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官常夫子

第19章


  
  常久安察觉到刘景坤的神色不对劲,却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只得快刀剪乱麻,作揖道:“皇上,臣告退了。”
  见他说完就行如疾风,人已走到殿门口,刘景坤心乱如麻,立刻吼道:“不许走!”
  
  常久安只得停了脚步,转回身来:“皇上,方才应允之事臣已经做完了……”
  “应允之事……?”刘景坤后退了几步,“你为朕做那事,就是因为应允了朕?……”
  
  “……”常久安沉默片刻,看着刘景坤企盼的眼神,心虚的低垂了眼帘,“皇上。臣知道您要听什么。”
  “……”
  “但是,皇上,臣办不到。”
  刘景坤一时语塞,竟答不上什么话来。
  常久安的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不是不能笑吟吟的同他周旋然后全身而退,而是不想,给他错觉,去期盼那无法达到的期盼。
  他早该察觉到的,在长坡县时就该察觉到,常久安刻意的疏远和回避。
  可是为何,究竟是为何你不能坦然接受朕的心意?刘景坤心如刀绞,不知如何去质问眼前的人。
  
  “臣告退了。”
  见到常久安再次转身,刘景坤胸闷猛的挥落了一地的烛台,但崩塌声中,那期盼的人只是更加快了脚步,走的不见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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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常久安的背影消融在夜色中,刘景坤肝胆欲碎,忽然低吼一声抽剑削掉了书案的一角:“常久安!!”
  
  锦衣华服的男子走进怜凤楼的时候,脸上竟是腾腾的杀气,那威压感连老鸨子都下意识的不敢靠近。
  刘景坤径直走进来福禀报的二楼厢房,猛一推门,便看到了被吊在半空中微微抽搐的一个□的少年。
  少年的身上尽是蹂躏的痕迹,脸上的表情既是痛苦也像愉悦,看来是被下了药,再一细看,发觉竟是那日名叫寻莲的小倌。
  
  进了房门一剑断了绳子,刘景坤接下了寻莲。
  “……公子。”不料会在如此状况下再次见到这个温柔的人,寻莲欣喜之余,再度悲切的感到天昏地暗。
  
  刘景坤的目的却不是他,他的视线在房里一扫,便看到了醉醺醺伏在案边紫衣紫冠的世子刘子宣。放下了寻莲在地上,刘景坤几步上去,什么也没说就是两大耳刮。
  这几日总不见人暂且不说,今日找来福宣他进殿,结果他批了半石的折子也没见到人影,听来福回来说世子去了怜凤楼,刘景坤就杀气腾腾的杀进来了。
  
  刘子宣被一抽醒迷迷糊糊,睁眼一看,顿时吓得半醒,也忘了现在在哪:“皇上?”
  “去长坡县给朕把常久安的东西全部运来!现在!”
  
  刘景坤终于明白他一开始就没有想错——不开启阻隔在两人中间的那道墙,他永远都看不真切常久安。
第二十二章
  刘景坤谋划着此事的同时,常久安却在琢磨着另一件事。
  
  是说那梁维夏搬到了薛丞相府中住,身为皇帝厚爱的有功之将,自然吃穿住行到哪都是被供到天上。但才住进薛府几日,当他依然一步一震,四平八稳的走在薛府时,一道圣旨打断了他平和的养伤日子。
  
  “鉴梁维夏将军浴血奋战百战为国,为其多享几日清闲,特赐梁维夏五十大板,钦此。”
  看着面前常久安因伤而面色苍白,却毫不避讳笑的一脸兴奋,梁维夏的眉扭曲了起来。
  
  “常久安,你假传圣旨……不要命了吗。”
  “假传圣旨?”常久安冷笑了一声,抓着圣旨的一边转了过来,将那圣旨几乎贴到了梁维夏的鼻梁,“将军看清楚,这是不是当今圣上的玉玺。”
  “……”
  常久安嚣张的乱晃教梁维夏一时看不真切,正要伸手圣旨却被他抽了回去。
  微笑着卷起了圣旨,递到了梁维夏的身前:“梁将军,还不快接旨?”
  看了看常久安身后带的打手,梁维夏沉下气,冷冷道:“这旨,我没法接。”
  “哦?你可是要抗旨?”常久安的眼神就像警告。
  
  常久安无非是故弄玄虚,梁维夏心中却有些慌了,蹙起眉来。
  他常年出征在外,对于新登基的皇上甚至未有一面之缘,倘若他并非明君?倘若这常久安……
  
  一步错步步错,沉默对峙了许久,梁维夏终于在皇权下屈了膝。
  “臣,接旨。”梁维夏捋起衣摆,跪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常久安并没有将圣旨交给梁维夏,而是在交接的瞬间又将它抽了回来,笑道:“将军,您先忙,我替您收着。”
  梁维夏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但却不知常久安在唱十足的空城计。
  他一咬牙忍了,身后带来的侍卫便将他放倒在了地上,一下下重重的板子就开始落到了梁维夏的屁股上。
  
  火辣辣的痛感,来的坚决而无法躲闪,对于一个将军来说,这比起战场上受的伤更让人难以承受。
  可毕竟梁维夏体格健硕,挨打同时还能勉强的开口说话:“常久安,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听说你受的伤是我的一半,算算五十大板正好补回来。”常久安哈哈笑,答的干脆。
  梁维夏闭了眼,重新咬上了牙关:“你给我记得。”
  
  打完了这五十大板,常久安便脚底抹油带着一干不知哪找来的侍卫跑了个干净。梁维夏知道自己没有那道假圣旨做证据,却也不是铁打的身子,已经趴在地上只剩一口气在,根本没办法去追。
  他虽然并不急着追究,但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发生在丞相府又搞的贵客梁维夏大将军几乎是半死不活,很快就由薛丞相传达圣听了。
  
  “……”
  偏殿中,刘景坤用手扶着额头,明知薛丞相就站在下面等着回答,却已经无法说出一句言语,紧抿着嘴,控制着自己不要吼出心声来。
  
  常久安!!皇帝你打了锁了关了算是无知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假传圣旨!!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想一想还有什么你不敢做的也快去做了吧!!!!!
  
  见到皇帝陷入沉默许久,薛璧开口催促道:“皇上。梁将军在边关可谓劳苦功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事……”经过之前的事,他虽然恨常久安,却无法痛下杀手,刘景坤只得捶了捶额头,“丞相,这事……朕自有用意。待朕过几日去探望梁将军。您先别管了。”
  
  待刘景坤气冲冲杀到李府,下人却告诉他常久安去了别处养伤,已有一天不见人影。刘景坤真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只得只身前往薛府负荆请罪。
  
  到薛府一看,刘景坤才发觉常久安这次实在做过分了。梁维夏果真被常久安打的不轻,他本身只受了一处箭伤回京养伤,结果却被常久安打了一掌中内伤,现在又叫他打了五十大板,屁股开花,养伤也只能趴着。
  
  梁维夏在边关每战必胜,刘景坤心中是一直喜欢这员大将,自然也是不能得罪的。他心平气和的与梁维夏全数交代了,才道:“朕知道将军受了委屈,虽然将军您没有证据,朕却相信您。事已至此……将军如何能解气。”刘景坤说到这不由叹气,补充道,“只要能留着常久安这条命,朕都准你。”
  还得亏常久安没留下圣旨做为证据,不然刘景坤便是想要保住他也保不了。
  
  梁维夏却也似乎并不想要常久安的性命,只是道:“这事不关皇上的事。臣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出口气,如果皇上能下旨打上那姓常的五十大板,臣就不追究了。”
  
  刘景坤见他如此豁达,也满心欢喜,正要满口答应下来,可想到常久安那日苍白的唇又迟疑了一下,举起五个手指道:“不然意思一下……就打五下吧?”
  梁维夏一愣,怒道:“不行,三十。”
  “十下!”
  “不行,起码要十五!”
  “好!十五!”两个人像菜市场卖菜的人一般砍了半天价,终于在数目上协商成功。刘景坤抹了一把汗,心道自己砍价的功力简直堪比市集中的三姑六婆。
  
  为兑现诺言,刘景坤立刻下旨在京城里搜常久安的人影,他心想若能多寻一些时间,好歹能让常久安先养养之前的伤。于是御林军总领是头一回收到了“怎么敷衍怎么搜。”的奇怪密令。谁知当他在第一站迎风楼想要敷衍一搜,就在大堂找到了吃着小菜的常久安。
  
  行刑的地方自然是薛府,常久安被拉扯到了梁维夏的卧房里按倒在一条板凳上,抬头就看到了在床上趴着的对头梁维夏。
  “五十大板,五百大板?”常久安见这阵势,也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一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笑笑,“动手吧。”
  两侧拿着板子的侍卫是得了皇帝的命令的,举起板子正要动手,便听得梁维夏一声“慢着。”
  
  “让我亲力为之。”
  常久安一怔,一抬头便看到梁维夏掀开被子爬了起来。动作流畅的穿上了靴子披上了衣裳,虽然有些一瘸一拐,手上的力气却决不弱于平时。
  
  常久安不由心里森森发凉,梁维夏是什么人,弹尽粮绝时只身突出重围血洗敌营,力敌千钧,扛鼎拔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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