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金莲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母亲已经煮好了一大锅的菜粥，这是昨天晚上，大家一致的要求，而且，好像老家只有这个菜粥还是那个味道了，老远的就闻到了一股的清香味，我走进了厨房的时候，母亲正在收着灶门口，她是用大锅煮的菜粥，是那种老式的柴火灶，那个铁锅特别大，光是那一锅菜粥，就够我们这些人享用了。
    “妈，婆婆还没有起来呀”我问道。
    “我还没有端洗脸水了，怎么起来了。”母亲笑着说道。
    “我来跟婆婆端洗脸水了。”我说着就拿起盆子，倒了热水，端进去的时候，刚好二嫂起来了，她一看到我就笑了“还是小孙女孝顺一些呀？”
    “你还是孝顺了，要不，你来？”我开着玩笑。
    “你先，你先。哈哈。。。。。”二嫂笑了，她开始梳头了。
    老太说不准早就醒了，老人的瞌睡本来就少，看到是我来了，又笑了，“婆婆，起床了”我小声地喊着她，她把头朝外揪了一下，想自己起来，却又使不上劲了，不由地又笑了，我掀开被窝，把她搀了起来，帮她穿着衣裳，最后，又帮她捂在被窝里捂好了，这才开始帮她拧着毛巾。
    老太洗好脸了，我帮她梳着头发，老人家的头发稀稀落落的，好像从我懂事，她就一直是这样的头发样式，如果是长长一点儿了，她就用剪子剪短一点，两梳子一梳，就光光溜溜的了。
    “要回去了？”老太问我。
    “回去了，不是还有一个老公公嘛？”我点头说道。
    “是呀，自己的老人，还是要看真一点了。”老太点了点头。
    “我端来您吃呀？”我又问道。
    “要得，要得，都是你妈妈的事了，呵呵，你还是替了你妈妈哟，该我享福了，享了几辈的福了。呵呵”老太又说道。
    这时，母亲端了一碗菜粥进来了，她笑着递到了老太的手中，又对我说道“出去吃吧，等一下，粥冷了，就不好吃了。”
    “跟我拈了酢胡椒的嘛？”老太问道。
    “拈了的。我拈了的”母亲有一点嗔怪地笑了。
    “还有酢胡椒呀？”我不禁地有一点兴奋地说道。
    “有啦，你们呀，都像老太，喜欢吃这个酢胡椒，哪年不要做一点了。”母亲又说道。
    “都出去吃早饭了，我吃完了会喊你们的，到我这儿站着做什么，一下儿，粥就冷了。”老太催着我们。
    看着碗里的菜粥，大家边吃边笑，桌子上，有一碗酢胡椒，还有几个小菜，仿佛又回到的童年的时光一样，那时的我们，也是围在一起，总觉得桌子上的酢胡椒，豆鼓呀，是那么的老土，人家街上的人，就不吃这种菜了，只有我们的家里，好像总是吃不完一样。
    “我在外头呀，就想着屋里的酢胡椒，哎，还是这个味道了，真的吃的安逸呀。”大哥已经是吃第二碗菜粥了，他不由地说道。
    “没有韮菜酸得到位吧。”二嫂又在说笑话了。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几个孩子不懂这个意思，好奇地望着我们。
    “你大哥的笑话呀，讲不完了。”大嫂也笑了，这是大哥的笑话，那时的大哥年轻，也觉得我们桌子上的几个常桩菜有一点不上档次。我们家里老是的有淹韮菜一碗，酢胡椒一碗，还有一碗豆鼓，这些菜了，只要是我们自己家里几个人吃饭的话，铁定了都会上桌子的，只有有了客人吃饭的时候，父亲觉得好像是对客人的不尊重，这几个菜，只好呆在菜柜子里不出来丢人现眼了。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几个菜竟然成了我们想家的理由，我们有时候在一起的时候，看到满桌子的鱼肉竟然没有一点味口，脑子时闪出来的，就是这几个菜了，特别是酢胡椒，是我们老家的一绝，在别的地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了，这个菜，有一点点辣，又有一点点的酸，特别地开胃，也是特别的下饭。
    看到我们吃得那么满足，母亲笑了“你们说了要回来的，我们今年的胡椒就种的多一些了，还有一大坛子了，你们都带着去了。”
    “跟我们准备了的呀”二哥不由地说道。
    “你妈妈忙了几天了，光是剁胡椒就剁了半天的日子了，又还要择呀，洗的，弄了两坛子了，大的一坛子你们带着去了，那个小坛子的酢胡椒，留着老太吃了。”父亲笑着说道。
    “呵呵，都是跟他们几兄妹剁的，只有他们几个爱吃了。”三嫂笑着说道。
    “嗯，我也有一点喜欢吃了，这个酢胡椒呀，还是好吃了。”弟媳说道。
    “呵呵，一家一点了，你喜欢吃的饭，就多弄一点给你嘛。”母亲笑了。
    本来说好了，我们吃过早饭就回家的，可是老公贪玩，一放下碗，就又坐到了麻将场子上，我了，又另外的组了一个班子，打起了麻将来了，到了上十点钟的时候，母亲才扶着老太出来晒太阳了到了大嫂招呼吃中饭的时候，才依依不舍的下了桌子。
    “哎哟，我哥哥交待我了，要我回去吃中饭的了，我们回去吧。”老公着急地说道。
    “你呀，真的是了，菜都端到桌子上了，吃了饭回去嘛。”大嫂笑着说道。
    “是的，今天就在我们这边团年了，到了晚上，再跟他大爸团年不就行了，”二嫂也说道。
    “哥哥，吃了中饭，再打几把麻将了回去了，急什么，不是明天才过年嘛。”弟媳也说道。
    “嗯，不行了，我哥哥说是中午团年的了，我得回去了，免得他们烧好了菜，老是的等我们一家人了。”老公又说。
    “爸爸，我们就到咖婆里吃了中饭回去了。”姑娘不乐意地说道。
    “我们是回去团年了，姑娘呀，这没有讲究的呀？”老公笑了。
    “有多大个讲究，还怕这顿团年饭他不烧给你们一家人吃呀，吃了回去了，吃了中饭，我们不留你们了，吃饭吧，吃饭吧。”大哥也劝道。
    “那就吃了中饭回去？”老公又问着我。
    “我不管你了，看舅妈们留的是你，又不是我们三母子了。”我笑着说道。
    “算了，姑娘也不肯回去了，我们就吃了中饭回去吧。”老公坐了下来，冲我笑了一下，我才懒得理他了，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牵着儿子去洗手了。
    一吃过了中饭，大哥真的没有留我们，他对老公说道“快点回去了，佳佳的爹爹站在台坡子上面，怕变成了白鹤了的脖子了。”
    我们先到老大的家里，刚刚上了台坡子，孩子的大妈埋怨道“我们等你们等了好时候了，吃了饭没有哇。”
    “我们吃了回来的了。”老公说道。
    “幸亏我们没有等你，你没有回来，我就想着，你们肯定是在姚集吃了中饭了。”孩子的大爸说道。
    “我们都经团了年了耶。”在读高中的侄女说道。
    “你爹爹过来团年了嘛？”我顺嘴问道。
    “过来了的哟，才走了。”孩子的大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团年了，肯定是要接他过来的嘛。”孩子的大爸说道。
    “老头子的身体还好嘛？”老公因为没有见到父亲，有一点着急地问道。
    “还不是老样子呀？”孩子大爸叼着烟说道。
    “算了，我们还是回去看一看他爹爹了，”老公对我说道。
    “你就跟两个孩子去吧，我穿着一个高跟鞋，哪里走得动了，我不去了。”我有一点不愿意动的样子说道。
    “你呀，只有打麻将的劲头子就足了，算了，我们三爷子去了。”老公不耐烦地埋怨着“几年不回来一回了，回来了，也不看一下老人，你呀，真的是了。”
    “有什么看场，还不是老样子呀？”孩子的大妈又说。
    “我明天回去了，你今天不是要去上坟嘛，我懒得走来走去了。穿着高跟鞋，脚好疼的了。”我不由地说道。
    本来，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说是要去上坟，跟祖宗嗑头，不过，这些都是老公和孩子们的事情，我这个媳妇是可去可不去的，我其实并不是不想回去看望一下老公公，只是因为我们和老大家里的距离有一点远，我们住在村子的西头，而老大的家住在东边，要从村子里的那条大路上走回去，等于是把一个村子都走完了，也许是在外面混得并不好，我真的是不想就是这个样子出现在人们的眼前，不想看到人们挑剔的眼光，因为和那些人说话的时候，他们总是在打量着你的衣服，笑着问你赚了多少钱，这真的让人难堪，还不如就这么缩在老大的家里，看看电视，蛮好的。
    看到老公带着孩子们走了，我这才走进了他们的家里，没有想到，几年没有回来，他家的变化还是蛮大的，在外面看着平平常常的房子，里面却装修得不错了，摆着暂新的家具，和市场上面的商品房子差不到哪里去了，我有一些惊讶地说道“哎呀，搞得这么漂亮呀？”
    “呵呵，就是随便搞一下了，随便搞一下了。”孩子的大爸虽然嘴上这么说，却是一脸的得意，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冲大嫂笑着。
    我窝在了沙发里看着电视，大嫂坐在一边，有一搭滑一搭的说着话“你们回来接老头子的呀？”
    “呵呵，是呀，他们两个姑娘要接了，就接去了吧。”我并不埋没两个姑子的功劳。这是两个姑子的提议，我只是回来顺道地接一下老人罢了。说真的，我是有一些不那么愿意。
    “接起去了好，接起去了好了。”孩子的大妈坐到我的身边来，小声跟我说道。
    “呵呵”我不想往下说，因为老公公应该是他们的负担了，我已经负担了老婆婆了，至于老公公，我是完全可以不用再多管闲事的。就像是老婆婆的身后事，都是我们夫妻负担的，没有让老大两口子出一分钱。
    “接起去了好了，你是不晓得，老头子在屋里好丢人的哟！”孩子的大妈又说。
    “怎么啦？”我吃惊地望着他。
    “老头子多脏呀！”她又嫌弃地说道。
    “哎呀，有什么办法了，人呀，年纪大了，又没有一个人帮忙料理，是个恼火的事了。”我不由地说道。
    “你呀，是不晓得了”她揪着嘴巴又说道“像这过冬的日子里呀，村子里的人不都是在店子里打牌嘛？他也跑到店子里坐着。”
    “哪个人不爱热闹了，他一个人，年纪大了，耳朵又不好，还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话，只有店子里的人多一些嘛。”我跟老公公找着些理由。
    “他是不晓得别人多嫌他了。”她又说。
    “怎么会，店子里不都是一些玩的人嘛，再说了，不是一些老头子都在店子里玩嘛。”
    “哪个像他哟，身上不晓得好大的一口臭味了，真的是丢人了。”大嫂厌恶地说道。
    “怎么可能嘛？”我有一点不相信地笑了。
    “真的是的了！”孩子的大妈拐了拐我，又说道“老头子又不自觉，要是坐到那个角落里了，还不讨人嫌，你说一下了，他每回坐的时候呀，就坐在门口的板凳高头，”
    “呵呵，坐个板凳还要择位置呀？门口亮敞一些嘛？”我竟然笑了。
    “哎哟，你是不晓得，别人好嫌他哟！”她又扒了一下我，生怕我没有认真地听一样，又说道“你说嘛，这走路上你能坐嘛，别人进来买东西的人，还有出去的人，过那个门槛的时候哟，都要靠着边边走了，生怕挨着他了。”
    “老头子哪里是这种人了？”我对她的话有一些反感了，不由地挪了一下身子，好像她就是那个臭哄哄的人一样。
    “真的啦！”她又说道，说这话的时候，抬头看了一下外面，孩子的大爸正在大门口跟人吹牛了，哪里会管我们这里了。
    “是真的了，不晓得好远也闻得到他身上的臭味了，你是不晓得，好丢人的”她看到我没有做声，又说“才开始的时候了，在他的身边还有人坐一下了，时间一长了，人们都离他远远的坐着，他真的是不知趣了。一屋里的年轻人，就他一个老头子，抽一口烟了，就不住嘴的咳嗽，坐到哪里，哪里就是一地的口痰，真的是丢死人了”
    “哎呀，哪里有人这么说自己的老人的了？”我不客气地说道，这才说了几句话，就说了几个丢人呀。
    “哼，他也晓得做老人嘛，哼！”孩子的大妈一脸不屑的说道。
    “你呀，越说越没有板了”我笑了起来，好像他说的人，不是自己的老公公，而是一个杜撰出来的人物一样。
    “你说一下嘛，你们一家人在外面，几年回来一回，这屋里，不只我的儿子一个孩子在眼前晃嘛！”孩子的大妈一脸的气愤，她又说道“老头子不晓得做得多过分的，我都不想说了。”
    “人老话多，树老根多，不是蛮正常的嘛。”我笑着说道，在我的印象中，老公的话是有一些多的，肯定是又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得罪了她了。
    “天干无露水，老来无人情。”她气冲冲地说道。
    “他跟你有什么人情可讲了？”我又笑了。
    “这是他的孙子了。”孩子的大妈指了一下在旁边看电视的小侄子说道“老头子从来在店子里买方便面的时候，都没有买过一盒方便面给这个孩子了。”
    小侄子听到妈妈这么说，有一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他长得白白净净的，非常地漂亮，也很腼腆。
    “不会吧，老头子对孩子还是蛮好的哟，我佳佳在屋里的时候，每天都是换着花样带零食给她吃了。”我不由地说道。
    “屁”孩子的大妈一脸的愤怒“那是对你们的孩子了，我们的孩子了，银银长了那么大，指头顶子大的粑粑都没有看到他爹爹买一个吧”
    也许是看到我心不在焉的样子吧，这是她每回都要说的话题，她又说道“好，银银是个姑娘，我们就不说了吧，这个该是一个孙子吧，你自己在吃泡面的时候，这个孙子就趴在你的旁边，你都没有说跟孩子也泡一碗的呀？”
    “呵呵”我只有呵呵了。
    “孩子小，懂什么，看到爹爹在吃泡面了，就一下子凑了过去了，你说，你看到了急不急，要是他爹爹又跟他买一袋子了，或者说是弄个小碗，挑一点给孩子了，我又不说，老头子好做得出来，他就只管吃自己的，理都不理这个孩子，哼，就是外人的话，看到孩子扒在旁边，也会说一句客气话了。”她又加大了音量说道“你说气人不气人，哪里有个做爹爹的样子嘛，你说一下，哪个老人不疼自己的孙子，他像个老人嘛，有个做老人的样子嘛？”
    “一个老人了，你跟他计较个什么呀？”我劝道。
    “他做的事就叫人不好想了，你说一下，你是没有钱的话，我也就算了，你说，他买个块把钱的方便面，一掏就掏出一把钱呀，看到自己的孙子在旁边眼馋的要命，也不跟孙子买，只顾着吃自己的，真的是气人了。”
    “呵呵”我又呵呵了，竟然笑了起来。随口说道“你们跑得还远嘛！”
    “没有事嘛，哪里不跑了？”她又笑了。
    其实，村子里有两个店子，有一个就在小姑子的房子前面的大路上，还有一个，就是在我家的房子前面的大路上，而且，小姑子的家里就是在村子的中间，他大妈也是的，怎么舍近跑远，跑到我们那边去玩了。
    “他爹爹喜欢吃泡面呀？”我又有一点好奇了，记得我们在家里的时候，老头子是不吃这些东西的呀？
    “一个人了，懒得烧火了，就泡一碗方便面了事了。”孩子的大妈又说。
    “哎呀，这人老了，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又感叹着。
    “你还不相信呀，要是不相信的话，你随便问一下村子里的人，看是哪个不晓得，人家都晓得亲自己的孙子，他晓得亲热哪个嘛？”大嫂又在不服气地说道。
    本来，我是不同意把老公公接到昆明的，总觉得我已经赡养了一个老人，这个老人应该归妯娌管一管的，可是，听到她这么一说，我不由地担心了起来，老公公是一个勤劳的人，一个只要能动，都是在找着事情做的人，就是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找我们要过什么钱，怎么到了妯娌的口里，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了。
    孩子的大妈还要往下说的时候，老公和孩子们回来了，大嫂只好站起来，说是要烧火了，就走了出去了。老公明显地有话想对我说，我晓得肯定是老公公的事儿，就望着他。
    “算了，还是让老头子跟着我们去了。”老公说道。
    “怎么啦？”我不由地说道。
    “老头子像个什么人了，比去年过生的时候，差得多了。”老公又说“你是没有看到了，哎，我都不想说了，他大爸也是的，我们的房子漏雨了，也没有说帮忙弄一下的，这怎么得了了？”
    “老头子说你听的呀？”我不禁问道。
    “哪里还有一个家的样子了？”老公又说。“这开春了，要是老是地下雨的话，老头怎么住嘛，你晓得老头子的脾气的，他是不会跟着老大他们过日子的。”
    “开玩笑，好好的房子怎么就住不成人了？”我轻松的说道。
    “哎呀，你呀，叫你回去了，你又不肯走路，”老公埋怨着“我们的房子多少年了，老头子住的那间房，还是个干净的样子，另外的几间房子呀，墙都劣开了好大的缝了，不漏雨才怪了，墙上的水印子都是黄的了，哎。”
    听着老公的叹息声，我也有一些无奈，毕竟，我们现在没有能力给老人更好的生活，而且，因为我的懦弱和老实，本来应该老大的责任，两个姑子又把老公公推到了我的家里。你说不接老人到昆明吧，老人在家里实在是有一些遭孽了，接了吧，人家老大过得是什么日子，我两口子又过得是什么日子，他们住在宽敞的大房子里，想睡到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不用担心房租又到期，也不用担心老顾客又被人挖起走了。。。。。。
    而且，他们一直种着我们的土地，没有给过我们一分钱，记得小姑上昆明的时候，在跟我说，他们家里的土地是卖了多少钱出的门，可是，一听说我要收土地回来，两个姑子就急了。
    “还是不要收回来了吧。”大姑子说道“给他们种得好好的，你说收回来，多不好了。”
    “怎么不好了，别人还是亲兄弟呀，还不是出了钱才种的地呀？”我反击着。
    “这。。。。。。”大姑子愣住了，她悻了半天，又说道“还有这种事呀？”
    “不是了，小嫂子，还是不要收了嘛，要不然，两兄弟为这点钱，吵个架多不好了？”小姑子又说。
    “他们要是跟我吵架的话，就是他们不讲道理了。”我气愤地说道“这是我的土地了，我还没有权利收回来使用了嘛？”
    “哎呀，还是不要给外人看笑话嘛”小姑子又说。
    小姑子这话说得真的好笑，我的土地，我送给他们的大哥白种了，就是合情合理的，如果我要是和大多数的人一样，收了他们的大哥的钱的话，我这种行为，就会给人落下话柄，笑话我了。对了，他们自己怎么就不怕别人看他们的笑话了，他们的土地也卖给他们的兄弟们种了，还收了兄弟们的钱，都是应该的，只有我们做了这种事，才是让别人看笑话了。
    最后，老公还是又一次地站在了他的兄弟姐妹那边，开口不提收土地的事了。我气得一个星期都不理他，不过，最终还是又败在了他的糖衣炮弹之下，放弃了自己的主权。
    没有多大一会儿，孩子的大妈在招呼着大家吃夜饭了，老家有一点儿冷了，我想早一点吃过饭了，捂在被窝里，当他大妈又来催我们的时候，我起了身，招呼着孩子们走进了堂屋里。
    “呵呵，我们中午不是团了年嘛，这会儿呀，随便吃点算了。”孩子的大爸说道。他已经在跟老公筛酒了。
    “呵呵，吃饭了，没有什么菜了？”孩子的大妈说着客气话。
    “自己屋里人，客气什么。”老公坐下来的时候说道。
    我打量了一下桌子上的菜，心一下就凉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呀，是除夕耶，我们几年不回来过一个年，今天回来了，你们就是这样对付我们一家的嘛？两个孩子看到桌子上的菜了，都齐齐地望着我，我愣了一下，尴尬地笑了“吃吧，快点吃了睡觉。”
    “呵呵，都是中午的一点剩菜了，快点吃吧。”孩子的大妈坦然地说道。
    “妈妈，我的肚子不饿了，我不吃了。”儿子的眼睛只在桌子上扫了一下，就不往前走了。
    “妈妈，我也不想吃了，中午吃得太饱了，”姑娘站在桌子边上看了一眼，筷子都没有拿，就又钻进了房里。
    “呵呵，我也看电视去了。”儿子也头一低，就冲到了姐姐的前面去了。
    “不吃怎么行了，都来吃饭吧”孩子的大爸望着房里说了一声。
    “呵呵，嫌菜不好呀，呵呵，现在的孩子呀，嘴巴都吃刁了，看到菜不好了，就不吃饭了，呵呵”孩子的大妈说道。
    听着她的笑声，我不禁看了一眼老公，只见他默默地喝了一口酒，说道“不管他们，年饱年饱了，这两天，还会饿着他们呀。”
    我扒着碗里的剩饭，看着盘子里剩下的半边鱼，已经冻成了冻鱼了，黄黄的有一点透明的鱼冻子曾是我的最爱，可是现在，在我的眼里，它们是那么的不顺眼，还有半盘子的蟠龙，也是那么让人心烦，我举起的筷子，不晓得往哪个盘子戳下去了，又回过头来冲老公笑了。
    “你小妈，没有什么菜了，你随便呀，自己屋里人，不要客气了。”孩子的大妈对我笑着说道。
    看到他们一家人吃得那么地坦然的样子，我在心里气了，你们还真的不把我们当外人了。我勉强吃了半碗饭，就下了桌子，儿子已经在催着我了“妈妈，叫爸爸快点吃了，我们要回去了。”
    “你回去哪里了，哈哈。。。。。。”孩子的大妈笑了“这天都黑下来了，你还要去哪里嘛。”
    “是呀，我们还要过两天才会到咖婆里去了。”老公闷声说道。
    “妈妈呀，就还要过两天呀？”姑娘惊讶地大声说道。
    “哈哈。。。。。。这些孩子好过瘾了”孩子的大妈竟然大笑了起来。
    “你们的孩子呀，都是惯成这个样子的了。”孩子的大爸不满地说道。
    “你们是不晓得，他妈妈弄两个孩子，不晓得好耐烦了，两个孩子的嘴巴都有一点刁。”老公有一点不耐烦地说道。
    “呵呵，我们的孩子还不是刁呀，哈哈。。。。。。。半夜了，还要回去了。”孩子的大妈竟然又笑了。
    看到两个孩子如坐针毡的样子，孩子的大妈一脸的无所谓，我不禁横了一眼老公，他皱着眉头又喝了一口酒，真不晓得他怎么喝得下去了，这就是他的好大哥，就是把心挖出来给他吃了，他还会说你的心是黑的人了，我忽然为自己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有一些不值了，就是这十五年了，光是我白白送给他们的土地钱，一年只算1000块钱，十五年了，也有一万多块钱了，我拿着这一万多块钱，要吃什么样的年夜饭买不到了，可是，送给了他们，他们的心里又有数嘛，要是真的有数的话，怎么又会端这样的年夜饭给我们一家人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