” 
  知道他存心逗我开心,我更是笑,“那王爷岂不是黄花闺女?”
  他失笑来捏我鼻子,“你就非得损了我才开心。”
  我咯咯直笑,笑够了又要偎进他怀里,“高琰,我真的怕了。”
  那个时候,驿站的人因我无故受到牵连,我不能支声。
  那个时候,举目荒野没有怕任何人能求助。
  ……
  那么多个时候,我是在生死边缘徘徊。心底总是不忘是他,我的夫。如今终于到达了他的怀抱,再不需将那些繁杂琐事拿来牵肠挂肚,再不需担心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再不用了。
  因为有他。这个我全身心信任的男人,这个明明最冷心肠却对我柔情万千的男人。
  高琰轻拍了我的背,哄我道,“不怕,有我在。”
  我将头更埋进他的胸怀,紧闭着眼不让哽咽出来,恩,有他。
  再大的事,有他。
  
[中卷:第三十九章 回京与否]
  由于负担过重,身体到底是起了反抗之举,回到别馆的第二天我就无缘无故发起烧来,一连续好几日不退。
  我被烧的更是脑袋如灌了铅,可身体却轻飘飘的如同要飞起来。在这么二重折磨下又过了好几日,其间那双手一直握着我,似乎一直没有离开。恍恍惚惚觉得如果只要病了有他陪,一直病下去也无所谓。
  自是醒来的时候将自己骂了一顿,好什么?让他为自己劳心思,几日不眠,更是丢下一堆的事务。最不屑是祸水一词,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在自个儿身上体验。
  “来,吃一口。”面前的男人已经稍做梳洗,不复我初醒的狼狈样。此刻勺了一勺粥递到我嘴边,柔声哄着。
  我无奈地含住吞下,道,“高琰,我真的已经好了。更何况我又不是断手断脚的,可以自己吃。你不是还有一堆事要忙么?”熟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烧一退去我就立马有活力起来,若不是高琰强扣着我,早就阿他知道牵小黑去溜了几回了。
  人家有芙蓉帐暖不早朝,高琰他却是为了病妻而不理事务。我到底该欣喜他如此关切我还是懊恼他荒废正业。斜眼觑他,先举起白旗投降,好吧。对他,我永远无可奈何。
  许是我的表情生动,从而取悦了他,他笑容深了好几分,“难得有如此贤妻,真是为夫三生有幸。”说着又是一勺,一点想离开的想法都没有的样子。
  我失笑伸手别开他的手,“半年多不见,你倒更懂得花言巧语了。怎么,是谁供你练习呢?”原也只是随口开个玩笑,但一提就想到了那施樱,心下还是有疙瘩,又不开心起来。
  “就对你说这些话。是有半年没见了,你这脾气还一点不变,普天之下也就你敢这么放肆跟我说话。说说,怎么好端端的又生气了?”
  我皮笑肉不笑,“妾身哪敢对王爷不敬呐。女戒有训,出嫁从夫,王爷说一妾身哪敢说二?”
  “女戒?”他挑眉看我,将手中碗搁在一旁,“还真不知道王妃会看这些东西。来,将七出背来听听。”
  怎么,以为我不会?我挑眉看回去,从善如流,“无子,淫逸,不事公婆,多言,盗窃,妒忌,恶疾。”说完更瞧见高琰笑的高深莫测,有些糊涂,转念将自己的话回想了一遍,转眸去瞪高琰。
  果如所料,薄唇一掀,“七出犯了三,王妃这是让本王如何是好?”
  我恼了,索性别了头去不理他。好心想要他去处理军务,却被他讽为多言。好,既然嫌我多言,那我就不说了总行吧?
  “唉,才逗你一句又要生气不理人,脾气越来越暴躁了。莫怪古有圣人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唉声叹气,好不委屈。
  “哪个圣人这般没道理,竟将我们女子比成小人?”我复瞪他,“就算是小人,你也该认栽。我告诉你我这辈子赖定你了!”
  他又笑,“是是是,我认栽还不成?这辈子就栽你这一个跟头就够,再也不要别人了。”明明是十分逗笑的话,在他这么含情脉脉的注视下竟走味,甚觉得有些感动。看来我真的是病的不轻。
  “去,尽说好听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随口敷衍我的。”心已经动摇,口头上却不想饶他,说话也有些带嗔。
  “骗谁也不会骗你。”他坐上床榻,伸了长臂来揽我入怀,头埋进我乌发里,“嫱儿,虽舍不得,但是。你先回京吧?”
  虽是问句,可哪里容得我回答不?刚生的温情又是冷了几分。是因为这京中需要人坐镇吧?要不然等他回到京都,恐怕已不是他走时的模样了。
  我感到口头一涩,冲动的话脱口而出,“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留你身边!”又哽咽了一些,却克制住了泪水。
  身后的宽厚的胸膛,一点也没有反应,直到我要张口道歉的时候,他才说话,“也好。那你就留下吧,等我半个月,我们一起回去。”
  我惊了一下,他居然答应了?
  就当我惊愕于高琰的回答的时候,门外有人敲人。
  高琰把玩着我的头发,闲闲问,“什么事?”
  我用头顶撞他下巴,低声道,“你怎么这样?万一是军中有急事怎么办?”
  他笑着吻吻我额头,“不会是军中的事的,他们要是连这点事也办不妥怎么做副将参军?”
  我合拢嘴,对,忘了那支军队是翼北军。难怪这男人这么放心。
  门外的人半天才说话,声音暗哑哽咽,“京中有使来报。还有马相亲笔书一封。”
  我听出是小鱼,她声音为何会如此模样,似哭过一样。又听到是爹的信,不知是什么事,心中担心,赶紧挣脱高琰披了外衣就前去开门。
  一开门就瞧见小鱼红着眼站在门口,看见我更是泪如雨下,“王妃…”她似有太多话要说,可一声出口全化作呜咽。
  我更是急,以为是谁欺负她了,“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别哭了,我替你主持公道。好了,别哭了。乖,换口气说与我听。”是不是清风那小子不解风情而伤了小鱼的心?看这丫头哭的伤心的模样。我叹气,就着衣服给她擦起泪来。
  小鱼一个劲的摇头,却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只好拍着她的背顺气,高琰从房内走来,皱眉看了看小鱼,但看到我警告的目光也就没有说什么了,顺手要抽走小鱼手中的信笺。
  小鱼哭的一抖一抖,可拽着信笺还挺紧,突然被高琰这么一抽,怔了一下忙松开手,也是这才收了泪,颤声说了起来,“王妃…马学士他…他…”说着她眼又红起来,清泪又落下了。
  十月中旬,皇上有命查办违圣旨偷运军粮一事,马怡哲子代父罪,已在十一月初一午门处斩。
  子代父罪午门处斩…
  子代父罪午门处斩…
  子…代…父罪…午门…处斩…
  我打了个冷颤,双眼睁的大大的看着小鱼,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
  大哥他…他怎么会…怎么会…
  想也不敢想那个字眼,心口猛地疼痛起来。
  这一切…不是真的对不对…
  我无助地将目光投向扶住我肩头的高琰,期望他能给我一个否定的回答。可是,他没有。
  他的眼底一片宁静,我心一凛,一件事情呼吁而出。无力地拍掉他的手,我后退一步拉开他与我之间的距离,“你…你…”一咬唇,将话问全,“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是该质问的语气,我却问的惨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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