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君受/木叶萧萧

第87章


  雪尘躲得巧妙,又怎会叫别人发现自己。
  他打开门,四下里望了一番,而后才小心的出了院门,穿过一道长廊,而后便来到了一处假山旁。
  此时,恰好有两名巡夜的侍卫手持着灯笼朝他这里走来。
  这片地方,他以前也曾来过,所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假山中足以容纳一个人的洞穴,待那两名侍卫走远了,才钻了出来。
  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不得不加快脚步,只是,因为那条不便的右腿,当他来到凤德宫的时候,已经是晚了一步。
  两具被割掉头颅的守门侍卫横躺在地,雪尘走了过去,伸手在尸体上按了按,随后眉头紧皱。
  从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他――应该还没有走远!
  第 139 章
  雪尘直起腰,本能般的朝凤德宫深处望去,朱红色的两扇雕花阁门大敞着,其中只是摆着一张暗黄色的四方桌子及两把带着靠背的椅子,房间的横梁上还布满了大片片的蛛网,就连垂落于地的纱帘都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视线慢慢的向回收,院落内的花草枯的枯,凋的凋,仿佛已经许久没有经过打理,花圃中杂草丛生。
  这种地方,真的能住人吗?雪尘用最快的速度将宫内的景象浏览完毕,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可眼下,时间紧迫!他再也顾不得里面是否真的曾有人住过!不过这种可能极大,如果是真的的话,那么他此次擅闯皇宫的目的――就是‘救人’。
  他想不了那么多,迅速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状况,最终将目光锁定了南面,因为从现在的位置要想尽快逃离皇宫的话,从南面走便是捷径。
  清冷的月色,叫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
  夜风袭过,惊动了种植于宫里小径两侧的花枝,摇曳不停。
  此刻,正有三个人,顶着银色的月光,奔于这条幽僻的小径之上。
  凄冷的月光照射在跑于最前面的人的脸上,忽明忽暗,但却仍将他的面庞照得一清二楚。
  如墨的剑眉充满了阴冷的霸气,也许是由于营养不良,他的面部消瘦,凸起的颧骨几乎将整张脸占据,布满胡碴的下巴更会给人以一种苍老的感觉。
  只是男人那对黝黑的瞳仁却蕴含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没错,此人就是锦宣的大皇兄――锦燕。
  而紧跟在他身后的人,则是萧楚云萧王爷,以及――银雕。
  “哎哟――”自身后传来的一身尖锐的痛呼声使得锦燕倏的止住了疾驰的步伐,随后猛地转身,一把搀住他的手臂,急切地询问道:“怎么了?”
  萧楚云强撑出一付笑脸,摇了摇头,安慰道:“我没事!”
  锦燕狐疑的看了他几眼,随后又将视线转向了站于一侧的银雕脸上,只是,他看银雕时的眼神却和看萧楚云的眼神大为不同。
  如果说看萧楚云的眼神充满了关切和怜爱,那么看银雕的眼神却充斥了比这更甚几筹得暧昧与愧疚。
  “是不是扭了脚,让我看看!”锦燕说着,就作势弯身准备替他查看伤势。
  “不用了,我还能走,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再浪费的话,只怕是插翅我们也难逃这皇宫了!”萧楚云满脸急色催促道。
  锦燕迟疑了片刻,转向那个双目失神的男子,道:“你搀着云儿,我们继续赶路,听清楚了吗?”
  银雕机械般的点了点头。
  锦燕猛然转身,森冷的眸光中射出阵阵复杂的锋芒,但其中又好像参杂了些许犹豫,仿佛隐瞒着什么惊世的秘密。
  虽然三人仍在赶路,可速度却较方才慢了几分。
  萧楚云额前倾刻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看来,他的脚伤的着实不轻,要不是被银雕搀着一条手臂,只怕是寸步难行。
  自从被关进凤德宫之后,萧楚云的身子就好像被什么人诅咒了般每况愈下,每到入冬,几乎要靠各种药物来止咳驱寒!
  谁又会将眼前这个一无是处的人与两年前大权在握的萧王爷挂钩呢?
  总算到了城门口,却有两排大约十几个侍卫把守着。
  锦燕转身,从银雕使了个眼色。
  银雕茫然的点头领命,就跃身一跳,便仿若一阵疾风般飞到那群侍卫上空,而后轻盈落地,还没待那群侍卫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便只见血光一闪,眨眼间,地面上就滚落了十几颗鲜血淋漓的头颅,个个面目狰狞,赫然瞪着两只灯泡似的眼睛,凄惨无比。
  猩红的血液顺着锐利的剑锋一滴滴的滴落在地面,渐渐的,便汇成了一条小巧的河流,融入了大片的血海之中。
  可他――面无表情,依旧无所畏惧的屹立在原地。
  锦燕见到危机已解除,便扶着萧楚云跨过那些横七竖八断了头的尸体,走到了银雕的身边。
  “我们走吧!”
  银雕依旧只知道点头。
  可就当锦燕向前刚刚跨出一步的时候,就听到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当下脑子变得一片空白,但马上,他就无奈的冷笑出声,声音空洞的念叨了一句,“终究――还是逃不掉吗?”
  几乎是在锦燕低声念叨的同一时刻,他空洞的目光渐渐恢复了神采,低头看着横躺在地的无头死尸,又看了看手中仍在滴血的利剑,内心顷刻间被恐惧所填满。
  他慌措的向后退了一小步,不料却被尸体绊了一下,顿时跌坐于血泊中,扶地的双手也立时被鲜血所浸染。
  “皇兄,难道你就真的以为朕就只派了两个人去守着凤德宫吗?你未免也有些太小看朕了吧!”
  一道充斥着威慑感的冷声自锦燕身后传来。
  他并未回头,单单听着声音,他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锦宣从他身后悠闲的踱步到他身前,冰冷的眸光不自觉地从银雕瘫软的身上掠过,而紧随于他身后的锦浩却突然愣住了。
  方才站于银雕的身后,从背影他已经确信无疑的认出前些天夜里袭击他的人正是此人,可是绕到他身前,一看他的容貌。
  整颗心,瞬间凉了半截。
  “他是谁!”锦宣正准备张口的时候,锦浩已经率先脱口问道。
  以前,他也曾听锦宣谈起过此人,说他和锦善长的很像!可他却一直以为是因为由于锦宣对锦善太过思念,而误认了。
  如今一见,他不禁动摇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是谁?”银雕抬眼嘲讽的看着锦浩,接着便是一道爽朗的大笑,“你说,他是谁呢?”
  锦宣也被锦浩的一句话惊了一惊,料想他似乎也开始怀疑此人就是锦善了吧!
  “来人,把他们三人给我抓去来,压入地牢,听候发落!”锦宣果断的下了令,一时间,身穿铠甲的锦衣卫向中心的三人围了上去。
  锦燕眼疾手快,一把拎起仍坐在一旁愣神的银雕的衣领,另一手放开搀着萧楚云手臂的手,转而从怀中掏出一把雕金的匕首,用力一甩,便将剑鞘甩出了几米远,并迅速的将其横在了银雕的喉间。
  “谁敢再向前走一步,这个人――必死无疑!”
  “锦燕,你――你这是在做什么?”萧楚云满目的惊讶,连声音都颤抖起来,仿佛不相信他最后竟然可以――不惜赌上银雕的性命。
  “哼――”锦宣冷哼了一声,道:“那个人的命有那么值钱吗?皇兄,你真的是越来越天真了!”
  锦燕残冷的一笑,将目光转到了锦浩的身上,道:“你刚才不是问,他是谁吗?好,那我就今天就告诉你们,他――就是十几年前消失的锦善,你们的皇弟!”
  “你以为朕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吗?这世间张的相像的人多地是了!”
  “难道――你连锦善右耳垂之后这枚梅花印记都不记得了吗?”
  锦宣心下一惊,但马上又笑笑,“那――也可能你刺上去的,又怎么能做为证据呢?”
  锦燕又是一阵狂笑,“信不信由你!我锦燕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我宁可亲手将他毁了!哈哈哈――你这个昏庸的狗皇帝,连自己的皇弟也认不得!”
  他这么一说,锦宣更是拿不定主意了,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锦善?还是别人?
  “还不快点叫你的这些人退下?”锦燕高声喝道。
  锦宣脑子一时也变得有点混沌,只得先令锦衣卫退下,如果此人真的是锦善,一定不能伤了他。
  见锦衣卫都退后约有四五米的距离,锦燕忽而冷笑,“锦宣,你真的是有点不太适合做皇帝这个位子,原因就是――你的心肠――实在是太――好―― 了!你真的以为我会放了锦善吗?我说
  过,我锦燕得不到的东西,宁可亲手毁掉!”
  说着,他持着匕首的手就微微的用力,顿时一道鲜红的血迹就顺着脖颈蜿蜒而下。
  “住手!”锦宣和锦浩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脱口而出。
  “朕答应你,只要你放了他,朕就会给你一条活路!”锦宣道。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锦燕发狂的说道:“不可能,今晚,他必死无疑了!”
  说完,锦宣就高高地举起匕首,闪电般的向银雕的胸口刺去。
  ‘噗’的一声,是匕首刺入血肉所发出的声音,接着,便看到一到血箭自他的胸口射出。
  只是,他不是银雕,而是――萧楚云。
  在匕首高高举起的一霎那,萧楚云已抢身将银雕一把推在了地,当锦燕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手――已经停不下来了!
  “云儿,云儿――”锦燕将萧楚云紧紧地搂在怀中,不停的呼唤着他的名字,胸口处赫然插着一把匕首,此刻正不断向外冒着汩汩的滚烫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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