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怪谈杂说/上海夏天

  唐明皇：李-白-（注：拉长音），你就是那个新来的翰林？
  李白：正是！
  唐明皇（怒）：小小翰林，也敢，擅闯后宫！高力士，把他拖出去砍了！
  高力士:是！
  唐明皇：*爱妃，多日不见――
  杨贵妃：且慢！
  高力士:皇上，这？――
  唐明皇：爱妃！
  杨贵妃（怒）：陛下，人是我带来的！
  高力士（擦汗）:饿的神啊！
  唐明皇：爱妃，你太胡闹了！这，叫朕？
  高力士（嘀咕）:瞧，外面没错吧。现在，人都给带回来了。
  唐明皇：说什么呢！给我下去！
  高力士：是！是！（匍匐，滚爬着下）
  杨贵妃：*陛―下！且听我说来。李卿家他――
  他是我哥哥的座上客。现在，长安城各酒家里，最出名的，非著名诗人。
  唐明皇（疑惑）：最出名的，还非著名诗人？爱妃，*这是怎么个说法？
  杨贵妃：陛下，你听说过“钢丝”吗？陛下，你听说过“白饭”吗？
  唐明皇（摇头）：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杨贵妃（笑）：看来这皇宫一呆久，您还真的什么都勿晓得了！
  唐明皇：放肆！
  杨贵妃：陛下！您先别生气，考一考他，您就都知道了！
  唐明皇：那好，那我可就考了！（转身）来人！取文房四宝伺候！
  [话外音]太监们：是！皇上！
  唐明皇：李卿家，既然娘娘说了考你，我倒要看看你的斤两！
  李白：皇上，请出题――
  唐明皇（念白）：翔云忽定，慢收舞袖弄轻盈，慢收舞袖弄轻盈，飞上瑶天歌一声。
  李白：好！好曲，见佳人翩翩，有如佛前天女，此曲，乃霓裳舞衣曲，系胡地传入大唐。听闻，娘娘善舞，市井皆知。
  唐明皇（笑）：就以此为题。来人，备案焚香。
  李白：慢――臣今日，想求娘娘一舞，好配着此刻这沉香亭旁的牡丹入诗，必成佳话。
  唐明皇：李卿家！难道？
  杨贵妃（尴尬）：陛下，人家也是在家偶尔无聊，略做消遣。（自语）*冤家，我有意提携，不料你却害我好苦！
  李白：皇上若不准，臣愿赴死！
  唐明皇：放肆！
  杨贵妃：（自语）*冤家，若再不答应，你就死了！（强笑）陛下，不妨答应，看他作不作的出，再下圣旨不迟。
  唐明皇：好！好！（自语）我倒要看看你的斤两！
  [音乐起]《彼岸花》
  {灯全灭
  [话外音]杨贵妃：日色已尽花含烟 赵瑟初停凤凰柱 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
  {灯全亮
  唐明皇：好！好！好！好诗句啊！
  高力士:皇上――
  唐明皇（清嗓子）：李卿家，果然出口成章，文才超群！
  高力士（念）: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都什么嘛，切！
  唐明皇：不得对李卿家无理！
  高力士：是，小的明白。
  唐明皇：赐酒。
  高力士：是！
  李白：谢圣上。臣还有两段，尚未写成。
  唐明皇：快，快写！
  李白：是！
  杨贵妃（上）：陛下！李卿家语言艳丽，句句金玉！（笑）臣妾没有说错吧！
  唐明皇：是啊，字字流葩，实在是好句。这一句，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真真是写象了。
  杨贵妃：陛下也把我比作前朝飞燕么，臣妾知错，也难为他怎么想到的。（自语）这，真真是个冤家！
  唐明皇（笑）：爱妃，多虑了。你比飞燕更美，更温柔。
  杨贵妃：臣妾还是自去赏花，不打扰陛下欣赏李卿家的佳句了！
  唐明皇（点头）这句，最好！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呵呵。人花交映，迷离恍惚。妙啊，妙。
  李白：这三首清平调，是为娘娘和圣上而做。愿圣上和娘娘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唐明皇：李卿家，说的好啊！（一转念）那你认为，爱是什么？
  李白：爱一个人就是横下心来，把自己小小的赌本跟他合起来，向生命的大轮盘去下一番赌注。
  唐明皇：好！好――的确，说的好啊！（击掌）
  杨贵妃（痴）：把自己小小的赌本跟他合起来，向生命的大轮盘去下一番赌注……李卿家――
  高力士（低声）:娘娘，皇上他，他已经打赏过李翰林，打发人下殿去了。
  唐明皇（笑）：爱妃眼光独到，又发现了本朝一个高人啊！
  杨贵妃（笑，尴尬的）：刚才，臣妾，失态了。
  高力士（笑，暧昧的）：*老身去外面伺候了。
  唐明皇（挥手）：下去吧！（抱住杨，低声）*爱妃，我已将那梅妃――
  杨贵妃：臣妾都明白！（挣脱，跪地）臣妾谢陛下体恤。
  唐明皇：你这有是做什么！
  杨贵妃：陛下！梅妃因我而死。臣妾罪该一死！
  唐明皇（苦笑）：爱妃。
  杨贵妃（苦笑）：望陛下成全！
  唐明皇（恼怒）：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我还是皇上吗！这个皇帝，真是不做也罢！（挥袖，下）
  {灯全灭
  [话外音]高力士:皇上，皇上！来人――起――驾――
  （注：宫女甲、乙上）
  {灯渐亮，只剩中央的一束光
  杨贵妃（苦笑）：望陛下成全！成全！爱情，什么是爱情，难道，以前的我，错了吗？等这火燃烧起来的时候，我才知道。
  宫女甲：娘娘！刚才您的“不即不离，若即若离。”，用的有点过了！
  杨贵妃：什么？哦，是你们来了。
  宫女甲：娘娘不记得了吗？您说过，这爱情的真义只有八个字“不即不离，若即若离。”
  杨贵妃（笑）：这话，是只对陛下、只对这后宫，才有用！
  宫女乙：是啊，所以，皇上才那么疼爱娘娘，连梅妃也没斗过您！不过，刚才――
  宫女甲：刚才，好象，用的有点过了！
  杨贵妃：过了？！呵呵，你们以为我再斗吗？是啊！你们也只知道斗！你们，也不会懂，什么是爱情！
  宫女甲：娘娘，我们是不懂，但我们知道，天底下对您最好的，就是皇上。
  宫女乙：还有，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就是皇上。
  杨贵妃：可你们不懂，不懂，都不会懂！爱一个人是什么！
  宫女乙：是什么？不就是爱情吗？
  宫女甲：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话，那娘娘还用问！
  宫女乙：那是什么？
  杨贵妃：让那人的名字，在临终之际成为你双唇间最后的音乐。愿意同用一双筷子，喜欢轮饮一杯茶，并且同衾共枕奔赴一个命运，共寝一个墓穴。
  宫女乙：哦！娘娘是说，那个，李――
  宫女甲：快闭嘴，这里是宫里，你！
  杨贵妃：为什么不敢！爱一个人，不就是横下心来，把自己小小的赌本跟他合起来，向生命的大轮盘去下一番赌注！
  宫女甲：娘娘！请娘娘三思。
  杨贵妃：你们都下去吧。我已经想明白了，太明白了
  （两人退下）
  [话外音]宫女乙：姐姐，刚才――
  宫女甲：刚才，娘娘什么都没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宫女乙：哦！――
  杨贵妃（苦笑）：冤家啊！若我为你而去，你可否愿意――同我一般，放弃，这无谓的坟墓般的荣华。
  （在轻轻响起的滴漏声中，灯光渐暗，本幕结束）
  {灯全灭
  （3）（结局）
  [话外音]太阳刚刚东升，泣露的清晓犹留遗踪， 杨府的马车，已驰逐匆匆。 只把单思害，拚却女儿羞容，学文君，将演一出凰求凤。
  {全灯亮
  杨贵妃：李白――
  李白：娘娘，请留步。
  杨贵妃：可是？
  李白：娘娘，
  李白：放弃吧，我只是娘娘的一个梦，一个得不到所以才美丽的梦。
  杨贵妃：我爱的只有你了。即使你是梦。我相信你说的一切。
  李白：但我所需要的不是一个顺从的女奴。
  杨贵妃：难道？爱一个人不是横下心来，把自己小小的赌本跟他合起来，向生命的大轮盘去下一番赌注？
  李白：最美的爱情却依然是“不即不离，若即若离。”
  （李白下）
  杨贵妃：（独自唱）
  月梦寂沈沈 银霜茫茫，玉魂飘散落 几多凄凉；
  独步漫长宵 风过花零，遥望月空鸣 你在何方？
  珠碎点点清 玉水河塘，鳞鳞月破去 心泉摇晃；
  金宵对昨夜 明空浩荡，残思追穹方 月已西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