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连城壁/沈令澄

第67章


  早上那无字书映耀在阳光下的墨字句句深刻眼中,在司马相心底掀起股前所未有的浪潮。
  原来萧十郎是护刀族萧家的后人,看来他死,倒更省事些。
  
  走到连城璧房门口停下脚步,司马相从怀中掏出无瑕山庄的地契看眼后,清亮明眸里飞速滑过丝冰冷笑意。
  城璧,就算当初不卖无瑕山庄,也有法子叫众叛亲离、无依无靠。
  
  听见房内传来声微动,司马相将地契折好收入怀中,推开房门走进之际脸上扬起抹明朗笑意,“城璧。”
  连城璧正在整理床铺,见司马相来,忙放下手中东西让座。
  “不过是顺道过来瞧瞧,”司马相拉住连城璧的手,带着他走至桌边坐下,“昨晚睡得可好?还有哪儿不适应的,告诉,即刻叫下人们去准备。”
  “不必麻烦,都挺好的。”连城璧弯唇笑笑,不着痕迹地抽出被司马相握着的手,“司马兄早欲往何处?”
  
  “是样,”司马相唇角勾起抹温雅的笑容,“庄内到匹宝马,正打算去瞧瞧。城璧若有兴致,不如同起去,如何?”
  连城璧心中动,待想答应,然而话到嘴边却又咽回去,“,恐怕不太妥当。”
  司马相是庄之主,他去自然是名正言顺之事。然而自己不过是借住在此,何来名目前去?
  “有何不妥?”司马相作势瞪连城璧眼,不由分拉着他的手便往外走去,“庄内任何地方只管前去,有谁胆敢半个‘不’字,定叫他好看!”
  连城璧闻言,唇畔弯起淡淡笑意,眉宇间却积聚起层挥散不去的愁虑。
  
  两人路来到司马山庄后山的马场,司马相命人将那银白的马牵出来让连城璧过目,只见那马周身银如雪白,头细颈高,四肢修长,手指触摸下只觉皮薄毛细,举蹄踱步间步伐轻盈,连城璧不由得惊异道,“是西域的汗血宝马。此马生性不羁,难以驯服,不知司马兄是怎样将它虏回马场的。”
  司马相避重就轻道,“城璧可喜欢?”
  “此马及其珍贵,”连城璧抚摸着马颈上的细腻绒毛,笑着回答,“想来不喜爱之人,世间绝无。”
  “既然如此,”司马相迈步上前,伸手覆在连城璧的手背上,柔声道,“马,就送给城璧。”
  
  连城璧心惊,几乎是立刻将手抽出来,转身走开几步绕至马的另边避开司马相,勉强含笑道,“司马兄,无故送此大礼,城璧实在担受不起。还是请留以后送与嫂夫人罢。”完,反身朝马场外走去。
  “城璧。”司马相望着连城璧离去的背影,眼底迸射出洌洌寒光。
  
  气急败坏地回到房内,司马相掌拍在桌面,强劲的内力将张上好的桌子生生震成碎片。
  “火气么大,小心被连城璧知道。”花如玉摇着扇子走进来,眼瞧见地上散落的碎片,不由得摇头道,“莫不是送马被拒绝?”
  “每与他朝夕相对,究竟还要忍到什么时候?”司马相内心怒火焚烧,那看得到却碰不得的禁地,令他几乎控制不住身体里流窜的抑郁,想要直接撕开假面具,让切尽在掌控之中。
  见司马相如此燥怒,花如玉失笑道,“不忍,想怎样?从小到大给连城璧的,不就是位好兄长的形象么?现在突然翻脸从兄长变成觊觎他的情人,”顿顿,花如玉瞟眼司马相瞬间变色的神情,淡然道,“更何况,位觊觎他的兄长,还是设计害他无所有之人。想,如果他知道,会怎么做?”
  
  被花如玉语醒,司马相整个身子往后靠去,重重倚在椅背上,“他是看着长大的。司马家与连家素有姻亲,他身为长子,理应与结合才是。可他偏偏不懂……”
  花如玉张口正要话,见下人进来将地上散乱的桌子碎片扫出去,便改口道,“太心急。么多年都等过来,如今他人就在眼前,还不能再多等片刻吗?”
  司马相轻阖眼帘,无意识般叹息道,“正是因为等太久,所以如今他在眼前,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稍停片刻,司马相霍然睁眼看着花如玉,字句问道,“以前他不是的,要忍。如今他已经是的,还要忍。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
  
  见司马相满目狰狞,儒雅俊秀的脸颊扭曲成魔魇,花如玉蹙眉提醒,“公子,心魔又犯。”
  对上花如玉那墨黑的眼睛,看着那眸子里倒映出自己癫狂的神情,司马相忙收敛心神,强行调息将心底胡乱四窜的气流给压下去。
  “下去罢,让个人静静。”司马相挥挥手手,等花如玉离开后,头往后仰枕在椅背上阖眼假寐。
  走出司马相的房间,花如玉站在门外侧目看屋子里那人眼,回头之际抹怅然自眼底稍纵即逝。
  
  无情不似多情苦,寸还成千万缕。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在司马山庄住几日,连城璧虽觉多有不便,然而司马相也不曾再有言语或是行动上的冒犯,也总算是叫他暗下松口气。
  此后只要是得空之时,司马相便常来陪伴连城璧。或是带他出城游赏风景,或是邀他草原骑马驰聘。但无论司马相百般柔情安抚,却再也不能从连城璧脸上看到昔日那清朗如空的笑意。
  记忆里,那个有着桀然傲骨、笑如阳春三月般明媚耀眼的人儿,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悄然远走……
  
  入夜,司马相悄悄走至连城璧所住的房间外,从窗口看向屋内,却发现连城璧正呆坐在椅子上,静懿的神情就好似摊死水,寻不见丝涟漪。
  灼烧般的疼痛从司马相心底弥漫散开。看着连城璧那仿如入定般木然的神色,司马相手指下意识紧紧攫握,异样的悸痛在心涧缓缓流淌,拧搅到五脏六腑也跟着起狠狠抽痛起来。
  城璧,不要怪……
  司马相微微侧头移开视线,不敢再看屋内那茫然无神的人儿,似乎只要多看眼,自己的心也随之起沦陷至无底深渊。
  
  不知门外何时已站人,连城璧陷在自的思绪里久久不曾回神。
  只有到夜深人静时分,连城璧才能卸下白日里的强颜欢笑,只需要静静坐着,便觉得心情无比的轻松舒畅。
  但即便是样坐着,连城璧却从不曾多想——也不敢多想。只要思绪动,萧十郎、无瑕山庄、萧沛、白杨绿柳等等切或逝去或离开的人事物,便如涨潮的海水般将他整个身心淹没。
  “傻瓜,又不是的错。”朦胧间,似乎有人伸手轻抚在自己脸上,那清悦而温馨的声音竟是如此熟悉,令连城璧平静的心掀起阵翻腾,“已经做得很好,接下来的,都交给。”
  
  连城璧的心在瞬间有着片刻的麻木。他很清楚那不过是幻觉罢——因长久以来的思念和压抑而产生的幻觉。但随即,阵更为强烈的疼痛汹涌袭来,嗓子眼处像是被堵住般,梗咽、挣扎、得不到救赎,只有泪水倾泻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回头见连城璧眼眶温润,似有水珠挂在眼角,似坠、未坠,司马相亟欲冲门而进的举动在快速思忖后,硬生生给压下来。
  城璧,即便是样个失去笑容的,也不能放走……
  司马相微阖眼帘,在心底重重叹气。不要怪,所做的切,都是为……
  
  时间流走。连城璧静坐宿未睡,司马相站在门外夜相陪。等日头东升,下人打水来请连城璧起身时,司马相才转身离开。
  此后连续数夜,司马相都去连城璧房外瞧他,才得知连城璧每夜根本无法入睡。即便是强行闭眼小歇,也每每在睡梦挣扎徘徊,最后满额是汗的惊醒。
  司马相深知他是内心怀有自责与愧疚,才将切过错归咎在自己身上,使得每夜无法安然入眠。但如要开解,除非告知真相……想到里,司马相原本悸动的心霎时平静无波。
  谁也不能将带离身边,城璧,谁也不能!
  
  反身走至花园,司马相抬头看看星闪耀的夜空,阴沉而寂寥的脸色宛如暴风雨前的际般,毫无丝温度。
  
  “真的吗?后院住的原来就是无瑕山庄少主连城璧啊?”
  “当然,那给牢里的人送饭时,绕路从那儿经过,正巧看眼。那连公子长得可隽美。”
  “怪不得庄主么紧张,都不许下人们接近那院子。”
  夜幕下,两个连夜洗衣的丫头坐在园子里的井旁,边搓洗着手中衣物边小声议论着。
  
  司马相心沉,从树后迈步走出至那两个丫头的身后站定。只听见其中人轻声笑道,“听外面人,连城璧是个伪君子。不但败自家山庄,还害死沈老太君,假仁假义,更和武林所不耻的大盗萧十郎有污秽之行……”
  还未完,话语便断在喉间。话的丫头身子歪,往地上倒下去,凸出的眼珠仿佛还盛着不明所以的疑惑和惊悚。
  旁边坐着的丫头还来不及惊声尖叫,便被司马相把掐住的喉咙,“庄……庄主……”
  司马相手指渐渐收拢,温雅的脸上笼罩着片狰狞凶狠。
  痛苦的窒息感才从那丫头心头闪过,气息霎时中断。
  
  司马相松开手指,丫头的身子软软倒在地上。阵清风拂过,夜幕下司马相站在两具尸体的中间,随风飘拂的衣袂更添几分暴戾诡魅之气。
     
第三卷
第 72 章
  闲来无事,连城璧顺着司马山庄胡乱走圈后,在靠近后山的偏院门口,瞧见两个小厮提篮子饭菜往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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