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你受伤前就不见了的,应该不知道你出事,不然肯定不会走开!说不定他有什么急事才走开的呢?”思雨知道释迦的为人,他不会无缘无故丢下李朗不管的,肯定有什么原因。
“你就别替他说好话了,看到他问了就知道。”李朗有些生气,说着就要迈出篮球场的门槛,可能头脑发热一时没留心,不小心一拐,差点就要摔倒。还好思雨马上扶住他,不然又要受伤了。
李朗转过头看着思雨,两人的脸贴得很近,李朗连思雨的的呼吸都能感觉到。他此时的眼里只有思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这扇心灵的窗户,李朗感觉到的是一颗很美丽却很柔弱的心灵。
“还是你对我好。”李朗对思雨轻声说。
思雨微笑着不说话,让李朗难以捉摸她对自己这句话的感觉。
释迦这时走过来了,他的思绪还没有回到现实,神情有点呆滞,低着头在走路上,仍在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从李朗和思雨身边走过竟然没有看见他们,更让人无语的是释迦连篮球场的门也没有看到,“嗙”的一声就撞到了门柱上。
“哎哟!”一声惨叫,释迦捂着额头上的包,这才清醒过来。
“你看你!都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搞得这么混混沌沌,你跑哪去了!”看到从眼前走过竟然忽略了自己的释迦,再看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最后还撞到了门柱上,李朗突然觉得释迦既过分又愚蠢。
释迦听到李朗的话转过身,看见了就在一旁站着的李朗和思雨,由心里露出了一脸微笑。看来有李朗和思雨在,释迦的心情就总会是晴朗的。
“是你们啊,呵呵。”
释迦走了过去,这才看到了李朗手臂上和膝盖上的伤,一股担忧让他的感觉回到了真实,忙问李朗:“你怎么啦?没事吧?怎么伤成这样?”
“你还好意思说,我受伤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到底干吗去了?有什么比我的决赛还重要的?有什么比我这个哥哥还重要的?”李朗此时对释迦的关心并不在乎,气愤的他只要释迦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想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释迦会如此三番两次忽视自己。
但释迦全然没发觉李朗现在已经怒气十足,还认为他跟以前一样只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听到李朗问其自己去干什么他更是来劲,完全忽略了李朗语气里的愤怒,很欣喜地说:“李朗,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的那棵树真的就在这里!我刚才就是去找它了!”
“树?哪棵树?”李朗忍着怒气问。
“就是我做梦梦到的那棵树啊!”
“那找到没?”李朗有意这么问了一句。
“没有,不过下一次我肯定能找到他!”释迦再次充满了希望,信心十足。
可这一次的李朗跟以往不一样了,看着释迦还是这么顽固,他突然觉得释迦幼稚得不行,一想到释迦到现在都还沉浸在那个虚幻的梦境里不能自拔,他更是火冒三丈,终于他忍不住了,大声吼道:“洪武释迦!”
吼声如此大,把周围的人都镇住了,停下脚步看向李朗。释迦更是被吓着了,瞪大眼睛看着李朗,以往的李朗从没试过对释迦这样子大喊大叫过。
“我说你够了没有!怎么你还是这么天真!那么幼稚!你说的东西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我拜托你实际一点!”
释迦看着李朗气愤的神情,听着李朗激动的口气,这才发觉李朗是真的生气了。一向让着李朗的释迦在以前这样的时候肯定会笑嘻嘻地安慰李朗,叫他不要跟自己生气,化戾气为祥和,李朗看到释迦笑嘻嘻的样子也会生不了气,自然也就消气,两人也就和好了。
可是这一次释迦却不想让步,他觉得李朗这样对自己信念的否定已经伤害到了自己。释迦觉得这次自己有必要为自己一直以来坚定的信念争辩,不必再让着李朗。
“你怎么这么可以这么说呢?为什么你老是不相信它的存在?它真的存在的!我刚刚还听到它的声音。”释迦很冷静地反驳。
看见释迦这么严肃正经的样子,李朗的怒火更是被火上浇油,他把释迦的冷静当成了冷酷,觉得释迦一点也没有认识到错误,还执迷不悟!而且现在自己受伤了,他非但没有让着自己还反驳自己!想到这里李朗顿时怒火中烧。
“你怎么就这么固执!为了一个虚无的东西你要对我这么冷酷?你有没有看到我现在受伤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关心的应该是我?”李朗不禁要问这些问题,他很难以置信自己在释迦心目中竟然还比不上一棵树!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要关心你?”释迦反问。
“为什么?你竟然问为什么!因为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我也是你最重要的哥哥!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李朗激动得大气直喘,肩膀随着剧烈的呼吸起伏着,他万万没有想到释迦会问出这种问题。
释迦被李朗吓呆了,他还从来都没有这么受惊过,此时他不禁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李朗。虽然知道李朗是在关心自己,但他觉得李朗这样大吼大叫的关心太无理取闹了,让自己很不能接受!
“你知道我是你最疼爱你的弟弟就好,那你是不是应该支持我,而不是否定我!没错!一直以来你都是对我最重要的人,你给了我很多动力,无论我做什么事情你都会在我身边帮我,关心我,支持我,在我想放弃的时候鼓励我坚持下去!可是这一次你竟然把我最坚定的信念说得一无是处!你怎么可以变成这样?”
“那是因为我知道这个信念会害了你!让你永远沉浸在幻觉当中,醒不过来!你这样永远都只会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这个梦同样给了我那么多动力,你怎么能说它害了我!如果要我放弃这个梦才能长大,那我宁愿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人!”释迦说到这里已经快崩溃了,他的梦竟然被自己最重要的人说成一种危害,他的心像被插了一刀般沉痛。
李朗已是气上心头,他根本没有这份冷静去感觉释迦的心痛了,他只知道现在自己才是最受伤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在最疼爱的弟弟的心目中竟然连一棵树都不如!但他还是不能相信,一定要听释迦亲口说出来才甘心。
“好!那我问你,我跟你是18年的兄弟,跟你所说的那棵树比,谁重要点?”
“它也陪了我18年!对我来说你们一样重要。”释迦有些歇斯底里了。
“怎么就一样重要!它为你做了什么让你觉得它对你那么重要!就因为它在你梦里出现过几次就那么重要?我说你要不要这么天真!”李朗的话很是咄咄逼人。
看着眼前这个威逼着自己的李朗,释迦对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陌生感,让人觉得很可怕,就连释迦自己都被这种可怕的感觉吓着了,他从没想过自己对李朗会有这样的厌恶!释迦的心在苦苦挣扎着,他在使劲压下这个可怕的心魔,生怕自己一旦松懈就会被它制伏。释迦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他闭着眼睛不想看到李朗,他担心一看到李朗就会遏制不住内心的冲动。
最后释迦仰起头,深吸一口冷空气,平复了下来,为了不再引起心里任何的波动,释迦的口气很平静,平静得让人觉得冰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我不会改变我的看法,请你尊重我。”
对李朗来说,释迦此时就是冰冷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李朗的心都凉了,他没有想到释迦竟然能对自己的愤怒这么无动于衷!他宁愿看到释迦跟自己争论的样子,那至少表明自己的话对释迦还有触动,可现在看来,自己的话对他根本就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你了。”李朗内心很失落。
“那就别说了。”释迦扭过头,不想看到李朗。
看着前几天还打打闹闹的两兄弟忽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思雨夹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她想调节却又不知要怎么做,这个时候帮哪边都不行,两边都那么倔,要谁先低头都是不可能的,思雨觉得只好由自己来说一些话,希望能给两边都有台阶下。
“我说你们就别吵了,根本就是小事一桩,你们怎么就吵起来了,两个男子汉不要这么计较啦,”思雨说着过来挽释迦的手,“李朗刚才赢了比赛,拿到冠军了,我们一起去帮他庆祝吧。”
释迦听了抬头看了看思雨,他的眼神让思雨觉得他听了这个消息心里是很高兴的,其实他也有这个意思要帮李朗庆祝。
可是李朗却变得固执起来,也许他真的很难接受自己在释迦心里会跟一棵莫名奇妙的树画上等号,平起平坐的地位还是不能让他作出让步。他切断了思雨给自己的退路:“不用叫他了,他不会去的,他要去找他的那棵树,不会来有这个心思来关心我。”
“李朗!”思雨听了生气了,忙开导身边的释迦:“别听他的,他在闹脾气而已,他其实很想你去的。”
释迦心里很清楚李朗的性格,他一向口硬心软,但是这一次他真的深深地伤害了释迦,释迦更是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作出让步,他又低下了头,现在他连思雨也不想看,只听得他的口气变得很冰冷,也很陌生:“他说得对,我不会去的,我走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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