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云殇

第62章


亦琛心知无数眼睛盯着二人,不再盯着洛妍不转眼。远眺夕阳隐于山后,再瞧另一头,灰蓝冷月已出东山。“曾有一至交云,清风朗月不花一钱买。独踏月色归,荡涤浊心,以思至交——”这话原是洛妍于前年中秋说的,中秋,最迟就在中秋——
“二皇兄雅兴!”
他不舍的眷顾一眼,她竟不避讳的一直专注的看着他——实在不能久留,他才迈开步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乎,她在唤“亦琛”。回头站定了,狐疑的望着她。洛妍低垂着眼,睫毛闪动,贝齿轻轻摩挲颤抖的唇,却将视线挪开:“紫幕轻垂,云卷云舒!春暖时节,二皇兄,再高的关隘也阻挡不了鸱燕北飞越酷暑。”鸱燕,在东赤被称作紫燕,紫燕难越紫燕门,不过一句戏语。他会心莞尔,只手凌空虚握,欣然离去。
洛妍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酸楚涩味由心底涌出,汇聚成眼眶内的液体,她明白,只要大声呼唤,亦琛必然折返。他若知晓真相,就算立刻对峙,也会带她离去。
好似回到烽火台外的悬崖,这个看似危险的男人的怀抱居然会是最安全的庇护所。原来,“坚强”两个字是选择性的存在,当你知道面前人是你的依靠,再要坚强竟是如此之难。他被她的笑蒙蔽,不曾察觉她在一寸一寸的挪动步子朝他靠近,只为着夕阳萦绕于他四周的光芒,那光芒能给予的温暖。
只道为着身受的苦,会怨恨亦琛,对镜描眉时单想着如何令他心安——看到他关切的眼——另一双眼定是在暗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爱,竟比恨容易生根发芽。
她曾不能理解一个病患的诉说,一个中年女人,声泪俱下的诉说:“我真的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也不是朝秦暮楚——可我真的爱上两个男人——分不出差别,真的同时爱着两个——”
爱么?爱!她第一次直面自己的情感,她爱着这两个男人,这两个或多或少伤害过,伤害着,不可避免还有更多的伤害——可她,真的爱上了!
就在他转身那一霎,她还在犹豫——她从不高估自己,却自信,只要冲上前,握住他的手,一场纷争即刻而起——兄弟阋墙,东赤获益颇多——明知储位之争,亦琛、亦璃难免一争——在那瞬间,她忍不住齿缝间唤了亦琛一声,她不知迈前一步,对亦琛、亦璃谁更有利。一时之间,她分不清心中所向。
船行桨划,碎了如镜的湖面,把投影湖中的月亮割成摇曳的横条。
仰望苍穹,月朗星稀,北方隐约见七星,斗柄如人的心境,指向了东方。
作者有话要说:vincent
starry starry night
paint your palette blue and grey
look out on a summer"s day
with eyes that know the darkness in my soul.
shadows on the hills
sketch the trees and the daffodils
catch the breeze and the winter chills
in colors on the snowy linen land.
and now i understand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
and 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
and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
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 did not know how
perhaps they"ll listen now.
starry starry night
flaming flowers that brightly blaze
swirling clouds in violet haze
reflect in vincent"s eyes of china blue.
colors changing hue
morning fields of amber grain
weathered faces lined in pain
are smoothed beneath the artist"s loving hand.
and now i understand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
and 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
and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
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 did not know how
perhaps they"ll listen now.
for they could not love you
but still your love was true
and when no hope was left in sight on that
starry starry night.
you took your life as lovers often do,
but i could have told you vincent
this world was never meant for one as beautiful as you.
starry starry night
portraits hung in empty halls
frameless heads on nameless walls
with eyes that watch the world and can"t forget.
like the stranger that you"ve met
the ragged men in ragged clothes
the silver thorn of bloddy rose
lie crushed and broken on the virgin snow.
and now i think i know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
and 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
and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
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re not listening still
perhaps they never will.
那夜繁星点点,
你在画板上涂抹着灰与蓝。
夏日里轻瞥一眼
便将我灵魂的阴霾洞穿。
暗影铺满群山,
树木与水仙花点缀其间,
捕捉着微风与料峭冬寒,
用雪原斑驳的色彩。
我终于读懂了,
你当时的肺腑之言。
独醒于众人间的你是那么痛苦,
你多想解开被禁锢者的系绊。
可他们却充耳不闻,
对你视若不见。
也许,现在听还为时不晚……
那夜繁星点点,
鲜花盛放,火般绚烂
紫幕轻垂,云舒云卷。
都逃不过文森特湛蓝的双眼
色彩变化万千,
清晨琥珀色的谷田,
张张饱经风霜与苦痛的脸,
在画家笔下渐渐舒展。
我终于读懂了,
你当时的肺腑之言。
独醒于众人间的你是那么痛苦,
你多想解开被禁锢者的系绊。
可他们却充耳不闻,
对你视若不见。
也许,现在听还为时不晚……
他们根本不会在乎你,
你对他们的爱却未曾改变。
当最后一点希望都一去不返,
在那繁星点点的夜晚,
你愤然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热恋中盲目的人儿一般。
文森特,我本该告诉你。
像你这样美好的灵魂,
本就不该来这肮脏的世间。
那夜繁星点点,
空旷的大厅里画作高悬。
无名的墙上无框的肖像,
用注视整个世界的双眼,
把一切刻在心田。
就像你曾遇见的匆匆过客,
褴褛的人身着破烂的衣衫。
血红玫瑰上银白的利刺,
零落成泥、摧折寸断,
散落于皑皑雪间。
我想我现在懂了,
你当时的肺腑之言。
独醒于众人间的你是那么痛苦,
你多想解开被禁锢者的系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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