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君受/木叶萧萧

第88章


  围观在旁边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包括锦宣和锦浩!
  还有,刚刚赶到的――雪尘。
  萧楚云仿佛听到了呼唤,吃力地张开双眼,缓缓地抬手抚上锦燕有些粗糙的面颊,轻轻地说道:
  “不要伤心!反正就算不这样,我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这是说什么话,什么活不了多久!”锦燕的话中带着微微的斥责,声音竟哽咽了。
  萧楚云笑笑,“能死在你的刀下,我――真、真的什么都不求了!从前,你是那么深爱着锦善,可他心心念念的却只是你的皇弟锦宣一人,就因为这样,你才将他虏出宫,用金针将他所有的记忆封存!”
  “云儿,你不要说话了!我马上为你找太医!你撑着点,我一定不会让你又是的!”
  萧楚云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死了,或许会让你伤心一生!可,若是你将锦善杀死了,你的心――会永生永世受煎熬的!所以――”他说的越来越吃力,眼皮也开始慢慢的垂下,“所以――为你死,我愿――”
  ‘意’字还没有说完,萧楚云抚在锦燕脸颊处的手就陡然间垂落,沉沉的落在地上。
  “云儿――”锦燕惊慌失措的叫了一声,没有反应,安静得面容上留下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云――儿――”又是一声狂啸响彻天地,可即使是再大的声音,也无法再唤醒怀中的人了。
  锦燕丧失理智的抱着萧楚云的尸体一步步地向城门走去,锦衣卫见状,也跟了上去。
  “让他走吧!”锦宣眸色黯淡的扬了扬手,锦衣卫便停下了脚步,任那方悲痛欲绝的背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大结局
  自那天起,已有两三日了。
  可银雕却仍显得有些失魂落魄,静静地坐于床榻之上,眸色黯淡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雪尘坐在旁边,瞟了一眼桌上早已凉透的饭菜,哀叹了口气,转头望着面无表情的男子,劝道:
  “都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不饿啊!”
  银雕仿若没听到,眼神木讷的盯着前方。
  雪尘心中顿时又急又气,猛然起身,伸手捏起他的下巴强迫他面朝自己,扯着嗓子大喊道:“你到底要这个样子到什么时候,不喝水,也不吃东西,难道你想死吗?如果想死的话,就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
  “我――”银雕看着他,发出了几天来的第一个音节,沙哑而无力,眼眸中一片迷茫,呢喃道:
  “我、我到底是谁?”
  看着他眼角慢慢溢出的一滴泪水,雪尘再也骂不出口,脸色也慢慢缓和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流泪吧!原来,纵使再坚强冷漠的人,也都有脆弱无助的一面啊!
  雪尘坐在了床头,让银雕倚上自己的肩头。
  “原来是在想这些啊!”雪尘意外的伸手缕了缕他额前的碎发,柔声道:“是谁――又如何呢,不管你是锦善还是银雕,你都真真切切的存在着,活于这个世间。既然活着,又何必在乎自己到底是谁呢?”
  银雕想了一想,但终究对他说的话还是有些不解。
  “那、那你会不会离开我?”犹豫了半天,他问出口。
  此刻的心,跳的极其的厉害,既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这种矛盾一直在他内心挣扎。
  雪尘垂下眼睑看着他满脸的不安与焦躁,忽的将手抚上了他的脸。
  “我――”
  “不、不要――”银雕猛地将脑袋从他肩头抽离,神色慌恐的凝视着他,强扯出一道难看的笑容,“你、你不需要回答了,就当我刚才没有问!我、我该走了,我、不能留在这里!不、不能给你添麻烦了!”
  银雕颤抖的说着,甚至都没有察觉自己只穿着一件单衣,就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你这是干什么?我还没有说答案呢!既然你想离开,那我也不拦你,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吧!死了我也不管!”雪尘的语气带着一种孩子般撒娇的意味。
  银雕一怔,转脸看着他。
  “什、什么意思!”他结巴的问道。
  “什么意思你不会自己想啊!看在你对我这么痴情的份上,我就将就着一点吧!”
  “真的?这么说,也就是说,你不会离开我了?”
  雪尘装模作样的犹豫了一下,“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我可对厨艺一窍不通,以后如果流浪在江湖上了,做饭你包!”
  “嗯,嗯,没有问题!”银雕顿时眉开眼笑,高兴得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
  雪尘看着他这付傻样,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以前自己所见的那个冷漠又少言的刑堂堂主。
  忽的,雪尘趁银雕不注意的时候,猛然欺身向前,将其压于身下,吻上了他的唇。
  银雕脸刷的一片通红,只是一味的半张着嘴,青涩的他根本就不知该如何做,只能感受着对方那激烈而又热切的抚爱。
  “咳咳――”
  一阵突如其来的咳嗽声顿时让床上‘缠绵’的两人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雪尘赶忙转头,便看到欧阳彻将头撇到了一边,装模作样的打量着四周的摆设。
  他伸长脖子向外探了探,见那个皇帝并没有跟来,不觉松了口气。
  “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个跟屁虫没拴着你啊!”
  欧阳彻转头,对他方才的话毫不理会,扭头看着他,“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雪尘恨不得一拳敲在他脑袋上,“成天跟那狗皇帝在一起,瞧瞧,油嘴滑舌的,宣儿要是继续呆
  在这宫中,早晚会被他教坏的!”
  欧阳彻笑笑,向他走了几步,“过几天,那个叫鹤风的医者就会来给你看腿!”
  “知道了,我看就是了,行了吧!”
  “还有,那医者说,如果调养的好的话,那腿不出三月便会痊愈,那――”欧阳彻显得有些迟疑,“那――如果你的腿治好后,你――”
  雪尘凝望着他,看到他现在这付满脸幸福的样子,心里也自是开心。
  不过,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我要离开这里,这皇宫,实在是不适合我!”
  “那、是你一个人,还、还是――”
  雪尘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饶有兴致的一笑,却是缠绵绯恻,“哎!我这辈子估计是被这讨债鬼给缠上了,估计死了也得被他的鬼魂缠着。”
  “真是的――”欧阳彻抱怨道:“什么死不死的,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宣儿还在房里等着我呢!”
  “是宣儿等着你,还是――你着急回去见你那情郎啊!”
  欧阳彻正要转身,听到他这话,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大白天的说什么呢!还有,刚才的事,你们继续!”说完,他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雪尘盯着那方背影,会心地一笑!
  突然想起了在山间小屋下曾对他说过,只要他能够得到幸福,他就满足了。
  看来,他现在的确已经找到了,属于他的,真正的幸福。
  想到这,他转头望着银雕,眸中闪着灿灿光辉。
  而他,却想开始试着抓起摆在眼前的这份情爱。
  慢慢的伸手,用灵敏的指尖触上那柔滑白皙的脸颊。
  “愿意跟我离开皇宫吗?”
  银雕早已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猛烈的点着头,然后倒进了雪尘的怀中,像个孩子般,竟低低的哭出声来。
  雪尘轻柔的抚着他的发丝,只是那样,一下一下的,慢慢的缕着。
  半年的时间,转眼已过!
  雪尘的腿三个月本就已经好了,可是在宣儿的死缠烂打下,他又在宫中待了近三个月的时间。
  “爹爹,不要走嘛!宣儿不要你走嘛!”宣儿双手扯着雪尘的袖子,乞求道。
  “宣儿乖,你要在宫里好好的念书,听明白了吗?还有――”雪尘说着,给了宣儿一个暗示,叫他将耳朵凑过去。
  宣儿机灵的伸过脑袋。
  “还有,你替爹爹监视着那个坏蛋,如果他要是敢欺负你二爹爹的话,你就用爹爹以前教过你的那些‘手段’对付他,记住了吗?”
  “嗯!知道了!”宣儿郑重地点了一下头,“爹爹放心,宣儿一定会保护好二爹爹的!”
  “宣儿真乖――”雪尘揉搓着宣儿的头顶,“以后爹爹会经常来看你的!”
  欧阳彻站在几步开外,此时也走了上去,“你又跟小孩子说什么了,神神秘秘的!”
  雪尘站起身来,“没说什么,你不用在意!倒是你――”他说着,眸色已露出了几抹留恋和不舍,“以后一个人在宫里,要事事小心,知道了吗?”
  “嗯!你也一样!”
  而城门的外则站着另外两人。
  银雕手足无措的背对着锦宣,想要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锦宣脸上堆满了笑意,走上前来,双手抚上他的肩头,像是慈父嘱咐孩子般,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后――万事都要小心!没事的时候,要常回宫里来,朕给你们准备了一辆马车,你们日常所需要的东西朕已经都派人备好了!”
  “还有――”锦宣皱起了没有,“还是不肯叫朕一声皇兄吗?”
  银雕低着头,两手十指不停的搅动着。
  “别见到朕,就总是低着个脑袋,你以前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魄力到哪儿去了?难不成你一辈子都要低着头过日子啊!”
  “皇、皇兄!”银雕心里经过好一番纠结后,才低吟出这两个字。
  锦宣爽朗的一笑,就仿佛看到了当年锦善,那个天真无邪,羞涩善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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