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
久违的一声牛叫惊扰了平姽芷的梦。她睁开眼,阳光钻进车厢,空气中飘着泥土的淡淡清香。她撩开车帘,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田园美景。一望无际的水田,被田垄割成一块一块,稻穗都沉重的垂着头,看得出又是一年好年景。水田里站着一只青色的水牛,摇着尾巴扫去蚊蝇。不知不觉,她的脸上已是笑容洋溢,心情也像清晨的太阳一样明媚。
“方直,停车!”
马车停在田边,她跳下车,雀跃的跑上田埂。天空是水蓝色的清澈,脚下是被水浸润的湿软泥土,水与土完美的融为一体,在空气中散发别样的芬芳。这里有与长安完全不同的景象,完全不同的气息,也让心远离那质朴的黄土地,跌进了水乡温柔。
“芷儿,别跑太远,我们在这儿等你!”小九话音刚落,也情不自禁的跑上田埂,追逐平姽芷而去。
方直坐在马车上,远远的望着田埂上一个自顾自的跑,一个不舍的追,紧绷的黑脸也松弛了半分。
突然脚下一滑,她的身子就往旁边的水田里倒下去,一声轻细的尖叫声未落,她的手已经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抓住。拉起她的瞬间,小九恍惚看到她对他露出了一个少女般纯美的笑容。
一时间,他竟然忘了松开她的手。在不太宽的田埂上,她的手安静的放在他的掌心,牵着他愉悦的向前。小九很清楚,她与他牵手,不过是牵着一个亲人,一个朋友,在这条路上,一个结伴的人而已。可他不在乎,在她身后一步的位置,注视着她的侧面,她的背影,跟着她一路往前,就足够了,那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幸福感。
她停下了脚步,站在四块水田中央,眼前有三条岔路,连接一样茂盛的稻田。她左看看,右看看,视线终于停在了远处,向前走去。
远处的稻田里,一个结实的男子站在田地中央,阳光照在他光洁的皮肤上,黝黑发亮。挽着裤腿和衣袖,露出健壮的四肢。他的身边停着一只水牛,背上的小男孩揪住水牛脖子,扎着两条腿,“驾驾”的喊着玩骑马。男子双手叉腰,笑看着自己的儿子。不远处的小女孩跑到他身前,抱着他的大腿撒娇,男子朗声大笑,一把抱起女儿,也放到牛背上,那小女孩顿时喜笑颜开,扬着小脑袋挑衅小男孩回过头来的白眼。
这样一幅美妙的图景,也曾经铺展在长安郊外的田野里。如果那时,不是她鬼使神差的听到了细微的喘息声,也许现在,她的腹中正孕育着他的孩子。
小九望着平姽芷怔忡的背影,尽管他还那么贪恋她指间的温柔,却不得不任由她的手渐渐脱离他的掌心。
田间的男子一抬头,看见田埂上的一男一女,微愣了愣神,随即笑着朝他们招了招手。
平姽芷微笑着刚要朝他挥手致意,却见男子朝他们跑过来。与此同时,小九也从她身后越过,朝着男子跑去,丝毫不在意自己的长袍浸没在水里。两个大男人,在水田中央,紧紧抱在一起。
很久之后,他们才松开彼此,男子的眼中竟然有泪光闪过。小九回过头,见平姽芷惊讶的站在田边,便笑着朝她招手。她刚往前走了两步,小九已经跨到她面前,把她拉下水田。
男子笑睨着平姽芷,一时间,他的笑仿佛正从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渐渐浮现,可还不至于让她记起。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男子笑得很随意。
平姽芷茫然的摇了摇头。
“小九,你怎么带了这么个女子来看我?不但记性差,还忘恩负义。”小九无奈的笑着回应他的白眼。男子瞥着平姽芷,朗声说:“小姐,我可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救命恩人外加媒人!”
“救命恩人?媒人?”
“八哥的意思是,他救过你的命,还指引你到了贺家……”
小九的话还没说完,平姽芷已经看到了记忆深处那张慵懒的脸。“霍放!小八!”她激动的冲上去抓紧霍放的胳膊,跳了起来。水花飞溅到她的裙子上,印上一个个泥点,像开出了土色的繁花。她的快乐在这一瞬间蔓延开来,从没想过,穿越到汉朝见到的第一个人,今生还能再见。眼前这个结实强壮的男人,竟然就是当年山洞里那个有点不羁,有点坏的毛头小子。如果不是他,就不会有她在汉朝的这些际遇纠葛。
“你好吗?霍放。芷儿姑娘好不好?这么多年,你们是怎么过的?”她抓着他的手,不停的问。
霍放无奈的笑着,一个劲儿的点头,说“好”。
小九过来拉住她:“芷儿,咱们先跟八哥回去再慢慢说吧。”
“就是就是,回家说话,芷儿知道你们要来,准备了好多好吃的等着呢!”小八说完,愣住了,看了看小九,又看看平姽芷,忽然笑开了,“这下坏了,两个芷儿,怎么办?”
她也跟着笑起来:“你家那个才是真的,我这个,是冒牌的。见着了正主,我当然是夹着尾巴赶紧溜了。”
“当初你不肯告诉我们真名,现在不说也不行了吧!”霍放得意的扬起头。
她笑着摇了摇头:“是啊,不想说也不行了。”她转过头,望着小九,阳光中的容颜有种虚幻的唯美。“这是我最后一个秘密,我的名字叫,潘雨。”
小九愣住了,过往的十年里,她告诉了他多少个秘密,他又为她保守过多少个秘密?那些即使不用言语也能明白心意的默契,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她曾经教他听雨,让他心神宁静,那是她和他最大的秘密,是只属于他们俩的。今天,她又把自己最后的秘密告诉了他,那是他知道,但五哥永远无法知道的秘密。原来这些年,在她的生命中,竟然有这么多他的分享,原来他不是只在她身旁的阴影里,他也曾与她并肩。
“潘雨?”霍放念了一遍她的名字,一脸疑问。
“潘安的潘,下雨的雨。”潘雨想起当年他第一次问她名字时候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哦。”霍放点了点头,仍是一脸不解。
潘雨知道他还没想起来是哪两个字,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知道怎么写,知道怎么叫就行了!”
霍放这才大大拉拉的一笑,叫了声:“雨儿!”
“哎——打住打住!”潘雨急忙又摇头又摆手,一副不能忍的样子,“你还是叫我小雨吧,要么直接叫潘雨,可千万别……太肉麻了,受不了!”
“爹爹,爹爹!”一个女孩的尖细叫声,刺穿了霍放的朗声大笑,“这个姨姨是谁呀!”
霍放回过头:“把你们两个小魔头给忘了。”他走过去,把两个孩子抱下牛背。小女孩要去牵小男孩的手,被小男孩不屑的打开,蹦蹦跳跳的跑到潘雨身前,挑着眉角打量。
潘雨笑出了声,活脱一个小霍放!
那小女孩拉住霍放的手,尖声叫道:“爹爹,弟弟他欺负我!”
“嗯?你一个当姐姐的,被弟弟欺负了,还跑来跟爹告状,丢不丢人!他欺负你,你不会欺负他?”
潘雨瞪大了眼睛,这个霍放,怎么不教孩子学好?她急忙拦住气呼呼跑过来的小女孩,又拉过叉着腰瞪眼的小男孩,语重心长的说:“你是姐姐,要照顾弟弟,不能欺负弟弟。弟弟呢,更不能欺负姐姐,弟弟要保护姐姐,因为你是男孩子,不能让女孩受伤害。知不知道?”
“爹!我喜欢这个姨姨,她说的话跟娘说的一样!”小男孩扭着头看霍放,粗声粗气的,一副小大人样子。
霍放走过来,笑着说:“她不是姨姨,是伯母,五伯母。这是九叔!”两个孩子乖乖的叫人,霍放又对她和小九说,“这是我家小四,霍蓠,这个是小五,霍苇。”
潘雨的笑容瞬间僵滞,很快又恢复如常,她拉过霍苇的手,紧紧捏在手心。仅仅一个轻微的表情变化,一个小小的动作,都没逃过小九的眼。他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就被霍放勾肩搭背的拖着往家走。
田垄上,霍蓠蹦蹦跳跳的一会儿扑蝴蝶,一会儿采野花,霍苇也想采花,却因为手被潘雨牢牢握在手里而一脸遗憾的作罢。
一条条小溪蜿蜒在这片神奇的大地上,像经脉一样把家家户户连接。
霍放推开一间农家小院的门,炊烟袅袅,满院弥散着香味。院中一个八九岁的女孩正在喂一个只有两三岁的小女孩吃饭,墙根下,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挥着大斧头劈柴。厨房里走出年轻的妇人,扎着素色头巾,满面温柔的笑容,双手自然的放在隆起的小腹上。
霍苇终于如释重负的甩开潘雨的手,朝那妇人冲过去,拉住她的手,大叫一声:“娘!”霍蓠也连蹦带跳的过去叫娘。院子里的孩子们看见霍放进来,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打量着他身后这陌生的一男一女,唯有那个两三岁的小女孩扎着手,跑过来,咯咯笑着要霍放抱。
霍放抱起小女儿,笑着说:“芷儿,你快看,谁来了!”
平姽芷已经愣在原地,泪光闪在眼底。潘雨打量着眼前的故人,原来人的变化真的这么大,小时候相像,长大后竟然看不出什么痕迹了。眼前的芷儿,已经是一个平凡幸福的妻子,有温暖的家,有疼爱她的丈夫,还有一群可爱的孩子承欢膝下,而她,失去了最爱的人,一无所有,流浪天涯。
芷儿几步跨上前来紧紧拉住她的手,眼泪流下来,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潘雨感觉到她的手,不像初遇时那样凉,有种淡淡的温暖。她们两人贴得那么近,却隔着她小腹的距离。潘雨低下头,手不受控制的放在了她的小腹上,脸上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
“你们这些女人,见面就不会来点别的,每次都哭哭啼啼!”身后传来霍放不屑一顾的声音。
潘雨急忙扯出一丝笑,帮芷儿擦去眼泪,又胡乱揉了把自己的眼睛:“别哭了,芷儿。你不开心孩子会感觉到的,他会以为是娘不喜欢他,也会不开心的。”
芷儿破涕为笑:“我没有不开心,是太开心了。姑娘,这么多年让你假扮我留在贺家,你受苦了!”
潘雨用力摇了摇头,她一点也不觉得苦。如果不是留在贺家假扮平姽芷,又怎么能遇到她的小五,相爱了这么多年。
“我该如何称呼姑娘呢?”芷儿笑着问。
“她叫潘雨,潘安的潘,下雨的雨。”还没等潘雨回答,霍放已经抢着答了。
芷儿白了他一眼:“说的这么清楚,你会写吗?”
霍放一脸不屑的说:“待会儿问问芃儿不就知道了。”
“不学无术!”芷儿笑出声来。
“芷儿,你这个孩子是……”潘雨抚摸着她的肚子,眼睛看向院里,“四,五,六。”她从霍蓠开始数,数到霍放怀里那个小女孩,“七!芷儿,你都是七个孩子的娘了!”她惊叫起来,笑着扑上去,把芷儿抱紧在怀里,“你真是太能干了!英雄母亲啊!”
芷儿被她抱得一脸茫然,霍放更是哭笑不得。然而当芷儿看到霍放身旁的小九时,脸蓦地红了,松开潘雨,低下头去。小九也不好意思起来,后退了两步,站到霍放身后。
潘雨看看芷儿,又看看小九,扑哧笑出来:“小九,你看芷儿还怕你呢!”小九和芷儿的脸都更红,霍放也想起了那条青虫,朗声大笑起来。
芷儿拉了潘雨走到院中,霍放也领着小九进来,大喊一声:“孩子们,排好队!”院里立即站好了一排四个孩子。潘雨忍不住想笑,霍放怀中的小女儿也咯咯的拍着手笑起来。
“芃儿呢?”
“来了,爹。”
屋里慢吞吞的走出来一个面容白净的男孩,不过六七岁的样子,却一副淡然神色,不冷不热的看着院中的两个陌生人。潘雨的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让她的眉头皱了皱。
“给你们介绍,这个是五伯母,这个是九叔。”
潘雨一直注视着那个叫做芃儿的孩子,看他规规矩矩的行礼,站起身后,挺直腰背,眼神空旷的散落在前方。
“老大霍荇,老二霍蕙,老三霍芃,小四小五你们见过了,小六呢,叫什么?”霍放宠溺的捏着小女儿的脸蛋儿。她羞答答的低下头,娇滴滴的说:“莼儿。”
“爹,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进去了,还有两篇诗经没有抄完。”霍芃说完,对潘雨和小九行了礼,转身进屋。
潘雨情不自禁的往前追了两步,目光追随着他进到屋里,看着他伏在书案上认真抄书,不禁想起了贺君武伏案看书写字的样子,如果这孩子的爹娘不是霍放和芷儿,灯下苦读时一定会有一个和他一样气质的爹,从旁陪伴教导,该是多么美好的事啊。潘雨抬起头望向屋顶飘渺的炊烟,让眼泪流回心底。小五,为什么你不肯再多给自己一个机会?
芷儿走上前,拉住潘雨的手,唤回了她的思绪。“芷儿,还记得当日分别,你送我的项链吗?”潘雨点点头。“你说它能保佑相爱的人永远在一起,戴着它,我和小八快乐的生活了这么多年。今天我想把它还给你,也保佑你今后快快乐乐。”芷儿摘下了项链,戴在潘雨脖子上。
望着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潘雨有些怔忡,那遥远的21世纪,那些亲人朋友,终化为前世今生的一场梦,而深爱的贺君武,如今也离她而去,仿佛又是一场凄美的梦,醒来时,一无所有。今后还会再有快乐吗?潘雨望着芷儿温婉的笑脸,眼前渐渐模糊,如果说还会有快乐,那也是因为这些关心她、在意她的亲人。
饭菜端上桌,一家人团坐,和乐融融。
霍放对潘雨笑了笑,说:“我们算计着时间,差不多这两天就到了,所以芷儿这两天就一直忙活着,快尝尝这些菜合不合你口味?”
潘雨笑着一一尝了,可笑容越来越勉强。芷儿忙问:“怎么?不好吃吗?”
“怎么会?我娘的手艺最好了!”霍苇瞪了潘雨一眼,随手夹了离他最近的菜,刚放进嘴里嚼了一下就皱起了眉头。“娘,好甜啊!”
“为什么每样菜都这么甜?”潘雨纳闷的看着芷儿,心想,虽说21世纪的江浙一带喜欢吃偏甜的菜,可这也太甜了吧。
芷儿抱歉的笑了笑:“听人说,女子吃甜心情会大好,我就胡乱做了,不知道该做多甜。”
潘雨沉下脸,心里像被针扎一样,这样的话,她记得她跟贺君武说过。“你听谁说的?”
“还不是小九,传信特意吩咐的!”芷儿正目光闪躲的笑着,霍放就说了出来。他抓起茶杯灌了一大口水,才发现芷儿正狠狠的瞪着他。小九的脸色也是极为不好。
“我不喜欢吃甜。”潘雨低下头,她叹了口气,放下碗,站起身离开桌子。
只听身后一声惨叫:“芷儿,你干嘛掐我!”
话音未落,霍莼突然大哭起来,边哭边伸出小手打在芷儿身上:“娘欺负爹,娘欺负爹……”
潘雨转回身,看着霍莼那张哭花了的小脸,突然心疼得难以克制。芷儿急忙把霍莼抱在怀里,霍放也好言好语的哄着:“莼儿不哭,不是娘欺负爹,爹做错事,该打该打!”可任凭他们怎么哄,霍莼就是大哭不止。
忽然一个轻灵的声音传来,芷儿抱紧霍莼哼起一首歌,如同一场春雨,叮叮咚咚的敲响在心灵深处,浸润干涸的思念。潘雨静静听着,一时间,仿佛忘记了一切,陶醉在她温柔的歌声中。而她怀里的霍莼也渐渐停止了哭声,含着眼泪,搂住娘的脖子,在她怀里蹭着脑袋撒娇。芷儿停下来,疼惜的看着小女儿,抚摸着她的小脸,轻声说:“娘以后再也不欺负爹了,好不好?”霍莼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好了,雨过天晴!”霍放松了口气,大大拉拉的靠在椅背上。
“八嫂的歌声还是那么动人。”小九也显得有些动容,“我还记得那年第一次见到八嫂,新野下了一场大雪,在贺家花园,八嫂坐在雪地里唱歌,我、八哥、三哥帮你打拍子。我一直觉得那是我听过最美的歌声了。”
“是啊,那天我也一直记得!”霍放也一下子显得很兴奋,贴在小九耳边,压低声音说,“那天我还看见五哥远远的偷看呢!”他一抬头正好对上潘雨震惊的眼神,急忙闭上嘴。
潘雨只觉得身子一下子变得很轻,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卷走。她忽然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小九忙跑过去扶住她,在她耳边焦急的吼着什么,霍放和芷儿也围过来,摇着她,关切的问着什么,孩子们也都站起来,围在身边,惊恐的看着这个又哭又笑的伯母,不知所措。可她什么也听不见,仿佛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那个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心里的画面,那个雪地唱歌的影子,竟然不是平椒兰。贺君武心中那个纯洁无瑕,让他一直怜惜、一直觉得亏欠的人,根本不是平椒兰。他一辈子都活在上一辈为他编织的谎言中,也一直不断的编织谎言、延续谎言,可他一定想不到,最终骗了他的,竟然是他的眼睛。如果当年他有勇气再往前走一步,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然而就是这一步,直到他死,她还一直挣扎在平椒兰的阴影中,想要永远的离开他。这一刻,潘雨只想大笑,嘲笑那双骗了他一辈子,也误了她一辈子的眼睛。
她再也没有力气撑住轻飘飘的身体,直挺挺的倒下去,直到倒进一个坚实的怀抱,才听见撕心裂肺的一声悲呼:“芷儿——”然而声音那么遥远,这个名字,也不再属于她,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终于可以抛开一切,远远的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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