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秦焱终于放开,桃花眼深深的看着她,眼尾发红,满目深情。
大脑神经慢慢开始运转,刚才是因为自己突然叫她名字,才差点出意外,所以,其实是他差点害墨烟被撞,惊恐害怕瞬间变成了自责愧疚,“对不起。”不应该叫你。
说完,秦焱双手紧握成拳,垂放在身侧,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墨烟第一次,从他眼中看到如此复杂的情绪,心里生出一些心疼,她忘了自己应该远离他,缓缓道,“今天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应该停在马路中间,而且你救了我,谢谢你。”
“那你不会再疏远我了吗?我们可以像朋友那样相处可以吗?”秦焱抓住她的手,下意识反问。
墨烟表情一滞,如果不是在他怀里听到了剧烈的心跳,她都要怀疑这是不是他自导自演,没再言语,挣开他的手转身朝马路对面的小卖铺走去。
秦焱则很快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没脸没皮的追了上去,“哎,我都舍身相救了,你就给点面子呗。”
小卖铺的阿姨认识墨烟,见她二人一前一后进来,秦焱跟在她身边满脸讨好,忽然扑哧一笑,“小墨啊,这是你男朋友?蛮帅的,一表人才,有眼光。”
墨烟尴尬的赔笑,“李阿姨,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同学而已。”
“嘿嘿,别以为阿姨我年纪大了不懂,谁不是从小年轻过来的,他看你的眼神都发着光;小伙子,我们小墨很优秀很漂亮的,你要好好珍惜啊。”李阿姨满脸姨母笑的看着二人,越看越养眼,欣赏美色,跟年龄无关。
秦焱在一旁,立即乖巧的应道,“李阿姨好,烟烟比我的命还重要,我会的。”
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墨烟只好当自己是隐形人,从货架上取了一瓶蒸鱼油,刷码付款,然后道别。
回去的路上,墨烟停在一个巷子拐角处,她抓紧手里的玻璃瓶,心一横,面容平静的对秦焱道,“秦少,我们只是同学,请按同学的方式来相处;至于你忽冷忽热的游戏,我毫无兴趣,请不要再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举动。”
“谁说是游戏?”秦焱脸上的笑瞬间消散,眉心皱成川字,不可置信的望着她,眼底有震惊和受伤,“原来你竟是这样看我的?”
他手里还拎着一打白桃汽水,是墨烟喜欢喝的,跟着出来就是为了买这个。
“你是家世显赫的秦少,我是平凡的孤女,我们之间的差距用光年来计算都不为过,说是同学都高攀了,要不然呢?你秦少的女伴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如此接近我不是游戏,难道是因为别的?”
墨烟咬牙说完,直直的迎上他的目光,一瞬不移透着决绝;与其说抗拒秦焱的靠近,不如说是害怕自己的沦陷。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她害怕重蹈覆辙,无法信任,重生归来便决定不会再爱。
墨烟说的家世、女伴都是事实,秦焱无力反驳,但女伴却是事出有因,觉得自己必须解释,
“那些女伴,只是为了避免家里给我和周时鸢订婚,找来的挡箭牌,我跟她们之间清清白白;至于家世,我从未因此有任何优越感。对你,也不是游戏,我真的...”
没等他说完,墨烟便大声打断,
“抱歉,是我误会你了,既然如此,以后就我们保持同学的相处方式,别人如果误会我们的关系,也请及时澄清。快走吧,外婆还在等蒸鱼油下锅。”
中餐大家都吃得其乐融融,也就没注意墨烟和秦焱之间诡异的氛围。
外婆也是打心底里欢喜,自墨烟父母去世后,她的性子越发清冷;高中时好不容易交了晴天这一个好朋友,现在上大学又交了四五个朋友,于是笑着跟大家聊起了墨烟小时候的趣事。
“烟烟小时候真是个馋猫哟,大概四岁多的时候,为了拿我放在柜子上面的倒蒸红薯干,偷偷搬椅子爬了上去;后来发现自己下不来,她倒是也不慌,硬生生吃了大半罐,直到我们发现房间里没有响动,进来看才发现,她抱着罐子睡得正香。”
外婆说完,掩着嘴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眼里都是慈爱。
“哈哈哈,笑死我了!外婆,再多说一点,等小烟儿欺负我的时候,我就把她的黑历史弄得人尽皆知。”晴天坐在外婆旁边,随即靠在她身上撒娇道。
墨烟脸颊泛红,扯着外婆的袖子,小声的反抗,“外婆,给我留点面子吧。”
“墨烟,就凭你对美食的执着,我敬你是兄弟!哈哈哈!!!外婆,多说点,没想到墨烟小时候这么可爱。”石聪也附和起来。
秦小时笑嘻嘻的洗耳恭听,“就是就是,外婆,您多说一点,朋友之间就是要彼此了解嘛。”
只有秦焱和季羽,忍着笑意,礼貌优雅的低头吃着饭菜。
“你们喜欢听的话,我再讲一件吧。大概是不到六岁的时候,幼儿园老师上课跟小朋友讲小鸡是怎么孵出来的,她就特别感兴趣,回来问东问西;过了几天,我发现冰箱里的鸡蛋少了一些,当时以为是记错了,后来你们猜,丢失的鸡蛋在哪里?”
外婆表情很丰富,讲得绘声绘色,说完笑眯眯的问大家。
在大家正思考的时候,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蓦地响起,“在她被子里。”
“哈哈哈,焱哥,没想到你跟小烟儿还有这默契啊。”
“哈哈哈,受不了了,哈哈哈,我现在还记得你裹着满身蛋液,从房间里跑出来后,被秦伯父赏赐了一顿皮条炒肉的样子。”
一直笑而不语的季羽,扶了扶金丝眼镜,终于忍不住出声,“阿焱,这就是缘分。”
所有人都笑得东倒西歪,墨烟也来了兴致,双眸发亮,八卦的问,“小时,详细说说,裹着满身蛋液的秦焱是什么样子?”
秦小时余光瞥了一眼秦焱,见对方并无反应,便大着胆子说了起来,“嘿嘿嘿,你别看焱哥现在人模狗样,他小时是个小胖墩,穿着睡衣裹着鸡蛋液出来,就跟那等待入油锅的肉肠一样,咳,可爱!”
“哈哈哈哈,秦少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形象不保哦!!!我们的口号是:吃剩下的福建人不要扔,沾上鸡蛋液,裹上面包糠,炸至两面金黄,广州人都爱吃,隔壁的香港人都馋哭了。”听完晴天又开始起哄。
听完,墨烟也跟着笑了起来,不经意间遇上秦焱宠溺的目光,他的嘴角也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自己孵鸡蛋的话题,就这样被转移,刚才的窘迫烟消云散。
一个念头瞬间在她脑海里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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