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散主母

番外(三)


    傍晚时分,天色微暗,许小珂鬼鬼祟祟地从王世子赵译的居所走出来。
    她手里头捏着一个小玩意,那是一块造型很别致的玉石,约大半个手掌长,通体古润,一看就是好东西。
    是她在赵译的书房里头顺来的。
    这整个陵王府里头就没有便宜的东西,特别是在王世子的居所,就算是镇纸用的,别人用的是普通石头,而王世子这也是用的上好的玉石。
    以往那女人在的时候,防自己防得紧,令她处处束手束脚。现如今那短命鬼走了,她许小珂凭着自己是王世子姨母的身份,在这陵王府可是来去自由。
    当然,她每来一趟都能顺点小玩意出去,日子过得不知有多滋润。
    心里头给手上的镇纸玉石估了估价,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也得值个上百两吧。
    她正沾沾自喜着,行至拐弯处,与对面一个步履匆忙的人撞了个正着,她许小珂是裹了小脚的,走步路都不太稳当,这一碰撞之下,不由得就摔倒了,屁股狠狠落地,手里的石头一个没抓住,落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许小珂见自己的上百两银子转眼就这么没了,恼羞成怒张嘴就冲来人骂道:“断子绝孙的玩意,走路都不长眼的吗……?”
    她嘴里头一边吐着芬芳,一边抬头,下一刻,那双眼珠子顿时瞪得老大,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沈青看了看地上的镇纸石,皱着眉头看着她,问道:“许小珂,当真是死性不改啊,偷东西竟偷到我儿子这儿来了?”
    毫无防备之下,一个死人出现在眼前,还冲着她说话,许小珂心中本就有鬼,这一惊却是不轻,整个身体开始止不住地哆嗦着。
    跟前的人向她走近了一步,许小珂吓得混身打了一个激灵,顿时,一股温热的东西从裤档流淌出来。
    她惊恐万状地指着女人,吞吞吐吐地问道:“许……许……许卫秋,你……你……是人是鬼?”
    一股尿骚味飘过来,沈青不由得看了她的裤档一眼,眉头蹙起:“你说呢?”
    天色昏暗,女人背着光,脸色泛着白光,那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在许小珂眼中,像是要向她索命的恶鬼。
    “你……别……过来……别过来……”许小珂她顾不上已经尿湿的裤子,频频后退,嘴里一直哇哇尖叫着。
    见状,沈青停在原地,看着这体形往日更肥上一圈的女人被自己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府里其他人见到死而复生的自己,虽惊,但那反应也没有这么夸张的呀。
    沈青不解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为了给儿子一个好印像,从不爱上妆的自己还特地往脸上扑了增白水粉的,模样就有这么吓人么?
    不成,这要是吓着译儿可就麻烦了,她赶紧把脸上的胭脂水粉全都抹得一干二净,确认了一番后,这才捡起碎成两片的镇纸石,往儿子的居所走去。
    综合当日在牢中,那兔崽子对自己说的话,沈青断定自己的儿子不会那么胆小不中用,于是,也没让下人通报,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书房。
    赵译正伏在案上书写着什么,听到脚步声,手停了下来,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头继续书写着。
    这一下子,换沈青愣住了。
    她兴步走到儿子跟前,轻咳了一声。
    赵译闻声又抬头扫了她一眼,随即再度低下了头。
    沈青忍不住把脸凑了过去,问道:“儿子,你看到我,不觉得惊喜?”
    赵译看了她一眼,很是平静地开口说道:“你一踏进王府大门,我就收到消息了。”
    不错,还挺淡定的,看着像个小大人的儿子,沈青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两年没见,儿子模样都变化了不少,这个年龄,在这个朝代已经可以开始物色对象准备成家了,但在她沈青的眼中12岁还是个孩子。
    许久不见,自己看到日夜思念的儿子,心里别提多激动了,她就不相信自己这小子心中毫无波澜。
    “别写了。”她伸手拿走了儿子手上的笔。
    赵译微微一愣,抬头向她看来,问道:“父王呢?”
    “你爹上京述职,过几天才回淮城。”不对啊,许卫秋看着儿子的脸,试探地问道:“儿子,娘死而复生,你就不高兴?”
    终于,孩子这会诚实地点了点头:“高兴。”
    她看着儿子眼眶内慢慢闪出泪光,心中一激动,冲儿子展开双臂:“那站起来,给娘抱一抱。”
    赵译乖巧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沈青见状,不由得一愣,不知不觉间,儿子这个头竟蹿得比自己还要高了。
    她激动地一把抱住儿子,孩子长到十多岁,有自己陪伴的日子却少之又少,她心中又愧不疚。
    孩子童年缺失的母爱,自己如何补偿?
    “译儿,娘对不住你。”
    赵译收紧手臂,爹曾教导过他,男儿有泪不轻弹,眼眶处的泪花闪了又闪,终是忍了下去。
    “你能回来真好,娘……”
    “嗯……”沈青自认不是感性之人,此刻抱着儿子,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这一晚,沈青在儿子的居所住下了,就睡在了儿子寝房旁边西厢房。
    次日清晨,陪着儿子用过了早点,中午就在儿子的居所设了宴,把高季镜与高香凝兄妹俩请过来一聚。
    高季镜提前收到陵王的书信,是以对她的出现早有心理准备,倒是高香凝,看见她后又哭又笑地,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沈青只能一直耐心地安慰着她。
    高季镜见自家妹妹如此失态,很是庆幸这宴是设在府内,要不然自己这个妹妹就丢脸丢到王府外头了。
    高凝香心情平复下来后,告诉沈青,说自打她出了事后,金糯很是自责,一直在尼姑庵里头带发修行,不愿出来。
    沈青听了这话,心里不舒适,不由得说了一句:“这傻丫头……。”
    她表面平静,心里头却极不是滋味,过了片刻,她向高香凝打探道:“她在哪个庵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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