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程已渺/严沁

第20章


但是现在――她稚气的想:“我竟找不到他?”
她觉得不公平,第一次感到她迁就他多些。到目前为止,她似乎――并没有抓牢他,至少地摸不清他的一切,她无法像他对她一样的有把握。
她不高兴的走在校园的小径上,她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在跟成年人玩游戏,人家有十足的把握,而她却用尽全力也不能跟上他的脚步。
虽然他一再表示他爱她,她是他唯一要寻觅的女孩。
走出小径,迎面遇到驻足微笑的男孩子,毕群?心中的高兴还没涌上来,她已看清,不是毕群,是她最不想、也最怕在这时见到的韦成烈。
“嗨!”他挥一挥手。“无精打来的有什么事不开心吗?”
她涨红了脑,无词以对,无法解释,又不能就这么混过去,她只能傻笑。
“昨天请客,主人不到,”韦成烈看来全无生气的样子,“我原谅你,恋爱的女孩子都是这个样儿!”
“不是,我――”她觉得自己婆妈得紧,她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嘛!人家都说原谅了,唉!今天一切都不对劲。
“我知道,你跟毕群出去了,”他淡淡地说:“不过,我们仍然吃了很好的一餐。”
“妈妈骂死我了!”她这才偷偷透一口气。
“小事,下次你自己补请我们一次好了!”他说。
“一言为定――”话一出口,才想起是毕群不喜欢的事,却也收不回来。“韦薇也没生气?”
“她当然没有,因为她没赴约,”成烈笑。“她约了男朋友,哪儿记得这一餐!”
卓尔心中一动,毕群说得对,韦成烈单独到她家,是不是他真对她有点――野心?
“喂!那些百合花是你送的?或是韦薇送的?”糟糕的是她的话竟冲口而出。
“日合花?!哦!当然是韦薇的主意,她要唤回你的记忆啊!”他否认了。
“那――”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问你一件事,我不是多事,只是关心,”他忽然认真起来。“你和毕群――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她孩子气的。
“我是说感情。”他强调。
她考虑一下。这件事不必让他知道,是不是?无论如何,他是外人,是第三者。
“为什么要问这些?”她反问。
“恩――”他犹豫了好一阵子,“毕群这个人你完全清楚、了解他吗?”
卓尔心中一阵狂跳,她的苦恼就是摸不清他,可是她又怎能告诉韦成烈?
“一部分,”她说:“因为认识他还不到一年!”
“你想不想知道他的一些事?”他问,神色是很严肃的。“我绝对不是讲他坏话,但我认为你有权知道!”
“是什么事?”她问。心开始乱了,难道毕群以前有很不好的记录?
“他的家庭背景很复杂,尤其是他母亲,”他含蓄地说:“他本身的背景也复杂,绝对不同于普通一般学生。”
“他说过和母亲不和。”她傻傻的。
“不是和与不和的问题,”成烈的考虑措词。“总之――是你难以想像的。而且――章玲你是知道的,是吗?除了章玲,你可知还有多少个?”
“他是说过,除了章玲外他还有几个女朋友,不过都很普通。”她笑起来,原来是为这件事啊?“你以为我是个很小器、很计较的人吗?”
韦成烈眉心微蹙,好半天才说:“那些――不是普通女人,除了章玲是学生,现在才当明星外,其他的――多半是欢场女人?”
“真的?真的?怎么会?”她不能署信的叫。
“念高中的。他几乎就为了这些事被学校开除,”成烈摇头。“服完兵役回来,他人变得深沉了,也有点改变,和他在一起的女孩都是学生。我听同学提过,一个台大的女孩几乎为他自杀!”
“怎么――可能?”她被吓了一大跳。自杀?!”
“那些同学不会胡乱造谣,”韦成烈是绝对真诚的,她看得出。“毕群对女孩子很有办法,如果换成别人,我绝对不会说任何―个字。但是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那样的家庭,也不能令你有一丝错误。说一句很不好听的话,毕群不值得你结交?”
她怔怔的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韦成烈坦率的话把她吓僵了,毕群――其是那样的人?真有那许多的女孩子?但毕群并不像啊1他是那样阴冷。沉默的人,他对女孩子一点也不热烈,除了她――他甚至不和她的朋友如刘芸多讲几句话。他怎么可能是韦成烈所讲的那样?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我还是得告诉你,”成烈诚挚的。至少让你有一点心理准备,或者仔细观察一下,或者――你能兔受伤害。”
“他怎会伤害我?!”她忍不住叫。
成烈看她半晌,摇头轻叹。
“对不起,当我没讲过,”他柔声说:“我只是觉得―一你那种背景,那种家庭的女孩,还有你父亲的地位,和他在一起――会是笑话。”
“笑话?!什么意思?”她问。
“我不能再说,否则变成是非,”他冷静、理智的。“我只是要你有一点心理准备。”
“我会,无论如何――谢谢你!”她又笑起来。“或者――我可以坦白的问他!”
“无论你怎么做,请相信,我是为你好!”他说。
“这我当然相信,”她没有永驻的烦恼。“还有,我会记住,我欠你一餐饭1”
他笑一笑,不置可否。
“昨天是不是毕群不让你回来见我们”他问得突然。
“哎――不,不,”她本能的否认,下意识里,她还是帮毕群的,有什么办法?这是她的初恋,“是我们根本忘了这件事,真的?”
“我相信你!”他还是笑。“我得回办公室了,下一堂还有课,再见!”
说走就走,他挥挥手转身,一下子就消失在另一条小径上。
刚才他讲的那些话――他说可以忘掉,当他没说过,但,事实上已经说了,她又怎能忘。
她慢慢地往教室走,心中的思绪渐渐多了,原是无忧无虑的人,现在却有了心事。
“卓尔,愁眉苦脸的低着头做什么?”有人叫她。
“啊――刘芸,曾晴怎么不在?”她意外的。
“曾晴病了,请假。”刘芸笑得特别,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卓尔感觉到有一丝敌意。“你呢?怎么不见你形影不离的另一半!”
“胡扯,谁又认定了毕群?”卓尔摇头。
“还否认什么呢?”刘芸笑。“他说喜欢你这个人的开朗乐观,心无城府。又喜欢你家的温暖,你妈妈的慈爱,还有你父亲?”
“我爸爸?他又没见过,怎么也喜欢?”她问,
“你父亲是有名的大官啊!”刘芸笑,又是那种特别的笑容,颇讽刺的味道。
“怎么这样说?”卓尔瞪她。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毕群告诉你这些的吗?”
“是――哎,是,”刘芸突然不自然了。“是他说的,我也记不清了!”
卓尔又觉得异样,怎么刘芸一提起毕群就这么不自然?他们也只看了一场电影。
“就是看电影那天说的,是吗?”卓尔顺口问。
“是――卓尔,那天――实在逼不得已,他一定要我去,他说一个人看电影好闷、好寂寞,”刘芸的眼光一直在闪,一直在避开卓尔的视线。“他还说,我们是好朋友,你――不会介意的!”
“我当然不介意,”卓尔摇头。但是――奇怪的是心里面有些不舒服,毕群怎么对刘芸讲寂寞啊闷啊这些话。“你回来一直没讲。”
“我没当它是一回事,”刘芸说:“毕群告诉你的?”
“嗯,他也是随口提提,”卓尔再摇摇头,她强迫自己摔开那丝不舒服的感觉。“一起回教室,好吗?”
“不,我……”刘芸想说什么终于忍往。“好,我们一起回教室。”
“你原是要去别的地方,是吗?”卓尔这回很聪明。
“随便走走而已!你呢?”刘芸反问。“找不到毕群,遇见了韦成烈,聊了几句。”卓尔说。
“你盯天没有回家应约,是吗?”刘芸问。
“你怎么知道?”卓尔大奇。应该只有毕群才知道的。
“我――猜的!”刘芸有点脸红。“我知道你的脾气,你是不顾一切,不管后果的!”
“我是这样的人吗?”卓尔怀疑。
“你自己还不了解?”刘芸又笑了。
两个好朋友并肩往教室走,但――卓尔敏感的觉得,两人距离更远了,什么原因?曾晴?不会是,卓尔有个奇怪的感觉――是因为毕群。
正文第七章
毕群?!毕群竟然失踪了三天。三天之内没有人见过他,他没有回宿舍,也没有上课。卓尔悄悄去教务处查过,他请了病假!?他生病了吗?
卓尔又担心又生气,担心的是他生什么病?严重吗?又不知道他家的电话,想问一问也不行。生气的是他竟然一声不响的就走了,连个话也不留下,他难道不知道她会担心吗?
而且――韦成烈的话也影响了她,毕群――并非他口里所说的那么重视她?他曾经有过无数个女孩子,有过无数经历,她对他并不那么重要――刘芸说的,他只喜欢她的开朗爽直,喜欢她家的温暖,喜欢母亲的慈爱,喜欢她父亲的名誉地位,因为――这些全是他所欠缺的?
是吗?因为她拥有他所欠缺的一切?
卓尔内心是震惊的,毕群接近她是因为她背后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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