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剑寒梅

第30章


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姑娘是好。
韵秋姑娘一见戈碧青没有答话,她还以为他不愿意学武,芳心不由大急,娇嗔道:“喂!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呀!你知道不知道,他老人家是从来不肯收徒弟的,这次为了你,我不知道向他说了多少好话,用了多少心机,还撒了……”
她本想说出撒了多少娇的,撒字出口,忽然觉得说出来实在不好意思,故便突然顿住,没有再说下去。
韵秋姑娘话声刚完,忽听得一个苍劲的声音哈哈一笑道:“小妮子!你倒是一厢情愿,南极钓叟他老人家的名头虽然大,威震武林,人皆敬仰,你可知道人家的师父是怎样的人物?”
姑娘闻声回首一望,见是醉丐,便娇躯一扭到了醉丐的身旁,玉手一伸,拉着醉丐的衣袖撒娇道:“好呵!原来你这醉老化子也在这里,你既认识他,你要不告诉我他的师父是谁,看我不揪下你的那几根胡子才怪哩!
醉丐把一双怪眼一翻,精光灼灼地望着姑娘问道:“你这小妮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口中他呀他的,他是谁呵!”
姑娘一听,粉面不禁差得通红,虽是羞得通红,幸而有面纱遮挡着,不然,当着酒店中这么多人的面前,不羞得抬不起头来才怪哩!
只见姑娘小蛮靴在地上一跺,娇嗔道:“醉鬼!你敢取笑我!”
玉手一伸,便直揪醉丐颔下的胡须。
别看醉丐是名震江湖的丐帮二长老之一,功力深厚不凡,但姑娘这样近在咫尺,要抓他的胡须,他还真的不易闪让得开。
姑娘揪着他的胡子,格格的娇笑道:“醉鬼!你还敢不敢取笑我了!
醉丐还真的拿她没有一点办法,论年龄,醉丐年已七十多岁,足可当姑娘的爷爷,但在武林的辈份上来说,醉丐和姑娘只能算是平辈,况醉丐每年总要去燕山一次,请侯老尼的佛安,和姑娘闹惯了的,而姑娘又动辄就揪他的胡子。
醉丐胡子被揪住,无可奈何,一面不住的“唉唷”连声,一面点头说道:“小师妹快放手吧,我这老师兄下次再不敢了。”
姑娘仍旧揪着他的胡子说道:“他的师父是谁,快点告诉我!”
这一来,可就苦了醉丐了,他连戈碧青姓什么叫什么,他都不知道,又怎能知道他的师承哩?但不说又怎么行哩!没奈何,只得向戈碧青求救道:“少侠!你就告诉她吧!不然,我这老化子的几根胡子要被她揪掉了!”
戈碧青听韵秋姑娘喊这老化子醉鬼,心中已经知道必是丐帮醉笑二长老之一的醉丐。
醉笑二丐名震江湖,望重武林,辈份极高,韵秋姑娘竟与他师兄妹相称,戈碧青心中不禁暗感诧异,不知姑娘是何出身?……
一见醉丐向他求援,便走过去向姑娘说道:“姑娘请先放手,小生告诉姑娘就是。”
韵秋姑娘秀目望了戈碧青一眼,这才放手。
戈碧青望着醉丐说道:“徒弟忌言师讳,本不应随便告人,只是既承前辈下询,又不好不说……”
戈碧青说着,微微一顿,又道:“晚辈师承有二,一为阴山异叟,一为已仙逝多年的灵虚尊者!”
醉丐与韵秋姑娘听戈碧青说出师承名号后,皆觉得两个名号均很生疏,好像没有听说过。
醉丐沉思有顷,忽然忘形的,猛地跳起来,一把抓着戈碧青的臂膊睁着那双怪眼,精芒电射般地望着戈碧青问道:“少侠!你说巳经仙逝多年的令师灵虚尊者,是不是那流传千年……”
未等醉丐接着说下去,戈碧青就拦阻着点点头道:“前辈所猜一点不错,晚辈正是他老人家的第一代传人!”
醉丐闻言,知道戈碧青是不要他说出那有关藏珍的事,于是也就住口不说,但却脸容一肃,望着戈碧青正色说道:“少侠!你这前辈的称呼,我老化子再也不敢当了,若真的论起武林辈份来,我老子可得要喊你一声老老前辈了,你若是看得起我老化子,就请从此改去称呼,喊我一声老哥哥也可以,喊我老化子也可以,不然,喊我醉鬼也行!”
戈碧青连忙谦虚的道:“尊卑有序,这怎么可以呢?”
醉丐哈哈一笑肃容道:“少侠!你既知道尊卑有序,就不应该再和我客气了。”
戈碧青不禁语塞,只好点头道:“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喊你一声老哥哥了。”
醉丐这才点头道:“就这样,我老化子还嫌托大了呢!”
说罢,便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这一来,可把韵秋姑娘弄糊涂了,想不到这个常年游戏风尘从来不讲俗礼的醉丐师兄,今天居然也会满脸严肃的和他争起俗礼称呼起来。
据她所知,当今武林之中,已没有一人能高出她恩师和南极钓叟的辈份的了,这灵虚尊者是谁?听醉丐口气,这灵虚尊者的的辈份竟是高得出奇,好像较恩师还要高上好几辈呢!
姑娘忍不住问醉丐道:“醉师兄!这灵虚尊者是谁呵?我怎么没听恩师说起过呢!”
醉丐笑说道:“这个我也没法子告诉你,等你回山时问你恩师她老人家便会详细告诉你的!”
姑娘把小嘴儿一撅道:“你不告诉我有什么稀奇,我就问他!”
小姑娘实在天真纯朴,转向戈碧青问道:“喂!你告诉我好吗?”
戈碧青微笑道:“好呵!只是这里外人多不方便,等到没有外人的时候,再告诉你吧!”
姑娘知道这是实情,遂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醉丐望着戈碧青问道:“少侠!你刚才用的是传音入密的工夫吧!”
戈碧青微一点头。
韵秋姑娘不禁惊异的望着戈碧青道:“什么!你竟练成了传音入密的工夫!……”
就在姑娘惊问之际,蓦见眼前白影一闪,姑娘芳心一骇,一声娇叱,玉掌一挥,就向那白影劈去。
她玉掌刚挥,劲力尚未发出,陡觉得腕脉一麻,竟是劲力全消,姑娘芳心大惊!慌忙莲足微移,已退后了两尺。
却见戈碧青向她一揖道:“刚才是小白返家,虽恐姑娘不知,误伤了她,出于无奈,才……尚请姑娘原谅唐突之处!”
姑娘一看,戈碧青的身边果然站着那支白猴,望着她咧着猴嘴儿嘻嘻笑哩!
姑娘不禁感觉有点难为情,尤其使她感觉忸怩的,就是不知道刚才戈碧青用的什么手法,连看都没看清楚,掌力还没有发出,脉门一麻,便劲力全消,芳心既感忸怩,而又惊又佩!不觉得望着戈碧青只是发怔!
她这么一发怔,醉丐不禁哈哈一笑道:“好了!这一下子可不再没有人能制得住你了吧!”
说实在话,醉丐只觉得戈碧青儒袖一拂,姑娘挥起的玉掌便已无力的垂下后退,他也没有看清楚戈碧青用的是一种什么手法,也不知道姑娘为何突然垂手后退,只不过是从姑娘怔然的神情中看出了一点端倪而已!
姑娘本已有点难为情,感觉忸怩,只因戈碧青是她芳心里第一个最喜欢的男人,若不然,以姑娘的性情儿,恐怕早就一声娇叱,出招动手了。
对戈碧青她虽是不好意思发作,但对醉丐,她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醉丐这么一句话,正好适逢其会,姑娘怎得不将心中的那股忸怩劲儿,发泄到他身上哩!
醉丐话声刚落,便闻姑娘一声娇嗔道:“醉鬼!你敢取笑我!你大概是嫌胡子多了是不?”
玉手倏伸,快若疾电般直揪醉丐的胡子,这回醉丐早有提防,那会让她再揪着,身形一闪,便已到了戈碧青的身后躲着,口中嚷道:“小兄弟!你可帮帮忙拦着点儿,她又要揪我的胡子啦!”
姑娘想不到醉丐会来这一手,拿戈碧青做挡箭牌,只急得一跺莲足,娇喊道:“喂!你让开呵!让我揪下他几根胡子来!”
“不让!不让,不能让呵!小兄弟!你一让开了,我老化子就得吃苦了哩!”
戈碧青还没有说话,醉丐已经在后面直嚷起来!
这时,酒店中的一些客人,大部均已知道,这一老两少,皆是武林中的奇人侠士。见老的滑稽突梯,言语诙谐的逗得小姑娘大发娇嗔,均都忍不住哄然大笑起来,不但是客人们在哄然大笑,即连灵猴小白在旁也在咧着猴嘴儿嘻嘻直乐直跳哩!
姑娘不禁更是又差又急,娇嗔道:“喂!你倒是快点让开呀!不嫌……”
她本想说不然连你也打的,忽地觉得有点不对,便突然停住没有往下说。
也不知道怎地,她觉得从心眼里喜欢他,连忤拂他都有点不愿意,何况是打他,她真是要打他,恐怕也打不下手哩!
姑娘这种心情,已丝毫无疑的,是一种纯朴地爱的情愫!只因天真无暇,尚不自知罢了!
她虽然没有说下去,戈碧青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意,因见她天真纯洁,心念一动,便也逗着她笑道:“不然便要怎样呢?说下去啥!”
姑娘一听,便一跺小莲足,气道:“嗯!我不来了,你也欺侮我!”
说罢,便赌气的别过了身子去。
戈碧青恐怕姑娘真的生气,便笑说道:“好了!好了!我们都别再闹了!到房间里去谈吧!”
说着,便招呼店伙道:“伙计!带我们到客房去吧!”
仍旧是那个被小白打落门牙的店伙,跑着过来说道:“大侠!真对不起得很,小店的房间都已经客满了,请大侠们三位,到别家去吧!”
戈碧青不由一怔,问道:“我不是早就向你订好了吗?”
“因为……因为……”
接连说了两个因为,都没因为出个原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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