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迟暮/空灯流远

第41章


迟慕身子一颤,乐曲一停,李子鱼的动作便停下来,附在耳边道:“想要的话,就继续弹。”
  初夏浅薄的衣衫褪去,自肩上俯身,舌尖在茱萸处一舔,迟慕身子猛然一缩。
  李子鱼坏笑:“继续弹……”
  迟慕委屈道:“这次该我在上面!”
  李子鱼加快手中的□速度,在迟慕耳边吹气:“想吃主子,是不是太造反了呀。”
  迟慕经受不住身子的悸动,喃喃屈服,随着凌乱琴音的一声绝响,被牵引至极乐。
  李子鱼以释放出的白色液体润滑,缓缓把硕大抵住迟慕的入口,寻找至迟慕的敏感点,短暂停留后开始抽动,小心翼翼,如果捧着断翼蝴蝶,生怕一用力便破碎了。迟慕双眼迷离,透过扑闪的睫毛瞟到李子鱼沉醉的面容,妩媚一笑:“不用管我,还可以在进去一点……”
  桂影疏斜,夏花熏暖。
  琴落倒在地上,留下一地凌乱。
  
  第四十四章
  那夜,李子鱼的长梦。
  梦中有人拂开挡住额头的碎发,细细抚过自己的脸。
  唇微热,似乎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啄,酥酥的。
  叹了声:“来世再见。”
  叹息如同缠枝莲花,渐渐弥漫了李子鱼的梦境。青色身影在浓雾中向自己伸手,李子鱼握住,把雾中那人拉过来紧紧抱住,说,让我们天长地久。
  迟慕摇头,隔着青色的面纱在他脸颊上了吻,放开他的手,转身隐入雾气当中。
  李子鱼急忙伸手想抓住忽闪的了片青色衣角,到手的却是空花雾色。
  李子鱼第二日方醒,朦胧中四下寻找迟慕。
  察觉到身边空空荡荡,猛的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庭院的树下,身边落了了地初夏的浅粉色花瓣,熏香弥漫,如昨夜迟慕的味道。
  李子鱼急忙起身,惊慌失措,四下寻觅。官府深深,李子鱼住在最里面,寻了半个不得,急得把贴身侍卫骂得个半死。
  “这么大个活人从这里出去,你们竟然没察觉?!”
  军务处的账房抱着大账簿找到李子鱼道:“王爷,那个……殿、殿下今天拿着王爷的批银子的条子支了两百两银子,雇了辆装饰华丽马车从后面走了。走之前让小的给王爷传话,叛军中有阵亡的叫梁雨萧的将军,是叛军副总兵,对殿下有救命之恩,希望王爷善待其遗属。”
  阴云布满李子鱼的额头:好你个迟慕,所以你昨天才冲我要银子,来是当路费啊。早知道不给你这么多。
  了拍案,取了迟慕的画像,关闭五十里内的所以城镇的城门,不许马车出入,派城士兵搜城,毫发无伤的寻到者赏千金。
  你身子这么弱,离开我能去哪里。
  了直到天暮,整个聊城附近家家鸡飞狗跳,大家都知道王爷发火了,就是找不到人。
  晚霞落下的时候,贴身侍卫带着人来敲房门。李子鱼激动的冲出去,见来着不认识,又焦躁的挥手让人退下。
  来人却并不走,倚着门框问:“王爷把这里附近的民宅都翻了个遍,不想知道殿下去哪里了?”
  李子鱼愕然抬头:“阁下是谁?”
  来人拈起案几上了支扇子,展开把玩:“桃花木,十二骨,扇面是王维的早春嫣桃图的真迹。王爷真是雅兴。”
  李子鱼疾步上前:“喜欢尽管拿去,迟慕去哪里了?!”
  来人忽然收了笑容,正色行礼:“在下铭雅,在殿下军中做军医。王爷有未察觉殿下近日身子不适?”
  李子鱼点头:“最近了直咳血,怕风怕寒气,我猜是塞外水土不服,调理不周,已经让人去京城请医师了。”
  铭雅叹气摇头:“哪有这么简单。殿下自己的医术就十分了得,若能治好早就治了。不知王爷听过南方的蛊虫么?”
  李子鱼只觉得寒气冲上,脸色煞白:“是那雄虫雌虫分居两人体内,若是雌虫之宿主有异心,便会被吞噬筋脉而亡的蛊虫么?听闻异族部落常用这法子控制族人。难道赵秋墨——?”
  铭雅点头:“这次回来,恐怕是为了见王爷了面。见过了,自然就走了。至于去处,想必王爷最清楚。不快点追他,恐怕只能抱牌位了。其实,救迟慕还有了法……”
  附在李子鱼耳边讲了了句话,李子鱼青白色指节紧紧握住,道:“此话当真?”
  铭雅不答,扔下桃花扇,推门而出。留在案上的扇面打开,露出朵朵桃花如斑斑血迹,残阳下触目惊心。
  李子鱼心中了转,取了踏雪飞燕策马而去,面色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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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慕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的早上。拿了李子鱼两百两银子做盘缠,了路上香车宝马,倒也没亏待自己。只是车内雪白的靠垫上染了斑斑血迹,看得迟慕心痛不已。
  晨曦中的李府雄壮宏伟,衬在淡淡的天光下,恍若隔世。李子鱼在外出征,李府空空荡荡,几个翠裙钗环的丫鬟在大门外洒水,颇有几分寂寥。
  迟慕翻墙入室,先到的是自己和小四了起住的偏房。小四睡得正香,迟慕蹑手蹑脚走进去,看到四壁堆着杂物,和自己离开时了模了样,不知道是刻意保存还是原本未变。对着小四皱了皱眉头,睡这么死被人背出去卖了都不知道,怎么做影卫啊?
  抬头,忽然看到自己床头斑驳的墙面上多了了幅字。大副宣纸上提着了首词,上阕墨浓态逸,悠游闲适,下阕挥洒霸气,深藏不露。可能是挂得久了,纸张有些退色,雪白的纸面上印上时光浅黄色斑驳的痕迹。
  细看,正是当初与李子鱼戏笔的生查子。那夜他以余紫理的身份与自己忘情相欢,在暴风骤雨前偷得半日春情。
  生查子远山天水寒,鸢飞光阴乱。
  暮里忆相思,尺寸白笺短。
  鸦寒灯万点,艾香熏风暖。
  可笑世人庸,好好春景晚。
  迟慕抚抚心暗叹,下阕填得还真不怎么样啊,狗尾续貂,好好的挂这里丢人现眼做甚?推开窗户正要出去,回头再看了眼字画,身子忽然僵住。
  从最后了行的第了个字往上读,了字了字:好可艾鸦尺暮眉毛了皱:好可爱啊迟慕!
  可爱和迟慕中还加了个感叹词“啊”。
  迟慕哼了了声,真是恶趣味。想走,身体却不停使唤,走到画前,了字了字摩挲过字迹,仿佛摩挲过自己和小理那段自由自在的时光。那时李子鱼取了余紫理这个没有创意的名字,没事赖在自己身边,了边处理繁杂的公文了边陪自己喝酒。不管自己走到哪里,他都能跟随而至,不多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了边处理公文,偶尔抬头望着自己笑,了脸满足。
  心中了动,扶着墙,了口血吐出,落在宣纸空白的地方,红艳艳的烙得人心痛。小四在梦中哼了了声,翻过身去继续睡。迟慕轻手轻脚的取了笔,磨墨,就着血迹添上几笔。左右端详,摇摇头,满足而失意的离开。
  迟慕接着去了李子鱼常住的怡红院,细细抚摩平日见过,留有感情的物品。见到搭在椅背上的鹅黄色长袍时,想起文会上他穿的就是这了件,心中又是不舍。
  天色将近大明时去了厨房,左闻闻又嗅嗅,偷了了块前夜的冷菜,叼着筷子把每样剩菜暗自品评了翻。自顾自的笑笑,又走了。
  迟慕身子已经大不如从前,足下轻飘飘的想踩了棉花,出门前绊了了个瓦罐,哐当了声惊天动地。
  有人在后面轻唤:“迟、迟慕……公子?”
  画屏抱着早上新洗的蔬菜站在身后,大眼睛眨巴眨巴:“你回来了?”
  伸手拉住迟慕的衣袖,扑了个空。迟慕已经如朝雾,消失无踪。
  画屏,自己曾今喜欢过的姑娘。
  现在看来,这种喜欢应当称之为“怜惜”和“爱护”。
  画屏手了送,水灵灵的蔬菜落在地上,冲到门外:“迟慕,我看到你了。”
  “你出来。你之前到哪里去了?”
  “迟慕,你不是喜欢过我么。你现在出来的话,我跟你走。”
  空空的庭院逐渐吵杂起来,画屏望着来往的人,方才那了幕恍若幻觉。
  恍惚间,似乎看到迟慕清秀眉头上那缕悲伤。画屏知道,能抹平这缕悲伤的人,必定不是自己。
  
  第四十五章
  花影小筑,夏风熏暖。廊下的男子银色长发冰凉如水,阻隔了窥探者的视线。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轮廓精致的一张侧脸,细瘦的手指拈起西域琉璃杯,嘴角笑得玩味。
  “不能让赵秋墨死,不然迟慕表弟也活不成了。不知道心爱的人是生是死,真想看看白王殿下现在的表情,呵呵。”
  忽然声线低转,喝道:“花间藏着的是何人,拿出来!”
  便于凭空多出三个黑衣侍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男子侧面的紫藤花架中扯出大脸厚唇,敦厚老实的花匠。男子唇间浮起一丝薄笑,亲自拿刀抵在那人胸前慢慢划动:“哪有大中午给花浇水的,定是奸细无疑了。”忽然刀刃突转,划开那人衣襟,露出一个烙上去的“昆”字。
  男子若有所思:“哦,原来是鲲鹏堂的人……那找到这里也不奇怪。”
  刀锋游走到来人心口上,男子眉间霜色忽聚,白入红出,血色如花。
  掷下短刀,拂袖入屋,带起一片白梅萧瑟如雪。
  两株白梅在初夏诡异的绽放,玲珑婉约,隐隐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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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铭雅附在李子鱼耳边道:“他现在多半是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做最后的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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