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云殇

第60章


母后,千方百计要取泠然的性命,外人并不知质子调包之事,只道泠然才是皇后之子。
“抑或泠然之事由太子殿下代为传讯?”
“敬谢不敏!”他尽量让话语不显生涩,淡然的将洛妍交还。
那紫色的锦袍——两个男人漠然对视,任由奇艳的紫色去映衬洛妍凄婉的媚态。
鲲鹏维系着眼中的从容淡定。
亦璃清冷挑眼,嘴角的狞笑与他雅致的容颜相去甚远。
待要举步,才发现洛妍双拳紧紧攥着姬鲲鹏散乱的长发——“豫王,谨记良言,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泠然的性命,断不可随意拿来要挟他人,否则,追悔莫及!”他轻轻的将洛妍的手指展开,先右手,再左手,手腕处的伤痕触痛他心底的酸楚。轩亦璃岂肯让他再握着那纤细的手,步态轻盈的离去——羸弱,曾有探子将如斯字眼冠在轩亦璃头上——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羸弱,若有他得势的一日,凡是得罪过他的人都会被狠狠踩在脚下。轩亦琛,果然是输不起的,胜败原在一念间。
顾青枫紧走几步,眼见轩亦璃将沈师妹裹得严严实实,由馆驿宫侧门出去——太子殿下与沈师妹之间有一种让他琢磨不透的情愫。
紫都州,他深信,殿下说的在紫都州等的人便是沈师妹。
猛听见咳嗽声,顾青枫回身去瞧,满面惊慌却被那严厉的目光吓得收敛。
姬鲲鹏用食指拭去嘴角的血迹,然而更猛烈的咳嗽随之而来,鲜血由口中喷出。
“殿下!”
“你暗中跟去!别再使本门招式!”一口气说完,再无力多言。他踱入内室,盘膝坐下,缓慢调匀气息。等缓过劲儿,已是黄昏。以前风闻春恤兰的厉害,实未料到如此烈性,换作别的男人,好比那呼延磊,洛妍怕是难逃此劫。是谁设计要毁了洛妍清誉?轩家那些妻妾?这计谋实在阴毒,算准了敬酒时才会药性发作。
耳闻门外脚步声,姬鲲鹏更衣出去,顾青枫才踏入门,行色匆忙的轩亦琛接踵而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手中犹握着马鞭,毫不掩饰内心的焦虑。
“楚王,哪一环出错,该问你才是!”姬鲲鹏望一眼顾青枫。
“殿下,奴才无法跟去,那宫殿在一处离岛。奴才打听了,是豫王的行宫。”
“怎么回事?”轩亦琛怒喝一声,却显得无计可施,只将那马鞭一圈一圈的缠绕在手上,越勒越紧。
姬鲲鹏挥手令顾青枫退下,只定定的看着轩亦琛。
亦琛只觉得事情有说不出的诡异,他被滞留在大骊宫,父皇召见他兄弟三人,亦璃却迟迟未至,这已令他不安。随后底下人来奏报,洛妍才出宫,就被刻意换了车驾,此其一,司礼内侍据说是奉了懿旨重新安排赐酒的命妇。皇后素来不会过问这些琐事,除非,除非是父皇授意。他哪里还能在御前安坐,借故出来,还未到馆驿宫就听闻亦璃前来闹事,而呼延磊更是在半道上截住他质问缘由。
离岛,亦璃的离岛——矫诏还是求助于骊姬——硬闯是最迅捷的途径——
作者有话要说:祝阿古同学生日快乐!
最近最好不要有人过生日,否则我没力气更新啊!
旖旎
鉴于有白框框,空格键上阵。
《易》中孚——六三:得敌,或鼓或罢,或泣或歌。
他一刻没放开她,不容她掉转目光,他宁可迎上那灼人的带着愤恨与挑衅的仇视,也不容许丝毫的逃离。
马车疾驰,船破水而行,上岛步行,她始终被钳制在他的怀抱中,仰视着那张刻意温柔如初的脸,以及坦诚的眼。墨色的眼,藉着光线的明暗,幻化浓淡不一的墨色,水墨寒山图,远山如黛,近前峰峦似渊。这离岛便是世外仙境,能让他们真的坦诚,初见的爱慕是真实的,此刻的恨意也是真实的。温柔,这温柔让人心生畏惧。
随侍的仆从,或是岛上跪迎的内侍,只瞧见表里爱侣的亲热,却不知笑容下掩盖的怒火。
洛妍的脑海中交替出现着纷繁的画面,天堑关斑驳的胡杨,雪玉峰盛开的瑶莲,澹娴斋外一丛丛玉簪——草木易幻灭,人的躯体更易折损。亦璃明明搂着她,却似隔得很远,抑或是她想将他推远。虽然迷乱中的幻象多半是芙蓉帐内他赤 裸的躯体,是他旖旎的吻和无尽的爱抚。
分明是恨他的!今日之辱——是要将她送给呼延磊?果然是笔好买卖!若非阴差阳错被送到姬鲲鹏处,豫王怕是要上演一场捉奸在床、义释奸夫的好戏。然而这恨却显得无力,隔着薄衫,最简单渴求呼之欲出,行走间肌肤的摩擦也能惹出欲望。
他眼底的恨——可笑!是恨她不知廉耻的依偎在别的男人怀中?可那都是拜他所赐啊。她心存侥幸的期盼那些肮脏与他无关,可他的突然到来不就是最好的明证么?亦璃的眼似乎失去了所有光亮,层叠的灰暗郁结在眸子里。他敏锐的捕捉到她的蔑视,冷哼一声:“孤王倒想问问,有何见不得光的隐秘事,要爱妃替孤王昭示天下,竟示到姬鲲鹏怀里了!这究竟帮的是孤王,还是二皇兄?”
“王爷自然盼着寻到呼延磊的错处!”洛妍反唇相讥,他居然好意思问她,当真是颠倒黑白,美丑不分。
他故作亲热的俯首咬住她的耳垂:“孤王自小就唯二皇兄马首是瞻,自然是有样学样,依葫芦画瓢的照搬过来。骊母妃设法把你指婚与我,谁的主意?为孤王践行之日,加了催情药的羹汤实在美味啊!那之后,你是步步紧逼,躲到天堑关,你也能随了来——二皇兄做得的,孤王凭什么做不得?”
“践行之日,楚王追到画舫,王爷如今学得十足,也追到馆驿宫!王爷那日演了活春宫,楚王与臣妾大饱眼福、耳福,只可惜,今日没遂了王爷的心愿。”洛妍粲然一笑,说话的语气与亦璃分毫不差。她恨他,只想伤得他心疼才能稍稍缓解心底的痛楚,就怕,他早已迷失了心。不会,他是一个偏执的人,认定的事更不易更改。她不清楚自己的情感,却像熟知自己掌纹般了解他的情感——亦璃,是爱自己的,是认定的爱让他滋生无尽的恨。该恨他,还是该恨自己,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命运?
猛然间被他掷在床榻,纵使被褥柔软,那力道也令她背脊生疼。
门重重的摔上,亦璃迫到近前,一把扯开紫金锦袍,丝线重叠织就的锦缎韧性上佳,竟难以撕碎,他转而将火气出在她贴身的亵衣,湿漉漉的薄纱下,曼妙的胴体散发着幽香。
强烈控制欲的男人与徒劳挣扎的女人,谈不上势均力敌,洛妍在一瞬的恐惧后,强撑着精神,挑衅的打量着他:“不胜其任!王爷每次都能忍的!”她左臂圈紧他的腰,右手已灵巧的为其宽衣解带,|-shū-ωǎng|唇舌挑逗,耳垂、颈项、双唇,从松散的衣衫间探入,去摩挲他的肌肤,小腿轻蹭几下,缠绕着亦璃。爱?恨?不如抓牢他,红豆相思,寸寸销魂与折磨,定要逼他说出姬泠然的下落。
亦璃仅仅迟疑了一刹,即刻情不自禁陷入甜腻的缠绵中,她的吻是挑逗的诱惑,他的吻却是霸道的侵占、释放的渲泄,彼此的口中都带着淡淡的酒气。春恤兰,酒,两个人试图说服自己,麻痹了仇恨、左右着 情 欲 的仅仅是药物,眼前换作旁人,亦是如此。
亦璃的吻铺天盖地而来,洛妍缓慢的抚弄他肌肤,直到触碰了后背,稍不在意就会忽略的疤痕藏在他的后背。消魂散,是他中了消魂散时自残留下的印记。冷绝若荒漠的心被这莫名降临的雨丝撼动,想起亦琛背弃后的执手,想起她对磊磊说的那些话,她真的习惯这里,习惯轻贱人的性命,将身边人视作达到目的的跳板。入南炎之时,她早就认定要利用红豆相思掌控一个有权势的男人,亦璃,早就是她狩猎的目标。她居然忘了这一切,居然去不齿亦琛母后与辜九生对亦璃的残忍。
想要推开亦璃已是难事,甚至无计咬住他灵动挑逗她口腔的舌头。寸缕不着的躯体胶着出更浓烈的欲望,在洛妍几乎被吻窒息之际,亦璃骤然支撑起上身,怨毒的俯视着她,黑色的眸子似乎要滴出血来,那般的凄美与决绝。
“亦璃!”她想要拒绝,可这声呼唤却娇柔得媚骨。
他不给她多言的机会,从甩在一旁的衣衫中翻出个瓷瓶,倒出三粒猩红的药粒,单手卡出洛妍两腮,将药塞进去,再 赤 裸 着起身饮了水,嘴对嘴的灌给她,强迫她吞下那药。
洛妍才止住咳嗽,亦璃便迫不及待的吻了过来,只是这一次动作粗鲁,肆虐的咬着她,用力分开她的双腿,毫无预警的直刺而入,那种撕裂的剧痛让她猝不及防,冷汗一下子冒出来,银牙咬在唇上,才抑制住惊呼。洛妍下意识要蜷缩身体减轻痛楚,那种火辣的烧灼感却令她无处遁逃,睁开眼,见到的便是与他俊美容颜极不协调的狰狞笑容。
“洛儿不是急不可耐么?不是缠着亦璃索求么?这滋味好受么?”空气中泛起血腥味,与他眼中的邪魅映衬。
适才让她吃下的药——辜九生,辜九生被割下了眼、耳、舌。他既可如此狠绝,姬泠然被他攥在手里。悲愤之情油然而生:“辜九生不该把你当作朋友!”泠然,泠然教他武功,泠然教他笛曲,那笛袋更是先人遗物——他居然狠心拿泠然性命与人交易,还有何等卑劣之事做不出?她在心底痛骂自己的愚蠢,居然去怜悯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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