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长情歌/异步疯情

第4章


那个人捏著他的面颊,轻蔑的警告他好好的伺候好大皇子,否则他会被卖进最混乱的小倌馆,成为最下等人的泄欲工具。
他原以为这个人会是他的恩人,现在却清楚明白他不过当他是个讨好的工具。冷下了抱著希望的念头,他连这个帮他赎身的人的名字都不必记得。
一曲长情歌-6
以他的身份当然不可能直接住在宫里,他被安置在大皇子宫外的行馆里。说是行馆,其实豪华程度几近王府。他的住处在最里面角落的一间屋子,这里原本是给下人的房间,现在他搬来只稍微收拾。
他其实想不明白大皇子为何收他,以皇子的身份,什麽样美貌的清倌会找不到?
他到行馆的第二天就见到了大皇子,原来竟是从前来过云鹤小苑的客人。只是他来的时候,他还只是偶尔为当红的小倌抚琴伴奏而已。这个人他那时见过几次,当时并没觉得他有留意到自己。
那半年时间对他来说真算是安稳,吃穿都有人为他张罗,景鸿每半月来一次,停留两天就走,对他也足够温柔。他几乎差一点就相信这个男人对自己是有感情的,要不是他听见景鸿与人的对话。
他对那黑衣人说:“不过是个小倌,怎麽能让他坏了我的好事?把他送走,事情定下来若我还有兴趣,就接回来玩玩。他那张脸用来送人也算出得了手,留著总有些好处……”。
那时候,正是景鸿封太子的关键。
他被送到了紫夜山庄,一住三年。
  种种过去,叶希乔简单说给善生听了,却没有勇气去看善生的脸色,他只低著头,听著身边那少年些微不稳的呼吸声。等待被鄙视、被瞧不起的时间折磨得他几乎就要抬脚逃跑。
这时候连他自己都迷糊了,那种好像自尊的东西早就该在那个雨夜被践踏得一无所剩才对,他现在却又在害怕被这少年唾弃。他一边想要装做无所谓,一边又害怕著看见少年嫌恶的眼神。
不知道安静了多久之後,他的手背上突然温暖,身边的少年与他紧紧相握。
“你等我,乔儿,我去求他让他留你下来……”
看他跑出去的身影,叶希乔慢慢褪去身上衣衫,摘掉了白纱,俊美的脸上多出两行清泪。
屏风後面早上送来沐浴的热水现在已经凉了,他踏进去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不过想他看清自己而已,还没傻到会以为他能留得住自己。对方毕竟是太子,紫夜不过是替皇室办事的私密机构,哪容得他们反抗。而他当初只是个太子不能放在身边的污点,现在也只当是个还未玩腻的玩物。景鸿封了太子便有了自己的府邸,他要个玩物在身边又有谁能干涉?
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时候不早。他只简单披了一件单衣,倚在窗边,明天之後这院子里的景色是再难看见了。
有人走近的声音,却在门外停住,不敲门也不离开。叶希乔知道那是善生,他也知道他定是无果而回。能留就不必走,既然是要走那就是谁也留不住了。这道理他自然明白,师傅更明白,不懂的只是那个在门外徘徊的少年而已。
他伸手敲了一下窗子:“善生,你怎麽不进来……”。
善生进屋看见他倚在窗边的背影时,那种隐隐作痛的心情突然强烈起来。
他都不曾知道,心痛的时候是连手指都会疼的。这个少年是他人生里的第一个朋友,而现在,在他没有察觉的时间里,已经从心脏的小小角落慢慢成长到占满了整个胸膛,那满得要溢出来的情绪,即使他再迟钝,也知道,那是爱。
很糟糕,他爱上了他。
他爱的他即将离去。
而他,却无力挽留。
叶希乔挺直了身体,那仅有的单衣滑落在地,露出雪白一片。转过身,面上没有白纱。
善生的目光只能定在少年水润却悲戚的眼睛上,他不敢冒然的移动目光,他怕因此亵渎了他。
“你的心思我知道,可你也知道,我……心在……他身上……”。
善生在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还好叶希乔终是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他终还是顾及了自己。
“这副身子,他不会要,如果你……不嫌弃……”。
善生伸手按在他的嘴上,他知道他要说的话,他也知道他不过是轻贱了自己想让他死心而已。
少年闭上双目,睫毛兀自轻轻跳动。
这时刻,在善生的脑子里成了永恒。他缓缓放下手,仔仔细细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叶希乔面纱下的脸。
不是他曾经猜测的那样,他都没有想过这世界上会有这样好看的人儿。他屏住呼吸,控制著心跳,这面前站著的就是他这大半年里最亲近和亲爱的人。少年有一双形状美好眼睛,眼瞳黑亮,睫毛长且翘,看著他的时候常常像含了水汽,善生颤抖著伸出食指隔著空气慢慢描著那双眼的形状。他得好好记住,这美好的少年现在是他心里的全部,没了他,就没有了心,他是那麽舍不得。
那夜善生什麽也没有做,除了一个长久的拥抱。
他喜欢著他,却从来不想勉强占有他,无论那少年的过去是什麽样的斑驳记忆,都只是他眼里一身白衣衫的他,那种干净并非那些过去所能消减半分的。
一夜无语,叶希乔在善生温暖的气息里慢慢睡去,即使明天是离别的时候,现在他也想好好的享受这个只给他的胸膛的温度。
一曲长情歌-7
“乔儿,你好好的等著我,我一定会去接你……”。这是善生最後对他说的话,叶希乔在离开紫夜之後常常想起这话,就算知道那承诺能实现的机会根本等於没有,却还是愿意相信,甚至让他变成忍受的力气,他的确很需要那样的力量用来支撑他目前的生活,他需要那力量来不憎恨自己。
就像现在,他稍稍的走神了一下,景鸿已经伸过马鞭抬起他的下巴,逼迫与他对视。叶希乔也只微笑不语。
他们之间没有感情那种东西,所有的只是景鸿对他身体上的需索而已。他只是必须装出一副恬淡的表情,用来减少景鸿在床上的恶意惩罚。
“怎麽,你不愿意骑马?”景鸿对叶希乔时常的走神几乎习惯,就算叶希乔不说,他也知道为什麽。他是太子,只这一样,他想要的就应该乖乖的握在手上,物件如此,人也一样。他不怕叶希乔的心里有谁,原本他也没真想过要他的心。只要他有本事让这个人不能出现在叶希乔的视线里,他就有把握独占这个俊美少年。
感情与真心,从他的母妃被害开始,他就已经没有。
“有点累而已。”他的确很累。
景鸿想起前一晚自己激情难耐的情景,禁不住露了点笑容出来。
“前面歇了吧!”
一行人检视之後,景鸿和叶希乔才在树荫下驻了马。
这一大片本是皇家的狩猎场,但因夏季炎热,并没有人来此狩猎。景鸿也不过一时兴起,想教叶希乔骑马。
“秋天的时候这里才热闹,父皇和皇叔、大臣们会来狩猎,常常能一直持续到过年。”景鸿看著远处的林子总是能想起少年时,那时候他还是单纯干净的孩子,父皇会带著他和其他兄弟一起狩猎,就在这里。
“我在这里还猎到过一只棕色的……”
他正说到兴头上,一回头又看见叶希乔心不在焉的一幅样子,他不介意这个少年爱不爱他,但是却不能允许他太频繁的走神。他得让他知道,他是他的人,不管他爱或不爱。
景鸿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
善生趴在树上已经有一会儿了。这样的高度他能看的很远。
一行人由远及近的距离让他兴奋得几乎控制不了呼吸。
他刚从茂密的树枝间小心探出头去,就看见景鸿挥鞭抽在叶希乔身上。
等他惊醒,叶希乔已经滚落在地。景鸿骑在马上冷冷看著地上的人,白色的衣衫上血迹瘢痕。
“我大概是太宠你了,让你忘了本分!”景鸿一鞭下去,面纱落地,叶希乔的左脸上印出淡紫色的鞭痕。这一下比起身上的显然不算重。
“你该记住,你的人是我景鸿的,这脸上的表情也给我管好了。那些有的没的,再想只是自讨苦吃!”
善生从来不知道这个太子会是瞬间翻脸的人物,他看见叶希乔被鞭打,看见他在烈日下颤抖的身影,却只能是看著。他不能下去救他,那只会让叶希乔更难堪而已,而他现在也还没有能在这一百来人的护卫下带走叶希乔的自信。
闭上眼睛,他的手指深深陷在树干里。
阳光有些灼人,闭了眼的他听觉却敏锐起来。他听见那鞭子落下时带起的空气声,一触到皮肉又清晰响亮了,脆生生的夹在少年隐忍的闷哼里,一下又一下。
  
他在这狩猎场上守候了十天,不过想看看叶希乔的样子,听那马场的老板说起,太子爷该是很宠著这位叶公子。他没有别的杂念,他不过想看看叶希乔幸福的样子而已。却想不到看见的竟是这样的场景。他原以为太子既然愿意留他三年再来接他,自然该是有些感情的。
他无数次的想著,那人是太子,他有相貌、有权势,只需稍微用心即比自己就胜出了何止百倍。那人能给叶希乔这世上最好的。
而现在,他後悔了,他那麽珍视的人,竟被人这样伤害。
景鸿停了手,看著地上气喘著的叶希乔。
那原本干净的少年现在已经伤痕一片,一道道血痕透过白衫缠绕了少年纤细的身躯,额角上的汗珠、抿起的粉唇还有护在左颈上白皙的手指……
景鸿跳下马,单膝蹲在叶希乔的身前,马鞭一伸抬起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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