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剑寒梅

第48章


从衣着肤色上看来,这丑女显然不是普通人家出身,但不知如何会在这黑夜里,睡在这荒野僻静小道旁的草丛中,实在令人迷惑不解!
春寒料峭,夜露更寒,睡在这露天草地上,寒气侵袭,岂是闹着玩儿的!
别说是一个娇柔弱质的女子,都是一个习练武功的人,恐怕也禁受不起这夜露寒气的侵袭,而要生病呢!
“姑娘!姑娘!”
戈碧青连喊了数声,那丑女仍旧甜睡如故。
这丑女怎的如此好睡,喊声再大,怎的不醒?这宁非是怪事……
伸手推推,仍是不醒,戈碧青呆住了。
一个人那有这么好睡法的,这件事定有蹊跷……
“定有蹊跷!”的意念从脑际一掠而过,立即浮起一个念头,暗忖道:“这丑女莫不是被人所害,中了什么迷香蒙药之类的东西,乃致昏迷不醒么?……
心中这样一想,觉得颇有道理,又暗忖道:“若果真如此,我戈碧青不遇上便罢,既遇上了焉能袖手不管!”
虽然还不敢断定自己意测的对与不对,这丑女是不是真的中了蒙药迷香?只要用水一喷,立刻就明白,可是这荒郊僻道,这附近连一个水塘也没有,那来的水?……
略一沉忖,立即跃上三数丈外的一株树顶,举目四处一望,月影下只见东首四五里外,隐隐有数间房舍,知为农家居处,心下一喜,跃回草丛,刚抱起丑女的身子,正欲展开身形向东驰去,忽闻一声喝叱人耳:“什么人?深宵夤夜,抱着一位姑娘,意欲何为?
戈碧青不禁一怔!
微风飒然,对面丈外,并肩站着三人,均是四十多岁年纪,双目精光似电,两太阳穴突出凸起老高,一看就知,这三人皆具有深湛的内家修为!
三人中,特别显得令人注目扎眼的,是那个站在中间,身着儒衫的中年人。
一张白哲的面孔,带着奸滑之色,双眉斜飞如须,双目眼神,在精芒电射中,现着一种冷冷的阴气,使人一看,就产生一种阴冷厌恶之感!
戈碧青因不知道三人是何来路,而且自己于这夤夜荒郊,抱着一个少女,虽然是一个丑女,也实在难免令人生疑!
故,闻声之后,竟一时不知应该怎样回答,楞立当地,睁着一双俊眼,望着三人只是发怔!
只听那身着儒衫问中年人又喝道:“小子!你是何人?夤夜荒郊,抱着这么一个姑娘作啥,赶快放下她,放你逃命,不然,立刻叫你这小子陈尸荒野!”
戈碧青一听这中年儒生,开口不分青红皂白,把自己当着坏人,而且语气狂做 心中不禁又急又气,但转而一想,觉得这又怎能怪人怀疑。
心中这样一想,立即心平气和,肃容朗声说道:“小生戈碧青,因心急赶路,错过宿头,途经此处,发现这位姑娘,躺卧在路旁草丛中,初还以为她已经死去,谁知略一检视之后,始知这位姑娘不但没有死去,而且呼吸平匀,只是昏迷不醒,看样子好象是受人暗算,被什么迷香蒙药所迷,是以小生将她抱起,意欲去前方觅一户人家施救,正好前辈们来了,尚望前辈们不要误会见疑,小生不是那登徒子一流的人!”
戈碧青满以为这样一番解释,对方虽不一定完全相信,最低限度,也必能缓和一下对方的气势。
那知,那中年儒生听完戈碧青这番话后,只是嘿嘿一声冷笑,望着戈碧青喝道:“小子!你话倒是说得满好听的,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实点,放下她,你走你的路,一点没事,不然,就休怪我老人家手辣!”
戈碧青觉得这中年儒生说话不单是不讲道理,而是有点太横,不禁剑眉一扬,但旋又忍住,说道:“前辈既然不信,小生多说也是无益,不过前辈不妨与小生同赴前面农家,救醒这位姑娘,再说如何!”
那中年儒生喝道:“小子!穷噜苏的什么,我老人家那有这样的闲空,要是不看着你是个念书人,早就叫你毙命掌下了。”
中年儒生话声刚落,忽听左边的那个汉子说道:“七当家的!和这小子说那么多废话作啥,于脆将他和那妞儿一起废了,不就得了!”
只见那中年儒生点点头道:“好!你就去把他废了吧!”
戈碧青一听这语气不对,这三人分明不是什么好道路,是为着要害这丑女的性命而来!
他们为何要这丑女的性命?这丑女又是什么人?……
戈碧青正暗自思忖之间,那汉子身形一晃,已扑到身前,伸手一抓,同时口中还喝道:“小子,爷们本有好生之德,放你逃命。那知你这小子偏要找死,爷们少不得就成全你这小子,让你与这丑丫头同到阎王那里去报到吧!”
戈碧青再听这汉子的话,心中已完全了然明白,口中一声冷哼,身形微移,巳挪开六尺,避过那汉子的一抓!
那汉子只以为对方只是个文质彬彬的念书人,那知伸手抓去,只觉眼前人影一花,对方身形就已挪开数尺,身法快捷无与伦比!
那汉子不禁一怔,口中发出一声惊咦道;“咦!想不到你这小子还有两下子。”
那中年儒生和另一个汉子,见眼前这个少年书生,手中抱着一个人,竟能闪避开这快捷的一抓,心头也不禁同时一怔!
尤其那中年儒生,一身武学功力皆远超出另两位汉子之上,他可是个认货的,想不到这么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书生,竟身怀这种武林绝传的上乘轻功,大挪移身法,在微微一怔之后,更是猛地一惊!
最令他惊异的是,凡是练武的人所具有的特异象征,在这少年书生身上,竟是一点也看不到,这岂非是怪事!……
那汉子一抓抓空,怎肯干休,一怔之后,陡地凶睛猛瞪,精光灼灼,望着戈碧青嘿嘿一声冷笑,喝道:“小子!大爷就不相信,凭你那两手三脚毛,就能逃出大爷手底去!”
喝声未定,身形又已暴起,扑向戈碧青,一招“乌龙探爪”,疾着飘风般地直抓戈碧青头顶!
那中年儒生已知道眼前这姓戈的少年,既会大挪移上乘轻功,内功必高,定具非常身手,一见那汉子身形暴起扑出,心中不禁一惊,连忙喝道:“祁堂主不可!”
他虽是连忙喝阻,但已迟了一步,祁堂主身形已经扑出,要想收势,也已经不及,况这祁堂主,素性又极狂傲凶恶,就是能收住扑势,也必不听!
而且这位祁堂主有心欺戈碧青怀中抱着丑女,只能凭仗身形闪避,站在挨打的地位,绝对无法还手。
那知,他身形暴起扑出,戈碧青这次竟是没有闪避,一声冷笑,陡地腾出一手,儒袖朝着祁堂主扑到的身躯轻轻一拂,那祁堂主立觉得一阵微风迎面吹来!
奇怪!那微风中竞夹着一股柔绵绵的力量,那力量好象不大,但却又无法抗拒,而且还似乎有一般隐隐的反弹之力,将自己的身子,弹震得似欲飘飘飞起!
别看这祁堂主是个功力深湛的内家高手,却是挡不往戈碧青儒袖轻轻一拂之力。
只听他一声闷哼!暴起的身影,立被震落,蹬、蹬、瞪,踉跄退出三步,方始拿椿稳住身形楞立当地,望着神态自若,若无其事的戈碧青只是发怔!
他真没有想到,这个看来不起眼的少年,竟有如是深厚的功力!
须知,戈碧青功力已达意随念动,武术中的至高化境,随便挥拂之间,所发旨是内家罡气,虽然发之无形,但却无坚不摧!
这还是戈碧青不愿随便伤人,儒袖微拂,只发出了一成力量,否则,焉还有这祁堂主的命在!
祁堂主被戈碧青儒袖轻轻一拂,震得踉跄后退三步,那中年儒生心中更是一惊!
只见他身形微晃,已飘身到了祁堂主身侧,面容一沉,喝道:“还不给我赶快退下,呆在这里作啥!””
祁堂主狠毒地望着戈碧青一眼,默默地退下,与另一个汉子站在一起。
那中年书生白哲的脸上,忽地闪过一丝阴笑,望着戈碧青一拱手道:“看阁下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不凡身手,不知是那一位高人门下,尚望见告!”
中年书生虽然是前倨后恭,但语气总算甚是和气,戈碧青便亦回礼和声答道:“小生恩师早已不履尘寰,且徒忌师讳,请恕小生未便奉告!”
说着,望了中年书生一眼,朗声问道:“请恕小生眼拙,尊驾何人,尚请见告!”
中年书生见戈碧青不肯说出师承来历,双眉微微一皱,脸上掠过一丝阴霾之色,笑道:“阁下师承既是不便见告,老朽当然不好勉强,老朽阴阳秀士成广俊,阁下既属武林中人,贱名想来当会有过耳闻吧!”
原来,这三人乃是二十多年前七煞教下人物,阴阳秀士成广俊,乃当年七煞教第七令主。
这七煞教,当年威震武林,声势浩大,实力雄厚,正邪两道均皆为之侧目,无人敢惹,是以,也就造成七煞教的横行江湖,无恶不做的气焰!
后来!终于激怒了一批正道侠士,联合武林六大门派的老辈人物,围剿之下,七煞教始被瓦解。
当时,除教主负伤亡命逃走,生死不明,火、雷、雨三令主命毙当场外,其余风、电、云、雪四个令主以及教中其他弟子在浴血死战半日之后,结果均都突围逃去!
从此,二十多年来,江湖上未曾再闻听七煞教之名,也再未见七煞教余孽的踪迹!
戈碧青曾听思师阴山异叟提说过这七煞教之事,因此也约略知道。
戈碧青乍闻当前这个中年儒生,便是当年威震江湖的七煞教下第七令主阴阳秀士成广俊,深知这阴阳秀土二十多年前即能身为七煞教下令主,必有一身不凡的武学功力,隐匿二十多年,今天再出江湖,功力武学,定必更臻精深,练成极厉害的奇技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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