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遥梦/桑陌浅浅

第70章


另一个侍卫焦急万分的说。
看来耶律阿保谨是一定要吞奚五部了……
我迅速打定主意,狠狠地擦掉脸颊上的泪痕:“备马!现在就走!”
难识(一)
在我匆匆赶回奚部的两天,奚五部的情况急转直下。耶律阿保谨因夺得滑盐城,使奚部立即失去了炭山的自然屏障,西奚很快便陷入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外扰未除,又添内乱。部分奚人自知述里已无回天乏力,竟逃到了长城以南,进入李存勖境内寻求庇护。至此,长城以北奚部皆被耶律阿保谨所控制。
我回到奚部时情况就是这样。我才下马,脚都还没站稳,述里就一边抹汗一边诉苦。我一方面要安慰述里,装出一副也是焦急万分的样子,另一方面却是急待耶律阿保谨的到来。可我苦苦的等了两天,等来的却是耶律阿保谨挥军东向,对居住在营州东部奚进行了###的事。
真不知道耶律阿保谨是对自己的铁骑太过自信,相信奚部必然要收入他的手中,还是他早就了解述里,知道即使留给他几天缓冲时间也不会再有多大作为了。
但耶律阿保谨却猜错了一点,在契丹军队未到的几天里,奚部上下都在做着积极地准备,当然是做着如何让述里一族全身而退且不伤害奚部其他百姓的受降准备。而我也终于明白述里曾说的要事到底是什么事。
“奚然,我的乖女,这次整个奚族能否保全就全靠你了!”
在得知耶律阿保谨几日内就会到达奚部后,述里聚集了族中的权贵,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竟也被请了去。一到帐中,述里就上前热情的抓起了我的手,就差老泪纵横的跪在我面前了。
“阿爸,你这是干什么?!”我吃惊之余,还是猜不透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时候,他卖的什么关子?
“奚然,你也知道,据线人所报,几天之内耶律阿保谨的铁骑就踏入奚国境内了呀!”
“是啊,我知道。”我正盼着呢!
“阿爸也想通了,和契丹人来硬的,我们是万万捞不到好处的,而唯今之计也只剩投降这条路了。”述里为难的说。话音刚落,人群中就传出了“哼”的鼻音,更多是无可奈何的叹息。可怜的述里啊,投降,对于崇尚忠义的古代,是多大的耻辱啊!
我无暇再替述里感叹,淡淡的说:“投降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比奚部内血流三千的好,至少还留着革命本钱,但这些事对我说有什么用?”
述里听了我的话分明有些错愕,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话让他不明白,还是惊奇几天前还一副大义凛然,愿为国捐躯的我,现在对于投降竟是这么的不在乎。短暂的愕然过后,他放下了我的手,转过去身背对我,开始不停搓自己的手,一副极度为难的样子:“阿爸,今儿个喊你来,是想说……虽然奚国愿意投降,但只怕耶律阿保谨不会轻易就放过我们……”
“你是怕即使奚国投降契丹,耶律阿保谨还是会大开杀戒,血染奚国?”
“对,阿爸就是这个意思!”一直站在一旁当路人甲的“哥哥“这是突然插了话:“所以阿爸的意思就是,用一种更加牢固的关系来巩固奚族和契丹族的关系……而这种关系就要妹妹你替整个奚族的百姓来完成……”
他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子,我总算是知明白个透彻,他们想让我以奚国公主的身份嫁给契丹可汗,说好听了,我是和亲,说难听了,就是政治联姻!
“你们想让我嫁给耶律阿保谨?”我有些激动地说。我激动的是,没想到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我居然是这种安排,那么前两天的奔波岂不是白费!
“奚然你先别激动,也不能算是……听说契丹可汗不喜女色,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述律平一个夫人,所以,即便耶律阿保谨到了奚部,你也未必送的到他怀里,若是耶律阿保谨无意伤害投降的奚国,你也就不必嫁给她……”述里见我激动,以为我的不愿意,连忙解释。
哼!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他的这点聪明怎么不用在治国上头!一旦耶律阿保谨到了奚国,述里为了向耶律阿保谨示意投降的最大诚意,怎会在乎耶律阿保谨是否会真的血洗奚国,也一定会把我送出去,这么低劣的借口,只怕也只能用在自家的女儿上头了!
自古权利的牺牲品就是权力拥有者的最亲的人!曾经的述律婆姑是这样,现在的述里也不会例外,个中的道理怕是没人比我再懂得透彻了!
曾经的我一心想要逃开述律婆姑的安排,逃开嫁给耶律阿保谨的命运,没想到兜兜转转,我是真的逃不了属于他的宿命。过去是述律平的我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如今成了奚然的我,他即便不再认识我,我也一定要抓住耶律阿保谨的手!
“好,奚然听从阿爸的吩咐。”
难识(二)
商议后的第二天,线报就传来了耶律阿保谨已入境内的消息。述里接待耶律阿保谨是在主帐中,可如今犹如丧家之犬的他,哪里还能安稳的坐在帐中迎接耶律阿保谨的到来。他不是在帐中来回踱步,就是走出帐子?望。而此时的我正坐在一旁的侧帐中,一早就被精心的打扮了一番,我看着镜子中那张完全陌生的脸,心里揪成一团,喜也不是,哀也不是,但最多的是盼着耶律阿保谨快点到。
临近日落之时,契丹大军才浩浩荡荡的到了述里的帐前,述里第一时间出帐迎接耶律阿保谨,见到他后就直接跪倒在地:“罪臣述里见过可汗!”
此时的述里没有了一点气度,只是深深地跪在地上,双手不停打颤。
“奚王请起。”耶律阿保谨弯腰亲手搀起述里,微笑着说:“你我本就同为一族,何必行此大礼?”
“可汗,述里知罪,还请可汗宽恕。”
“本汗自知你奚王的是为族中众人谋福利,只可惜你述里是太不顾大局啊……”耶律阿保谨径自走到主座前坐下,一边像是无意识的把玩着腰间的佩刀。
“是是是,可汗说的对,是我们奚人太自不量力,受了刀枪之苦,这也是自找的啊!“述里一边抹汗一边走到位子上坐下,还不时的往帐外使眼色。
此时正在帐外探头探脑我不知被谁给推了一把,脚上没个稳,差点摔了进去。
“对了,快快给可汗上茶!”述里见我摔进来,赶忙招呼。
我稳了稳自己的身形,从一旁鱼贯而入的丫头手中接过茶案,不急不慢的低头走向耶律阿保谨,心却随着每一步的靠近砰砰的狂跳,只听到自己的心如擂鼓般的声响。
“可汗,这是小女。”述里这是笑着说道。
我慢腾腾的将奶茶放到耶律阿保谨的面前之后,才抬起头来看他,现在我和他的距离只有两拳,我只是愣愣的看着他,近一年来这是我第一次这么靠近他,近的我可以再次看到他眉角的几缕凌乱。耶律阿保谨冷冷的扫了我一眼,突然又转过头,用鹰般的锐利目光锁定在我脸上,有几分惊讶,也有几分怀疑,但没有倾慕,更没有所谓的一见钟情。
我向耶律阿保谨微微一笑:“小女奚然见过契丹可汗。”
随后我便潇洒的转身,只留下如意算盘打错了的述里和有些讶异耶律阿保谨。耶律阿保谨的讶异绝不是因为看出我是青月,而是看出了我是那个在滑盐城中拉住他衣袖不放的奇怪少年。
可惜啊……耶律阿保谨不会轻易上述里的美人关,也更不会想到我是谁……我跑出主帐,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的流下来,坐在马厩边的草垛子上笑着流眼泪,耶律阿保谨啊耶律阿保谨,我该笑你不对其他女子来电,还是该哭我的样貌变得连你也无法认识了……
“没想到那天在城中拉着可汗不放的小哥竟是如此可人的公主……”
就在我不停挥泪的时候,一道带着讪笑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吃惊的回头,看到的竟是韩延徽!我怎么就忘了耶律阿保谨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从滑盐城回来后,我便打听耶律阿保谨身边怎会出现韩延徽,听说曾是刘仁恭的幽州观察度支使,后又成为后唐节度使刘守光幕僚的韩延徽,奉刘守光之命出使契丹,后来就被耶律阿保谨留为重用,是耶律阿保谨重要的汉族谋士之一。我万万没有想到耶律阿保谨曾要赶尽杀绝的人,如今竟成了他的幕僚!
“林大哥……”我下意识的叫道,看到他脸色突然变了才改口:“韩大哥……”
“你为何两次见我都唤我林大哥?”韩延徽警觉的看着我。
我站起来,狡黠一笑:“韩延徽,曾用名林天启,曾是刘仁恭的幽州观察度支使,我也没想到刘仁恭的人竟也成了耶律阿保谨的谋士……”
“你究竟是谁?”韩延徽大惊,伸手从腰间拿出佩刀,架上了我的脖颈。
“若是韩大哥没有忘,我到更希望您能叫我一声青月……”
我看到韩延徽如此震惊的样子,不禁停下了笑:“韩大哥,你猜若是蓉娘看到你现在如此可笑的表情,是否也会笑的出声?”
手持利刃的韩延徽在听到蓉娘二字后,双手开始微微发颤:“你究竟是谁!?”
“我是青月,也不再是青月,如今我叫奚然……不管韩大哥你是否能相信,这次我只求你一事……”
我把耶律阿保谨将我从小村中抓走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了韩延徽,直到他手中的刀从我的脖子上滑下,还是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或许我就是命不该绝,如今我成了奚然,唯一的愿望就是回到耶律阿保谨的身边,韩大哥你也曾受过蓉娘离世之苦,我不想耶律阿保谨也同受这种苦,我也再浪费不起两世了……”
“我怎能相信你不是述里的棋子,有意要加害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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