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随落花按剑行/凤扆

第27章


总之该做得你已经做了,以后我要是保他们,你就不能再拦着我!”
    “。。。。。。好、好。反正我也不可能去劝淳于那小子,只好就劝劝这个孩子算了。”他微微一笑无所谓地转身,街角站着一个人,嘴边是微微的苦笑。两人目光相碰,男子朝他略一点头,“是吧?”
    淳于明点头回礼。他不放心江毓儿一个人在外面,早就暗暗跟来了,看到他们说话虽然惊诧,也只是默默等到江毓儿走开才现身出来,道:“大当家和夫人果然在我们附近。昨晚。。。。。。还有嘉平的时候多谢了。”
    白悲凤哼了一声,“算你命大,刚好我和如妆在嘉平,不然你当场就得死。”
    淳于明道:“谢书林的白剑确实非同小可,却不知怎么败在了大当家的手下?”
    白悲凤摆摆手:“还不就是些旧事?我到华山去,碰巧遇到他来挑战,结果被我羞辱了一次,后来就那样了。”淳于明看向邢如妆,她撇撇嘴道:“这个谢掌门心气太高,输了后总想再比一次,我们这么多年在外面倒有一大半是在躲他,不过没想到他会被程百月带去找你的麻烦。”
    “既然说到程百月,淳于,”白悲凤转着一块苍龙玉佩,浑身上下一副懒懒的神态,一双冷眼却是饱经世故之人才有的苍寒锐利:“你和她的恩怨我虽没有多管,但不表示我不清楚。你们这样闹下去,丢了命是小,丢了我白玉楼的脸就大了。楼中的事我一向让你和唐为烛过手,为什么?一则你是那唠叨家伙的儿子,我没什么顾虑,二则你是个见事做事都很妥当、手段也够狠的人,交给你我很放心。可是你这几年。。。。。。”见淳于明默然不语,白悲凤说了一半又停了,慢慢道:“你为了李姑娘的事殚精极虑,甚至进了重春楼,值得吗?你先祖的尊严何在?你的尊严何在?”
    “我不在乎。”淳于明淡然道。白悲凤盯着他,脸色阴沉至极,半晌终于又道:“你老爹他们出来了。”话音刚落,淳于明眼中寒光一闪,疾声道:“他们出来了?在这种时候?”
    “因为你一走就是三年。”白悲凤拉住邢如妆转身走了,末了淡淡留下一句话,宛如飘忽的丝线一闪即逝,“你们好自为之。”
    淳于明站在街头,白悲凤一向只关心楼中的事务,即使在全力执掌白玉楼的那些年,除了武艺、邢如妆、朋友和经营之外都漠不关心。他今日会亲自出来干涉自己的事,淳于明真不知是该笑还是叹息,白悲凤摆明了是不想趟他们这趟浑水,可是碍于邢如妆又想要管些闲事。。。。。。不愧一头既明哲保身又我行我素的狡猾虎狼。
    “好自为之。。。。。。大当家的真这么说?”
    八仙镇郊一座小小庭园中,一位长发女子立于亭中,白衣胜雪,正是白玉楼“珏堂”堂主程百月。她面无表情看着罗正宵:“淳于明的父母究竟是什么人?”
    罗正宵和几个男女或站或坐,一个女子道:“淳于从来不和楼中弟子讲起自己的身世,属下也只是偶然从二当家口中知道他的父亲轻功很好,但并非武林中人,在多年前便是大当家的至交,一直以来在南方隐居,仅此而己。”
    程百月折了枝腊梅放到鼻下,笑道:“如果只是普通人,出来走走不会让淳于明这么紧张,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大秘密。你们看呢?”罗正宵沉吟道:“还在铁江的时候,淳于带着小郡主要转水路,似乎他笃定走水路能遇到一个叫顾萋菲的人。”
    “谁?”程百月腊梅一转,“顾萋菲?他们的仇人?”罗正宵略一迟疑,道:“正是。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洞庭湖西伯山谷的谷主。”
    程百月缓缓一笑:“噢?那一带曾经出现过叛军的踪迹,对了,前朝皇帝就是姓顾吧?”手中梅花指向站在一边的吕斌道:“你带几个人去查,看那家伙到底是何许人物?”吕斌脸色一白,程百月盯着他:“怎么了?”
    “不知堂主是要我查淳于明,还是顾萋菲?”
    “当然是顾萋菲。莫非你要主动去查淳于那小子?”程百月笑吟吟地看着他,端正的眼角朝他斜了过去:“你不怕他了?”吕斌没有答话,程百月不再理会他,转身道:“仔细查清楚,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要和这个人合作哪。”
    罗正宵跟上一步,低声道:“可是大当家那边。。。。。。他已经对我们和淳于明的事不满了。”程百月道:“大当家以前没有管,现在就未必真的会插手。就算插手,又能拿我怎样?明知道唐家和淳于的恩怨,还放任他在白玉楼七年,甚至把大权也交给他。更何况,他当初硬把淳于明塞给唐为烛照顾,单凭这个,大当家就欠我唐家的!”她忽然想起一事,停步问道:“二当家现在在哪儿?”
第二十五章    树欲静风不止
方才那个女子答道:“二当家和夫人曾在泌阳逗留过一段日子,后不知去了哪里,但是听’璧堂’的人说,前几日在顺宜的玉佛寺见到他们了。”程百月眼色一闪,顺宜?她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妙的迹象,那个地方是璧堂所在,也是淳于明和江毓儿南下洞庭湖的必经之路,这世上巧合的事很多,但对于那两个人来讲则不然。
    她心念电转,喝道:“我们去顺宜!”指着吕斌吩咐道:“立刻去西伯山谷,一旦查到什么速速传报!”吕斌低声答了声“是”,带着几个人迅速离开庭园。重重梅林白如冰雪,吕斌穿梭其中,心情却很不好。他并不想和淳于明做对,当时闯到寒枝阁也不过是机缘巧合而已,后来看到那些杀到寒枝阁的人没剩几个回来,更是对淳于明避之唯恐不及。淳于明两次放他,现在自己却硬要往他剑锋上撞,说到底那不过是他们的私人恩怨,为何他却要卷进去白白搭上小命?
    吕斌看着前方的群山,暗暗叹了口气。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那想办法避避风头总是可以的吧?
    到了晚上,吕斌偷偷写了张纸条绑到鸽子腿上,信鸽在天空中打了个旋儿向着顺宜的方向飞去。
    “明哥哥。”
    清早,淳于明用了早饭一推开自己的房门,江毓儿就从桌旁站起来,手中宝剑往他面前一送,道:“教我。”却见淳于明无甚表情地坐下,倒茶,江毓儿愕然看他半晌,忽然想起她昨天赌气在街上闲逛到晚上。看着街上行人渐稀,是时候回客栈了,有些事情总要解决,有些人也总要面对,但是。。。。。。之前对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说出的话坚定得连自己都差点相信了,但是人就是这样,上一刻还信心百倍,下一刻只是望着那客栈的一盏灯火,就能把坚硬的信念击得粉碎。
    正徘徊间,背后有人淡淡地道:“已经很迟了,你还要逛下去吗?”江毓儿猛地回头,那个熟悉的人就不远不近地站在街角,一身素淡简单的衣袍,嘴角似笑非笑。
    他一直跟着我?
    那我的豪言壮语他不是都、都听见了?!
    回了客栈,淳于明把温在热水里的汤药静静递给她,“喝了就休息了吧。”随后不发一语转身走了。当时自己心头乱糟糟的没有多想,现在看来他是生气了,昨天自己的态度真的有些任性啊。。。。。。。
    江毓儿局促不安地站在一边,见他喝完一杯又拿起了茶壶,便一把按住他的手,笑道:“明哥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一个人乱跑了,那是很危险的,我以后都乖乖地养病,好不好?”
    淳于明侧头一笑,江毓儿却觉得他的眼睛并没有笑,“你知道昨天和你说话的那个人是谁吗?”
    “不,不知道。。。。。。”江毓儿心里狂跳,淳于明果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他就是白玉楼的大当家。”
    “白悲凤?!不会吧!”江毓儿呆呆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他和夫人浪迹天涯,很久都不出现了吗?而且他为什么要找我说、说。。。。。。。”她咬了下唇,淳于明站起身,接过她手中的长剑,慢慢道:“他们了解我是怎样的人,也受人所托,不让我走错路。大当家对你并无恶意,你不用介怀。”
    “什么叫走错路?”江毓儿突然道,“明哥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
    “毓儿,虽然大当家对你没恶意,可是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淳于明转过身道,“你知道昨天有人在后面跟了你很久,要带你回王府吗?”
    昨天他刚跟上江毓儿不久,就发觉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她后面张望,不像武林中人,倒像是王府的人。他在后面负手冷眼看着,也不知烨王到底下了什么命令,看样子似乎打算连礼数都不顾了,若不是白悲凤突然出现,他们就会出手把江毓儿强行带走。
    “王府的人已经追来了?。。。。。。”江毓儿无力地坐下,忽然间怎么什么人都冒出来了?要和淳于明安安静静在一起,就这么难吗?
    淳于明望着远山,过了半晌道:“想学剑法?”
    江毓儿顿时精神一振:“你愿意教我?我想要自保的能力,哪怕只是一点也好!”淳于明没有说话,江毓儿想要的肯定不只是自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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