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春风尽余欢

第10章


  杨宏修觉得眼前的物事有些晃,但仍然非常清晰,比平日里看起来更清楚,特别是玉卿书眼中那抹幸灾乐祸似的笑意。
  “杨兄,我觉得……我觉得咱们还是叫个人过来吧……刚才那三个,你喜欢吗?不然,你要是有兴趣,后面端酒的那两个……”
  “我说过让他们出去!不准再进来!”杨宏修一把抓住玉卿书的袖子,低吼道。
  他觉得胸口的里的火烧的越来越厉害,向着四肢百骸蔓延过去,烧的全身上下叫嚣。
  “那……也行……”玉卿书手里还拿着筷子,一边说一边想往后退,“你也可以用你无所不能的左手和右手……”
  “什么?”杨宏修眉头皱的更深,表情越来越可怖,“什么叫无所不能的左手和右手?”
  “哎?”玉卿书努力压抑眉眼间的笑意,尽量同情地说,“我忘了跟你说,玉兰香顶楼的酒和茶,都有很强的催情作用,我知道你爱灌酒,就让他们把酒换成了底楼的普通酒,没想到这次你喝茶,还在短短时间内,喝了一壶……”
  说完玉卿书忍不住了,噗哧一声笑出来,指着杨宏修:“杨兄,我可说你什么好?”
  杨宏修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一句“杨兄”炸开了他脑袋里的某种东西,到处都是玉卿书肆无忌惮的笑声。
  “……叫宏修。”临近癫狂状态的杨宏修突然冷静下来,垂着头,望着地面,低沉的声音已近沙哑。
  “哎?”玉卿书没反应过来。
  “乖,叫宏修。”杨宏修慢慢抬起头,眼中血丝稍褪,眸光闪亮,锐利的能戳死个人。玉卿书不禁想起秋狩时,猎场里看到的皇帝的那只鹰。
  杨宏修语气柔和的让人不寒而栗,玉卿书终于没了笑意,呆在了那里,微张着嘴,眼看杨宏修的脸越靠越近,近至咫尺,火热的唇覆上他的,然后,熟悉的触感,唤醒记忆中的一点,豁然开朗。
  伴随咚的一声响,玉卿书摔到了地上,左手捂着嘴,右手拿着筷子指着杨宏修,哆哆嗦嗦结结巴巴:“你——你你——那天!那天果然——你你——”
  “叫宏修。”杨宏修固执地再次重复。
  “我——我我——”玉卿书脑中一片混乱,狼狈地坐在地上,也忘了疼。
  杨宏修叹了口气,起身走了过去,扶他起来,又猛地将他推到墙上,继续坚定不容置疑地重复:“宏修。”
  玉卿书手里的筷子终于掉到地上,他后背紧贴着墙面,两臂被杨宏修抓的生疼,方才回过神来。
  “我——”
  话没说完,一个吻落下,杨宏修的脸在他眼前突然放大又缓缓离开。
  “你——”
  又一个吻过来,玉卿书急了,直接咬了下去,在对方因痛后退的瞬间用力推他,却没推开。
  “该死的你他妈给老子醒醒!”玉卿书吼了一句,挣脱不开又去踹他。
  杨宏修躲闪不及被踹了一脚在小腿上,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放开玉卿书的双臂,转而抓住他领口的衣襟,把人拖到了旁边的床上。
  玉卿书仰面向上,一阵晕玄,看着粉红的垂帘,心下暗骂自己干嘛非要吃过饭才走,结果惨遭此等横祸。
  “宏、修!”杨宏修侧坐在床上,将玉卿书的双手压过头顶,锲而不舍地重复。
  玉卿书晃晃脑袋试图减轻晕眩感,杨宏修另一只手已经伸到他领口里。
  “别撕————”
  刺啦一声,玉卿书只觉得胸口一凉,衣服已经被扯破。
  “告诉你别撕!那是御赐的云锦啊让人知道了怎么办……”玉卿书哭都找不到调了,“宏修我错了,你放开我吧,我知道错了,我,我给你找人去……”
  杨宏修看着他,舔了舔嘴角的血。
  “宏修……”玉卿书话里带了哭腔,心下把玉兰香的管事骂了个狗血淋头。“你放开我我才能帮你啊,宏修,放开我……”
  “你要帮我?”杨宏修突然笑起来,笑的人毛骨悚然。
  他低下头在玉卿书耳边轻声问:“怎么帮?”
  还能怎么帮?当然是去找个人来给你!
  玉卿书恶狠狠地想着,却不敢这么说。
  “总之,你先放开吧,我保证你会没事的!”感觉杨宏修在他耳边动了动,忙又加了一句,“相信我!”
  话音刚落,却觉得有什么贴上了他的耳后,带着温热潮湿的气息,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
  “宏修?”他唤了一句,没有回答。
  只有耳后的浅啄突然变成了吮吸,沿着颈子从左到右,最后咬上喉结。
  温热濡湿的舌头在他喉结上打着旋的舔舐,玉卿书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杨宏修就这么一口咬下去,他就一步登天了。待那舌头终于离开,玉卿书方才松口气,不由咽了口口水。
  “子奚……”杨宏修的声音轻轻地在他耳边响起,唤着他的名字,一遍一遍的重复,唤他一声吻他一下。
  玉卿书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杨宏修又去吻他的眼泪,玉卿书没有挣扎,却越哭越厉害。
  杨宏修放开他的手,吻着他的眉眼、嘴唇,一路向下,到锁骨、胸口、小腹。
  “你会忘记的。”玉卿书手臂覆着眼睛,哭着说,“宏修,你现在神志不清,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杨宏修凑过去,拨开他的手臂,吻着他的头发,喃喃低语:“别哭。”
  玉卿书攀着他的背,感觉着肩窝里温软沉重的气息,任他如烙铁般灼热的手抬高自己的腿,在他进入体内的一刹那,狠狠地咬住他的肩膀。
  杨宏修在这一刻给他的疼痛有多少,他如数奉还。
  折八 曲街灯火香尘散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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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蓉帐暖,春宵苦短。
  寅时一刻,沉寂了整晚的门,伴随着咚咚两声,被敲响了。
  门外的杨家小厮自己也认为此时此刻去把主人从温柔乡里拽出来是很不厚道的行为,可谁叫他家主人身为朝臣?要怪只能怪主人他没有选个第二天休假的日子。作下人的唯一可以做到的只是把叫醒的时间推迟一刻钟而已。
  等了半天,门没开,小厮感到很奇怪——照以往的习惯,杨宏修应该早就过来开门了。
  可他又不能硬闯,于是又敲了两下,忽然听到里面扑的一声闷响,接着没多久,门开了一道小缝。
  “少爷,寅时一刻了。”小厮一边说一边低着头往门里瞄,却因为太暗看不清。
  杨宏修喘着气说:“去准备车马吧,不要急,慢慢来,这就收拾好。”
  小厮点点头,走了几步不忘回头看两眼,总觉得主人的样子有点奇怪。
  另一边,杨宏修关上门,舒了口气。
  他身上胡乱披着件长衫,脚下拖着鞋子,慢慢走回床边,捡起地上的枕头,放回床头。
  床上,玉卿书与粉红的锦被纠缠在一起,他满身是汗,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只手垂在床沿,状似奄奄一息地样子,瞥了眼杨宏修,微微动了动脑袋,又闭上了眼。
  杨宏修犹豫了下,还是坐到床边,俯身轻声问:“没事吧?”
  心里骂着“没事你个鬼”,玉卿书张了张口,沙哑着嗓子说:“不去上朝……”
  “嗯?”杨宏修没听清,又凑近了点。
  闭着眼,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接近,玉卿书下意识地靠了过去,脸贴着脸,在杨宏修耳边委屈地小声嘟囔:“我不要上朝了,不去……”
  杨宏修本来就红着的脸更红了,刚刚发泄的欲望又有燃烧的苗头,吓的他噌的一下坐直。
  “说我吃坏肚子,上吐下泻……不上朝……”迷迷糊糊地说完,玉卿书渐渐平稳了呼吸,沉沉地睡去。
  杨宏修看着他,看着床上地下一片的狼藉,回想自己延续至今的所作所为,思绪纷乱。
  翻找整理出自己的衣服鞋袜,一一换上,穿戴整齐后,又回头看了看床上睡死过去的玉卿书,思索片刻,把玉卿书的衣物团成一团塞到被子里,然后用被子把玉卿书整个人又包又卷裹起来抗在肩上,玉卿书似毫无察觉,任他摆弄。
  此时的玉兰香也是一片寂静,杨宏修关上门,却无意间看到正往这边走过来的一名翠绿衣裙的女子。
  依依?
  杨宏修回忆起这个名字,微微皱起眉头。
  依依不可置信地看着杨宏修和他肩上那卷藏了人的粉色锦被,杨宏修眉头转而一松,阴沉着仍然发红的脸色,要笑不笑地说:“借贵宝地被子一用,账都算一起就好。”
  “……请便。”依依半天才回答,她突然就明白了这个男人眼中的敌意从何而来,也知道了为什么他的敌意突然消失而由一种胜利感取而代之。她匆匆喊了声留步,在对方驻身回头看她时,快步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个绿色的小瓷瓶,“此药需外敷,效果极佳,但最好还是找个信得过的郎中给玉大人看看,另外请告诉玉大人,最近的饮食需清淡,切忌饮酒。”
  她神色认真,一点也不像开玩笑,杨宏修半信半疑,还是接过了小瓷瓶,道了句多谢,转身离开。
  杨家小厮看到杨宏修扛着人家的被子出来时吓了一跳,以为主人把玉兰香的姑娘给带出来了,直到杨宏修说了句“是玉大人”,方才把提起来的心放回去——他以为是玉卿书昨晚贪玩,今天才起不来,自家主人只是出于朋友之宜带他离开而已。
  本质上来说杨家小厮以为的没错,只不过玉卿书那个所谓“贪玩”的对象,是他家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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