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春风尽余欢

第11章


  一路颠簸着回到杨府,怕玉卿书难受,杨宏修下轿时改为抱着他走。
  进门时小厮跟在杨宏修身后问:“要准备客房吗?”
  杨宏修还没回答,就听玉卿书小声地说:“你屋子……”
  杨宏修笑了笑,说:“不用了,玉大人在我那里休息。”
  小厮不再多说,跟着杨宏修回到卧房,开门铺床,又去找朝服。
  杨宏修把玉卿书连被子一起放在床上,从被子里拽出团成一团的衣物放在床脚,又扯过自己的被子给他加盖了一层,才转身开始打理自己。
  由小厮伺候着一边换朝服一边吩咐:“准备热水和浴桶,一会儿玉大人醒了先让他洗个澡。早饭清淡些,不要油腻的东西。”
  小厮一一应下,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出去准备车轿。
  杨宏修踱步到床前,玉卿书窝在被子里,扭动着翻了个身,似已睡沉。
  杨宏修替他拉了拉被子,想了想,俯下身,在他眉角处轻轻了吻了下。
  朝议还没开始,杨宏修渐渐觉得累了。
  估算着大概是玉兰香的药过了药效,一夜放肆毫无节制纠缠至天明的后果,终于开始显现。
  整个朝会的内容,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好不容易捱到下朝,已是满身冷汗,疲惫不堪了。
  出门的时候被玉卿书的大哥叫住:“杨将军,我家小弟现在如何?”
  杨宏修给皇帝和吏部的说辞是“误食不洁之物,上吐下泻,卧病在床,动弹不得”,玉卿书整夜未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第二天请假不上朝还是入朝任职以来第一次,玉卿书的大哥不能在皇帝面前问,只好等朝议过后私下询问。
  “还好,只是不方便走动,晚上在下会亲自送玉大人回去。”杨宏修头上虚衔领的要高不高要低不低,虽然没有一点实权但对谁也不用自称下官。
  玉卿书的大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杨将军,我看你两眼发青面色不善,该不会也……”
  “在下吃的比较少,已经没事了。”杨宏修将错就错,极尽所能的编。
  “……那么杨将军保重。”玉卿书的大哥没有怀疑,客套过后告辞离去。
  杨宏修正要松口气,却听身后有人冷笑道:“杨将军,近日可好?”
  来者正是刑部侍郎方宗辉。
  “好个一击毙命,我一直以为只有杀手才有这种本事。”方宗辉走到杨宏修身边,低声说,“不过我劝你下次留个活口,死无对证这种事,还是很讨厌的。”
  方宗辉没有过多停留,说完就走,杨宏修想了下才知道他指的哪件事,但他没心情去计较这些,只想赶快回家睡一觉。
  折九 曲街灯火香尘散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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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卿书窝在床上,把自己团成一团,睡到天色大亮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他拨开身上裹着的被子,慢慢坐了起来,四下望了望,都是陌生的摆设。痛苦地扶着额,叹了口气,他觉得头疼脖子疼肩膀疼手臂疼腰疼腿疼还有后面那不足为外人道的私密之处也跟着疼,好像被人拆了一遍又重新拼起来还没拼好,导致到现在都有一种意识与肉体的违和感。
  就在昨晚,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身不由己。
  被人推倒被人压下,被人在自己身体里掀起狂风暴雨,到最后狼狈的哭都哭不出来。如果今日不需早朝,如果杨家小厮没来敲门,他很肯定在他身上肆虐的那个人有本事把暴风雨持续到现在。
  玉兰香的药,该感叹它名不虚传吗?
  玉卿书欲哭无泪,扶着床沿找鞋子,一扭身,扭出来一阵酸疼,疼的玉卿书立刻变了脸色。
  还是不想动……
  离开玉兰香的时候想动也没力气,现在有力气了可是身体各处的疼痛更加清晰起来,于是还是不想动。
  纠结着要不要起来这个问题,玉卿书维持着歪着身体的姿势,深深地叹了口气。
  门吱呀一声被小心地推开,玉卿书条件反射般迅速钻到被子里,结果又是一阵酸疼翻涌,他哀怨地盯着猫步进来的小厮,一口咬在了杨宏修的被子上。
  小厮进门来到卧房便见到玉卿书咬着被子恶狠狠地盯着他,吓出一身冷汗,忙低下头,说:“玉大人,少爷吩咐我们伺候您沐浴更衣。”
  “我自己来就好,你们把东西都搬进来,然后走吧。”玉卿书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沙哑,喉咙中好像堵了块石头。
  小厮被他的凶狠模样吓到,连连称是而后退开。
  玉卿书缩在被子里,一直等到外面的小厮告诉他都准备好了然后关紧门窗,才挣扎着钻出来。
  他披着粉红色的锦被,没找到鞋于是干脆不穿,光着脚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到浴桶旁边,往里面看了看。
  水是温热的,冒着水气,旁边放了盛水的小木盆、皂角和毛巾。
  玉卿书试着抬腿跨进去,腿刚抬一半就抬不起来了,努力了半天,只能扶着浴桶咬牙。在屋子里扫视一圈,看到窗台旁的椅子,玉卿书微微松了口气,又拖着被子挪到椅子旁边,一抬眼,和一只鸟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八哥?
  八哥歪着脑袋看着他,一言不发。
  玉卿书与八哥对视片刻,轻轻笑开,伸手把笼子放到椅子上,一同拖到了浴桶旁边。
  把被子丢在地上,小心地踩着椅子进了浴桶,热水包裹全身,玉卿书仰着头,舒了口气。
  在水里泡了一会儿,玉卿书想起八哥,慢慢凑到浴桶边上,攀着桶的边缘,继续与八哥你看我我看你。
  杨宏修赶到家,听说玉卿书正在他房里沐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心下一惊,匆匆来到自己房里,果然见到玉卿书正闷在水里吐泡泡。杨宏修慌忙把人捞起来,就见玉卿书皱着眉头咬着牙说了一句,疼。
  他又把人放开,才想起自己身上的是官服。
  玉卿书睁了眼,趴在浴桶里看杨宏修到内室换衣,寻思着药效怎么也过了,这个人居然没倒下,不由胸中怒火汹汹,心下暗骂:不愧是武将,体力真他妈的好!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玉卿书愤愤地问。
  杨宏修回身看他,一脸茫然。
  “你就什么感觉都没有吗?”玉卿书更加愤怒了。
  杨宏修脸一红,看着他,想了想,答:“感觉挺好的啊……”
  杨宏修的话像把铁锤一样咣当一声砸到玉卿书脑袋上,玉卿书顿时有一种热血冲脑眼冒金星的错觉,随手抓起身旁的小木盆,对着杨宏修用力的丢了出去。杨宏修倾身向前,努力一捞,把小盆接住。
  尽管扔处的木盆离目标还有一段距离,玉卿书却因为用力过猛而抽搐不已,悲愤地扶着自己的手臂,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杨宏修已经换好了衣服,才有机会仔细看他的房间。
  床上是他的被褥,被子的一角已经沾了地,浴桶旁边是玉兰香那床粉色的锦被,胡乱的扔在地上,有些部分已经浸了水,被子旁边是浴桶,浴桶紧挨着他的椅子,椅子上放着他的八哥,都被水淋过了。
  玉卿书缩在水桶里,闷闷地说了声:“凉了。”
  杨宏修虽然疲惫,还是笑着说:“你等下,我帮你换些热水过来。”
  玉卿书靠在浴桶里,看着杨宏修出去又进来,进来又出去,帮他兑了热水,身体周围又暖了起来。
  “这样行吗?会不会太热?”几次来回之后,杨宏修挽着袖子,抹了把汗。
  玉卿书沉在水里,垂着头不说话。
  “怎么了?”杨宏修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关切地问。
  玉卿书看着杨宏修一脸没事人似的表情,特别想冲上去咬他一口。
  “杨宏修,我们可都是男人,”玉卿书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是用来让你一解燃眉之急的,以后怎么办,要当没发生过还是再也不要来往,你怎么能连句解释也没有?”
  杨宏修微微一愣,缓缓地抽回手,低头想了半天,才说:“子奚,一时之间,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后要怎样。”
  玉卿书恼恨至极:“还能怎样?要么当没发生过,要么从此断绝往来,难道还要我像玉兰香的小倌一样,接着承欢于你不成?”
  “我不可能当没发生过,但也不想与你断绝往来,更从未将你当作风尘场所中卖笑为生之人。”
  “那你想怎么样?你们打仗的不是最讨厌婆婆妈妈犹豫不决吗?你倒是给我句话啊!”玉卿书气急,直接把水撩到杨宏修的脸上。
  杨宏修没躲,闭着眼被淋了个正着。热水一浇,气血也跟着翻涌,杨宏修一把抓住玉卿书的手腕,怒道:“先招惹上我的人是你,带我去玉兰香的人是你,玉兰香的茶里有问题你也知道,凭什么把气都撒到我头上?”
  “我知道你灌酒我怎么知道你灌茶?正常人会那么快喝完一壶茶吗?”一提到茶玉卿书倍感冤枉,“是你自己大半夜的对着月亮发春!我是帮你才带你去玉兰香!我说给你找个姑娘你又不让,我说你会后悔你又不听,凭什么我不能把气撒到你头上?”
  玉卿书不顾疼痛,用力去挣,却没能把手腕从杨宏修手里挣脱出来。
  “放手!”玉卿书沉声怒喝,杨宏修却越攥越紧,玉卿书眼看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红,肿胀的酸麻感异常难受。
  杨宏修盯着他,骤然冷下来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凌厉。
  “好了,算了,我当被狗咬了一口行吗?”玉卿书被他盯着全身发冷,觉得温水好像一下子就变凉,泛起阵阵微波,在身边撩拨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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