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梦:前世今生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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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梦:前世今生﹙上部完﹚
作者:空瞳
【内容简介】
  来来来,排排坐,听某虫细细道来--传说中,基因优良的慕容氏族...传说中,美男美女齐集一堂的历史大纷争...传说中,那场关于你来我往的爱恨情仇...这世界,怎一个“乱”字了得--三个氏族与一个女人的爱恨情仇,成就十六国的统一。
            
第1卷
传说中的汗血宝马
    艳阳高照,蔚蓝的天空一碧如洗。尽管烈日炎炎,长安城内依旧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这是建元十七年的长安城。当今天王苻坚在数年间灭掉显赫一时的燕国、凉国,以及雄霸草原的代国,统一北方,将小小的氐族建立的秦国发扬光大。他任人维才,实行民族和解政策,使得氐、汗、鲜卑、匈奴、羌各族人民云集长安,人烟阜胜,所以一眼望去,莫不是胡衣汉服以及高鼻碧眼的西域人。
    新奇劲终于随着“咕噜噜”的车轮声化作烟消云散,一切落入眼里是那么的乏味无聊。正要放下席帘准备缩在马车里小憩一会儿,忽地,眼角的余光掠见一匹“哒哒”而来的彪悍大马。
    马儿矫健敏捷,通体雪白,鬃毛中掩印着丝丝缕缕的殷红。马儿驮着一袭白衣男子在我眼前一晃而过,虽只是一瞬,却清晰而明朗地撞进我的瞳仁里。
    我一惊,急忙撩起帘子对车夫张浅叫道:“停一下,停——”
    “吁”地一声,马车缓缓停下。
    我跳下车,耳旁是张浅困惑的声音:“小姐这是……”
    望着白马离去的方向,我急急地对他摆手,边往前跑边说:“你自行先回去便是!”
    迟钝木讷的张浅哪比得上我小胳膊小腿的机灵,不理他的叫唤,一下子挤入人潮中。
    很少看见这样的马。
    那些丝丝缕缕的红色液体不禁让我想起传说中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汗血宝马。这样耀眼夺目的宝贝马儿自是不多见,于是我连追带问,不久便寻到了他的踪迹。
    竟是到了金陵。
    金陵,是皇家园陵,莫非皇族不得入内,他居然可以得到侍卫的允许进入园内,想来必是皇亲国戚无疑。
    今日本是慕容滟下葬的日子,我忍不住想,难道他与此有关?
    想起慕容滟,我不得不唏嘘一番。
    她本是亡燕的清河公主。据说当日秦王苻坚灭亡显赫一时的燕国,十四岁的她不幸被掳进后宫,成了苻坚的妃嫔。然而宠幸的日子犹如昙花一现,没几年便被苻坚冷落,最终落得凄凄凉凉收尾的结局。
    宝马被拴在木桩边,呼哧呼哧地在我头顶打着响鼻。真是匹好马,鬃毛潮湿一片,摸了摸,果然殷红一片。
    传说汗血宝马往往到中土之后不及一年,或死去,或不再流红汗。不知是真是假。
    可怜我身高有限,只得垫足了脚尖欢喜地揉它的头。这马也出奇地乖巧,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我,偶尔甩甩头。
    是很宁静的画面,忽地使我想起记忆中一个绿衣长袍的绝世男子,孔吉。他是骑着白马在狩猎场驰骋而过,只是那时他遭人追杀,眼角眉梢全是令人心疼的忧郁与慌张。
    而在我心底,还埋藏着另一个万人迷般的男子,只是…… 
                  苍天无眼,他不是孔吉
    耳后忽然传来一个青涩的声音:“咦?这不是冲叔的汗血宝马——御风吗?难道冲叔也来了?”
    我下意识地旋身望去,印入眼睑的是站在离我五步之遥的两个十岁上下的男孩。
    两人皆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干干净净,贵气十足,与我这两个月所见得无不黝黑健硕的男子大相径庭。我心中不禁一动,又是皇族吗?果然个个长得一表人才,连幼齿男孩也可以如此俊秀。
    他们朝我举步走了过来。
    月牙白的胡服少年毫不客气地打量我,眼睛凛冽得让我头皮发麻。而这时,他旁边那个石青色衣着的少年大咧咧地拍了拍马脖子,咧嘴笑道:“的确是御风!”
    然后他转头望着我:“你是何人?可是随冲叔一起来的?”
    原来他们认识那个白衣男子。我沉默地盯着他们,心想,如果我说我是因为忽然看见他们绝代风华的冲叔而巴巴地跟了来,不知道会不会被耻笑,毕竟“我”才不过五岁,以常人的眼光来看未免太疯狂。
    我没有及时地回答他,似乎令他有些失望。他叹了口气:“原来是个小哑巴。大哥,我们要不要等冲叔?”
    小……哑巴?
    “小鬼,说什么呢。”我有些不悦地看着他。刚好头顶的马儿附和似的发出一声响鼻,我心中一奇,扭头望向它。真是匹好马儿,叫御风是吧?我搂过它的头怜爱地抚摸它,忽然想,要是我也能拥有这样一匹马该多好。
    谁想头猛地一偏,被人扯住一缕头发。
    石青衣着的小孩坏脾气地冲我怒道:“小小年纪,怎生得如此牙尖嘴利!”
    我哀痛着要他放手,然而五岁的小女孩哪敌得过他的手劲,抓扯中只听他突然“啊”地痛呼了一声,他纤细白嫩的手背上蓦地出现两条红痕,竟还破了皮,似有殷红的血丝渗出来。
    我望着那伤口怔了怔。心有余悸地退到马后,警惕地看着他俩。
    “是你先对我动粗的。”我尽量平静地说。
    这时从头到尾一直冷眼旁观的男孩突然对他说:“冲叔既然没有告诉我们他会来,必是不愿让我们知道,我们还是走吧。”
    然后我默默看着他们离去。许久以后,仍是不愿离开。
    ——我只是想再看看那个白衣男子罢了,他与孔吉实在太相像,让我难以忘怀。
    于是我就一直坐在木栅栏上安静地等待。已是日薄西山,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下来,偶尔有清风卷着残叶扫过地面,但也是不着痕迹地离去。我就这样安静地等待,我告诉自己不需要心急,马儿还在这里,他总是要出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会因谁而停顿半刻。而我渐渐感到了疲倦,很想就这样靠着柱子睡过去。可是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他出现了。
    他的眼睛很深沉,我看不清里面的颜色,只知道他的神色更加的凝重和悲伤。然后他恍恍惚惚地解开缰绳,最后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他一定有心事吧,不然怎会从始到终都没看我一眼呢。我就在马儿的旁边啊。
    我回想着他的面容。脸如满月,面似桃花,眉若远山黛,唇如樱桃红……果然是个绝色美男子。然而,他却不是孔吉。
    两人的气质千差万别。一个安静怯懦,一个阴冷默然。
    我终是不可抑止地失落起来。也许是因为他无视我,也许因为他不似孔吉。 
                  拜托,我不想吃肉了!
    回去的路上碰见寻过来的张浅。
    “小姐让奴才好找!”他有些责备而惶恐地说着,慌慌张张地跳下马车来。在他的帮助下我终于登上了马车。
    我还在失落。听着他的话心里再想着自己疯狂的举动,不免有些歉疚起来。于是我歉疚地冲他笑了一下,他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小心地说:“老爷在府内宴请了客人,小姐可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
    说得我像个闯祸精似的。
    钻进马车之前,我随口问了句:“都请了谁?”
    “听说是冠军将军。”他说。
    到得姚府,里面一片灯火通明。刚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浓重的烧肉味,我心下了然,径自走到后院的廊庑下,果然看见诺大的院子里支起了一簇篝火,一头肥硕的鹿犊被串架在火上,脂油吱吱地往下滴,而围坐在周围的几个男人正兴致勃勃地大快朵颐……
    对这一“原始”景象,我也已习以为常。目之所及,是姚明珂的祖父姚苌,叔祖父姚硕德、姚绪……我诧异地蹙起眉来,另外一个英武的中年男人可没见过,应该就是张浅所说的那个冠军将军吧。
    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频频遇见美男子,我兀自冷嘲着,身后突然横空出世一个男声把我吓了一跳。
    “你在这里做什么?”
    原来是姚兴。这位二十不到的小青年正是姚明珂的父亲姚兴,在朝中任太子舍人。
    他负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面色有些不悦,“你母亲正在四处寻你,这一整天你又跑哪去了?”
    “明珂这就过去。”我低眉顺目地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霸占了他爱女身体的缘故,我对他总有种莫名的紧张。
    他不再说话。而我便默默地往前院走去。
    诺大的屋子里齐齐落座着女人孩子们。因为我在其中辈分最低,就只能坐在尾端。
    与我同席而坐的是“我”年轻貌美的母亲——张氏。
    张氏也正是十七八岁的光景,脸部轮廓还带着少女的青涩圆润,很难想象她已是五岁孩童的母亲,当初震惊过后我不得不释然,在座的哪个女人不是豆蔻年华便嫁作人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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