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灵的重生/ 懒得披马甲

第35章


  皇帝的话说出开,安王才渐渐缓了脸色,似乎无意愿再接那个话题,道:“你能救宋儿,算是我求你。他是个单纯的孩子,他什么都不懂。”
  “朕就是为此事而来。”说到这个,皇帝似乎有恢复了他惯有的样子,眼内也开始有了精光。
  “你想要我做什么?”安王似有了一丝警惕。
  “你不必担心。”皇帝笑:“我想让你做的事同易行无关,是故你大可不必紧张。”
  “说。”能劳烦皇帝亲自来谈、又以其幼子相胁,势必也不会是什么容易的事。
  面对安王冰冷防备的态度,皇帝竟是显得有些失落,再一次低笑道:“我也没让你去做坏事,何必防备如此。若我真打上什么歪主意早就动手了,不会放任易行在西北拥军坐大,也不会这么多年了仍放你过自在的日子。”
  元初却在心中忍不住笑,暗道,谁敢相信你?不防备着你的人大概才有问题!
  果然,安王对此并不以为然,轻声笑道:“若真是安稳,我的宋儿也不会深陷危机而不自知。皇上还是开门见山,有话直说吧。”
  皇帝的脸色转而为淡,似是自嘲又似是无所谓:“好罢,我便直言。”他仍是没有自称为朕:“萧燕日益强大,近日愈有犯我元邺之意,并非我元邺就怕他们了,只是,战事不利,况且。。。。。。南方的瘟疫是愈发严重了,我无心在此时动武。而萧燕则正好相反,怕是他们就会趁着这个时机来犯。故而,去此次前来,就是望你出山,赴使萧燕。想必你的话,萧燕国主还是听得进去了。”
  安王闻言竟有些动怒,虽未明显地表现出来,但言语间已然隐见怒意:“此话真是笑言,且不论我早就誓言不再理会政事。当年,你父将我送至萧燕,如今,你又想故技重施?我安子樊何德何能老您父子如此上心?又何德何能可左右萧燕国君的意愿?皇上抬看得起我安某人了。”愈说怒气愈剩,大有甩手离去、不愿再谈之态。
  皇帝不禁苦笑,这人的脾性真是十多年来也不见改的!就是当年,众人初次见他,皆以为是个翩翩佳公子,相识以后才知也是个鲁莽小子。这倒不是说他不聪明,他只是容易脑热,一门心思冲上去就不愿多想了,却又偏偏是个聪明人,时候总能想到自己的不是,于是也常常为此懊恼。年纪长了以后,倒也愈见稳重,可若真较真起来,保不准又还是那脾性。谁说安宋不像他了?
  “你又想到哪里去?萧燕国主终究也算和你是把兄弟不是?不既贵为我元邺的王爷,也是萧燕国的贵宾,派你出使自是合适不过。朕既然要你为使,自是堂堂正正地去,你又想到哪里去。我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怎还如此莽撞?”
  皇帝这话说得殷殷切切,仿若对待自家小辈,听得元初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阴险狡诈、冷血无情的皇帝?
  同时,元初感觉到了另外一股怒意——来至童灵,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他都感觉到了。可想而知,童灵此时何其愤怒。元初笑笑,耐人寻味啊耐人寻味!他现在突然有了探究过去的兴趣,原本,他只关心现在和将来,但是,他现在对皇帝、安王、奕王和童灵起了兴致。
  安王定定地看着皇帝,好一会才平定下来,却仍是不松口:“劳皇上记挂,这等大事,还是请皇上另请高明吧!”他似是对萧燕以及这个话题极度反感,完全不愿多谈。
  “若还有其他合适人选,我会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以安宋之安危与你相胁?子樊,现在实是内忧外患,若真打起战来,苦的还不是黎民苍生?我别无他意,今日是真心来求你。你若能解我此忧,我也才好分心处理安宋之事。否则大事未决,我哪里有心思管着等事?我已说过,想要你儿子姓名的人,并非是我。”皇帝言语真诚,双目灼灼着直面安王。
  元初差点要为他鼓掌,好个君王之道,动不动就是黎民苍生,明明就是拿人家的儿子威胁人,却偏偏说得好听,什么分心去管,什么要他命的不是我,切!
  安王微微垂头沉思。他当然不会相信皇帝刚才说的那些,只是,皇帝虽然语气温和并不强硬,但是依他对他的了解,此时根本无回旋的余地。皇帝那个人,历来言出必行六亲不认,在这点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皇帝适才的那些话,分明就是在□裸的告诉他,想要救他儿子的命,可以,去萧燕,而且——必须阻止这场战争,无论用什么方法!
  这个人,不管做什么事情,无论他表现得有多么温柔多么和蔼可亲,都始终改不了他强硬霸道、冷血无情的本性。从来都是这样,从来都是!
  
怀疑
  “让我想一想。”安王站起来面朝天空负手而立。他是一定要想一想的,此行意味着什么、会有多大的变数、会有多少他无法预计的事情。。。。。。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机沉重的人,在这只有输赢、生死的游戏里,他永远都不会是赢家。就是因为太清楚这点,所以他从来就没有想要得到过什么不属于他的东西,自然,他更不愿意失去原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恭候佳音。”皇帝笑了,那是一种充满自信的笃定。
  安王回头笑笑,忽然正色拱手道:“恭送皇上,恕臣不能远送。”他笑着,眸子却冷冷的。
  突如其来的逐客令使得皇帝怔了一怔,眼里有些许的惊愕和难以言明的异样情绪,可是他动了动唇终究是没有吧心底的话说出来,换上了客套的笑颜:“那朕便走了,你自己想清楚,朕等你。”语意里多少有些惆怅,说完竟是赌气般扭头就走,也不管仍是站在一旁的元初跟没跟上去。
  元初心里暗笑,这皇帝也有吃闷亏的时候,赶快紧跟了上去。
  才抬脚,却听得一声“留步”。
  元初愣愣回头,他不知安王突然喊住他意欲何为。
  安王冲他直笑,那笑容灿若星辰,实在是不像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应该有的,元初被他唬得一愣一愣。过了一会,才听得他朗声对元初道:“回去替我向五皇子问好。”
  元初随即苦笑,似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冒牌货!无奈地点点头,随意敷衍一番,就赶紧回头疾步跟上早走得没了踪影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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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皇宫时,已是深夜。于是两人分道扬镳,各自回各自的地方。
  元初回府的时候,本该守夜的两名侍卫却不见踪影,元初见了,也懒得计较。正好童灵也一路跟着回来了,他便借了它的力,学着某人的样子翻墙入室。
  玄衣仍同往常一般靠在他的房门外,已经睡得沉了。
  元初过去,用脚尖点点他,待他醒来,才淡淡吩咐说:“困了就去睡,不必再守这了。”
  玄衣道了声是,谢过就走了,期间没有多言一句。元初看着他的背影直笑,也是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
  翌日清晨。
  元初才睁眼,就见到了一个人影在晃动。
  元宓正睁着他清亮的眼睛,就那么直鼎鼎地打量刚刚睡醒的元初。
  元初颇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爬起来半坐着,惺忪肿胀的眼睛半眯着望了望外边的天色,不禁轻轻一叹,这天还没有大亮呢!昨天那叫一个折腾,闹得回来后是筋疲力尽,他的体力似乎还是不大好,回来倒下就呼呼大睡了。正睡得香甜时却忽然醒了,大概是因为原本的灵异体质,对人类的靠近有近乎本能的敏感。
  “大哥,这么早?”他还有些范迷糊,不仅是因为没睡饱,也是怎么都想不透元宓这么一大早跑来找他的理由。
  元宓仍是平日里一派淡然温和的模样,没有直接回答,却说:“我先叫人进来帮你洗漱穿衣?”
  元初笑着摆手:“不必不必,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不是?”他知道元宓的意思是怕他刚起床睡眼惺忪、衣冠不整的样子会感到不好意思。
  “嗯。”元宓并没有如元初预料般地笑起来,反而是低了头,只轻轻地应了一声。
  “大哥有事不妨直言。”元初笑得坦荡荡。
  “听闻,”元宓顿了一顿,像是在斟酌字句,然后才说:“昨日有刺客行刺父皇?你也在场,可有受伤?”他头也不抬,元初看不清他的神色。
  元初的笑容凝结在脸色,偏了偏脑袋,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今日早朝可是下了?”他和元宓是成年皇子中“唯二”的没有在朝中任职、也不必上早朝的皇子。
  元宓被他问得一愣,抬起头,满是疑惑地回答:“还没。”
  元初的眼色已经变得微冷,他挑了挑眉,不愠不火、颇具玩味地说道:“早朝未下,大哥是如何得知父皇遇刺一事的?”皇帝那种人,只要是在他掌握之内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得漂漂亮亮。昨天发生的事情,他一定会在今天早朝前包裹得密不透风。所以元初昨天就知道,今天的早朝,群臣大概会享受到一次惊悚大餐。
  可是现在早朝未下,里边的消息暂时还是传不出来的,就算传了出来,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人也不应该是元宓。元邺朝说是皇子十六岁成年后便可在朝中担任职务,并且随群臣上早朝。只是元宓一直不受关注,皇帝对他听之任之毫不理会,所以也没有人想到元宓早已到了该入朝任职的年纪,更没有人愿意将肥缺给这个庶出的大皇子。因而元宓成年已有四年,却一直过着如幼年皇子般的生活,他甚至没有自己的府邸,仍旧是住在他已故母妃的旧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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