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脂凝/蓝染

第95章


  “你怎么知道?”我脱口问,问完将目光从卫羽的手上移到了那张面具上,“这些天你都和她在一起?”
  “恩。”卫羽不加辩解,轻轻颔首。
  我凝视他许久,这又发现自己有太多事情不清楚不明白。知道砌玉没事,我也就稍稍放下心来,揉揉太阳穴,将这俩人的关系理了一下。
  最后终于想起来,“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跟砌玉是师兄妹的关系吧?” 砌玉是对我说过的。
  “是。”他亦答的毫不迟疑,更不拖泥带水。
  太过干净利落了。我看他,哭笑不得。我都问的这么意图不轨了,他居然还面不改色地敷衍我?难不成以为我不会挑明了问?
  其它人我或许真的不会问,但是卫羽和砌玉。这两个人都实在太令人诧异。
  卫羽,我一直不太了解他。不,应该说是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他的能力是看的到的,若是今日站在明处的人是他,那成就不知会是清风的多少倍。可是他选择了带冷酷的面具,在暗处一生――是我从高琰那里问来的,要是成为暗卫的首领,就得一生戴上面具,直至死的那一刻方可摘下。我更是好奇问过为何卫羽选择了这个位置的原因,高琰没有告诉我,只消长叹。我更是异想天开,难道是他的容貌奇丑,逗得高琰大笑着告诉我,不,他也可以称得上是美男子。
  到底是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是不知。以前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此时却分外关注起这个问题来。因为砌玉。
  我替她将我之前因为心急而弄乱的被子捋平,“卫羽,你不会不知,砌玉就如同姐妹。”
  他沉默了很久,将药都放在桌上,然后说,“怕是王妃误会了。”
  --
  今天真的有点少。。。。
  
[下卷:第七章]
  误会?到底是怕我误会还是欲盖弥彰呢?
  卫羽走的飞快,我也没有出声喊他。有些问题点到为止就好。
  亲自给砌玉涂完药后,先去将小鱼说了一番,这次给她这糊涂虫吓得我魂飞魄散,要再来个几次,我把命都送给她了。
  之后回到砌玉房里等她醒来。待她醒来之后狠狠地批了一顿。她也知错,乖乖地给我批评。
  之后她养了七八天,我天天跑她房里,连孩子都不怎么顾了。虽口上不说,但是砌玉、我都心照不宣。我怕,我真的怕。
  孩子们都不被允许去看砌玉――砌玉说怕吓到孩子,三个还要靠人带的孩子自然是不能过来的,若只有麟儿一个也不可能会过来。
  但是我们都给料错了,麟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又不知道怎么支开了奶娘,牵着芩安来到厢房。我跟砌玉毫无防备,自是让两个小家伙撞个正着,这才发现我们的担心都是不需要的。麟儿胆大是一早就知道的,不料芩安也如此大胆。看到砌玉的模样,她不仅不怕,还走过去吹吹她的伤口,“吹吹,不疼。”
  我跟砌玉啼笑皆非,现在的孩子都这般早熟还是太过可爱才会说出这些话来呢?
  学的太快,是不是好事。我认为孩子学得快一些甚至会举一反三,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可是有个人却不愿意让她的孩子懂得太多事情,甚至与我说,若是情形允许,她愿意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再也不踏入这块土地。
  她是倾月,当今圣上是她的孩子。
  她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可以让皇上名正言顺退位的时机。她在等的,无非也是高琰要等的。
  “这样小的心愿,为什么也达不到?”她低声问我,目光却落在了满池荷花上。
  我默然,不得答。
  该怎么答她呢?这个连我自己都无法回答的问题。她有这样的心愿,我哪里没有?她该有的想法我又哪里会不明白。时势不允。不允她此刻退下,更不允我此刻松懈。
  她与我,同样被安排在了命运的轨道上,不由自己。
  我只能微敛下眸,“总会到的。”
  南方这一战十分难打,虽无败战,但却有越来越多的城加入叛乱之内。大有企图一展当年开国之举。
  这头清风施行的新政也在如火如荼开展,那头高琰多以理降服那些叛城。
  于是,在除了叛军之外兴起另一股思潮――拥赣闽王为君。
  而随着收复失地的进程,高琰发现了原来祸不是由南方而起,而是由京都而起。但至今也查不到是谁,居然在他眼皮底下犯事。
  这件事,是写在家书与我知的。
  而我近来一些观察,也渐渐有了底。
  有一人,我与高琰都被欺瞒过去。
  就是,皇后,如今的太后。
  她,真疯了么?还是装疯?
  倾月知道我的揣测,不评只笑。这恐怕也是她早就知道的。
  她却不说,是打算看好戏还是什么呢?
  我不愿去想。我们的关系就如同走在冰上的人,稍微重点踩下去就得要我们的命。最后,一定会是她亡。
  我,却见不得她死。
  那就装傻吧。
  ※
  “王妃,你的身体…”于太医来替我复诊,把完脉又是一脸深不可测的表情。
  我静静看他半刻,失笑,“通常太医你露出这种表情只有两种可能,一报喜二报忧。可是都这么多遭了,我还是没能从你表情里判断你到底是要报喜还是要报忧。真是有点小挫败感。”
  于太医也笑了,“老臣一碰见王妃总能发现自己平身来的学术都是空的,几乎没有一次能判断准确。此番,不敢再下妄言了。”
  我笑笑,一时不知该怎么答。或许是我命不该绝吧,总是撑了下来。有时候也会消极想想,不如死了吧,不是更好。可一想到孩子们便开始舍不得了。对了,还有在产萍儿几乎要无意识的时候听到那男人凶捍霸道说,“我不允你死!”
  他不允,我便不死了。“太医尽管说,十次中总该有一次准。”我淡淡一笑。
  于太医沉默了一会儿说,“老臣自认为这个可能不怎么会在王妃身上出现。 ”
  “说来听听吧。”我已看开。
  “二十六,还有四年。”他道,并未道明,我却了怀。
  四年,这数字总是徘徊在我生命里。我与舞竹分离四年,我随倾月四年,我嫁高琰四年…如今,我的生命,也只有四年。
  突然袭来一阵香味,我转眸看了出去,是我感叹比宫中开的迟的荷开了。
  我释然,“够了。”四年,萍儿芩安有五岁,麟儿则有九岁。而高琰,我信他,不出一年,这江山必是由他来做。
  只是,他曾允我,等一切平静后要带我去江南水乡的话,是不得实现了吧。
  还有,不得与他携老了。
  说真的,总是会有些遗憾的。
  
[下卷:第八章]
  当一切东西都安静地蛰伏着,期待着肆机而出,然后一举攻破原先的那一层笼罩的东西。
  这个时候,什么都变得脆不可击。这样的京都再也不是一个详和的地方,即使有表面的平静。
  我召见过清风几回,千叮万嘱,做什么也不能扰民。无论如何,以保护人民为主。之前民不聊生的情况才慢慢改善,此时万万不能让人民再受祸害。
  清风应允,只在暗中进行一些事情,并强定下法规保障民生。
  另外,为了保证王府的安全和最快的联系,清风在我讯问下也就搬到了王府。
  这日我晚上哄睡了萍儿还看到他的房间亮着灯火,就想起去看看。过去就见到他全神贯注地处理政事文件。就连我近身也没有感觉到。
  总是说认真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于是这个时候的清风实在是太有魅力。我自然无法对自己一开始就定义为孩子的男人动心,可是有个人不同。
  我含笑看着由远到近渐渐看清楚的娇颜,小鱼,这娃儿可是真真切切地动心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清风对她好,这种好,有一些奇怪。也或许那是男人特有的腼腆。如果说他们两个郎有情女有意,那么,是该要想个名义,让他们把事快些给办了。
  小鱼如今已经十八了,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咯。
  小鱼路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快要撞到我才回神,惊了一下,低呼,“王妃。”
  “这么慌作什么?做贼心虚呢?”我取笑她。
  她面貌一红,在灯火照耀更显得她容颜姣好,听着她嗔道,“哪里有!”
  我笑,俯身掀开盖子来嗅了一下,“姜茶?”还真是贴心,晚膳时候才听到清风打了个喷嚏,现在就送来姜茶了?
  “恩。”她轻轻应了声,好不温柔。
  我放下盖子,直了身子,看着她,低声道,“小鱼,你今年也不小了,你跟清风什么时候把婚事办一办吧。”不是讯问她了,是十分肯定的事情了。小鱼这头是没有问题的,至于清风那边更是没有问题,只要我一句话,清风一定会听的。
  小鱼的反应与我想得差的不多--脸色惨白如月光。
  我别过头,给她一定的空间,喟然道,“小鱼,就算你一辈子不说,我还是能猜到。到底当初在我们分散的那段时间里面,你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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