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家千金

第3章


谢大贵道。
    谢家二老与南宫无虑开始讨论下聘纳彩等细节,没注意廊下鬼鬼祟祟的身影迅速离去。
    荷香本来想到大厅向老爷夫人做例行报告,还没进厅,她眼尖地瞥见南宫无虑在座,直觉感到三人脸色凝重,所谈之事多半与谢玉莲脱不了干系。
    南宫无虑求亲、老爷许婚,全被他偷听到了。
    顾不得其他,荷香踩着碎步快速回到谢玉莲闺房。
    一进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荷香,急匆匆向谢玉莲报告适才所闻。“小姐发生大事了!”
    “何事?瞧你喘的,一路跑来的吧!”谢玉莲悠闲地说。
    “老爷夫人在前厅……”荷香说了几个字,停下来拍拍起伏不定的胸脯,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你先歇会儿,慢慢说。”指指身旁椅子,谢玉莲示意荷香坐下休息。
    “是。”荷香领命落座。
    “是坏消息?”
    “不,应该算是……好事一桩。”荷香不大有把握这件许婚对谢玉莲而言是好是坏,有点不安地回答。
    她看得出小姐仍然心系南宫无极。
    “说吧!”好消息?谢玉莲漠然一笑。
    这三字与她绝缘甚久,几乎有点陌生。
    “老爷他们在前厅谈小姐……的婚事。”
    “我的婚事?”谢玉莲惊得立刻站起,不小心碰倒茶杯,杯子滚落桌沿,碎片掉了满地。
    爹娘把她另许她人?
    “小姐,小心被碎片扎伤哪!”荷香变腰收拾残杯破片,一面想把南宫无虑的事告诉谢玉莲。“而且,对象是……”
    “够了,别再说下去!”
    谢玉莲失控地大叫,荷香赶紧咽下即将出口的“三公子”数字。“小……小姐?”看小姐脸色苍白的吓人,荷香不禁紧张了起来。
    “你先出去,让我静下来想想。”
    “是。”荷香顺从地退出房门。
    临走,她不禁想到,自己先把这事告诉小姐,是不是做错了?小姐几乎受到极大打击……
    或许她真不该多嘴。
    谢玉莲气得眼冒金星,瞬间一阵晕眩使她不得不跌坐床沿,闭上眼,她调整自己纷乱的呼吸。
    要她再嫁一次?
    谢玉莲知道爹娘定会选择与谢府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不论外表内在都配得上她的男人。
    但却不是她亲自抉择的。
    难道,被抛弃过一次,她就成了家人的烫手山芋,只想早些丢出去?
    如果是以前,爹娘一定会先和她商量,确定她的意愿后才决定如何答复上门求亲的人。
    现在……
    她连表示意见的权利也随着那场逝去的婚礼一块儿消失?
    说什么她都要反抗到底!
    下定决心后,谢玉莲开始思考对策。
    既然爹已答应人家的求婚,就算请求解除婚约,两位老人家会同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要她乖乖做第二次新嫁娘,却又万万不能。
    只好采取激烈点的抗争手段了!
    留书出走!
    谢玉莲兴奋地想着,父母低头认错的一幕浮现脑海。
    她马上坐下来写信。
    写完,谢玉莲一鼓作气地决定,要走就立刻离开!
    收拾了小包袱,她突然想起,自己这副富贵千金装扮太过抢眼,万一被认出来可大大不妙。
    男装吗?她咬牙细思。
    到哪儿找一套男装应急呢?出府再买是下下策。
    有了!谢玉莲击掌。
    记得荷香前几日闲时说过,府里这次天正在募集旧衣,老爷打算命这些衣服救济灾民……正好拿来救济她这位逃家难民。
    观察房外四周,确定无人在附近徘徊后,谢玉莲往后门方后而去。
第二章
    清晨,路上行人稀少,大部分人们还在睡梦中。
    城外十里的小径上,谢玉莲快步走着。首次穿上男装,行动间似乎有点局促。乘夜离家还不到半天,谢玉莲已经开始后悔了。
    这松垮的衣鞋,穿在身上简直是受罪嘛!
    她堂堂一位金枝玉叶的贵家小姐,居然得穿着不但半分美感都没有,且根本不合身的衣物,还得连夜赶路离开从小生长的家乡。
    有生以来,谢玉莲头一次自己一人出远门。
    原本心中那股豪气也随着越走越偏僻的小径而点滴流失。
    仔细想想,实在太疯狂了!
    虽然没人能占自许精明能干的自己一点便宜,但他毕竟手无寸铁,单身女子在江湖上独闯之事颇有耳闻,可不是她这种人比花娇、柔弱堪怜的美女能做的。
    谢玉莲步伐放慢,踌躇着是否该就此踅返,最起码该带荷香一块儿上路才是。唉,昨天冲动下没想清楚,真是一大失策啊!
    回去吗?谢玉莲转头向望来时路。
    天已大亮,府里人想必已发现她失踪的事实,荷香一向在清晨送刚采的花露到她房里。这下可好,她说什么都不能回去了!
    离家出走不到几个时辰就弃械投降,爹娘哪可能重视她的反抗?如果她早点踅返,还能在大家发现前装做什么事也没发一,再想法子别寻他途解决问题。
    现在,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盘算完毕,谢玉莲继续前行,却发现自己胡乱选择的小径不知不觉间弯向树林,四周除了鸟虫声,别无他人。
    人迹罕至的树林,单身独行的弱女子,如果此时有人出声挡道……不是强盗还是什么!谢玉莲心惊地想,脚步颠踬起来。
    用力摇摇头,壮胆般握紧拳头,谢玉莲深吸口气,抬头挺胸迈着大步前行,没事的,她不可能这么倒楣。
    走着,前方一棵大树吸引她的视线。这么粗的树干,就算树后头藏着个人,从她这边也绝对看不见。
    不,她又多心了。谢玉莲心虚一笑,想绕远点不经过那颗已她疑窦的林树,举步右行。
    “站住。我等你上门好一段时间了!”树后传来声响,是男子的语音。
    谢玉莲在惊失色,惶惑中回头急视,只来得及看见来人身穿青色长袍,一双手已搭在她肩上。
    糟糕,她被强盗抓住了!劫财事小,万一是劫色……
    早知道她今年远势这么差,她绝对不乱跑的……
    忧急攻心之下,谢玉莲顿时失去意识。
    这小子太容易受惊了吧?贝天豪望着怀里昏迷不醒的谢玉莲心想。
    为何一看到他就昏了过去,他很吓人吗?
    贝天豪抱着谢玉莲,来到刚刚隐身的树荫下,放下谢玉莲后继续注视来路。他是县衙的捕头,得到消息埋伏在这,准备抓拿马上会取道南逃的杀人要犯。
    没有要犯的脸形图,贝天豪只能凭直觉抓人,而一般人很少会故意走这种难行的密林小径,他只要以逸代劳应该就能抓到目标。
    等待大半夜,他正怀疑消息来源是否正确,何以无人经过此径,犹豫是否撤退另寻良机之际,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自远处慢慢接近。
    贝天豪喜出望外,心想终于能完成任务,出声喝阻似乎看出不对劲想绕道的人,没想到还没打上照面“他”就不省人事了。
    这哪是他要缉拿归案的要犯?
    贝天豪仔细端详身旁双眼紧闭的陌生人,秀丽的容颜、即使昏迷依然透着不安的眼角、纤细的身形,在在显示此人不是他等待的对象。
    这家伙要是敢杀人,天底下岂非到处都是逃犯?
    凭他办案多年的直觉,事有蹊跷。
    莫非他得到的是假情报?贝天豪眼一眯,不悦地想。
    这个犯人叫王七,杀死丈母娘全家后逃逸无踪。他原本是个屠夫,生性嗜酒,街坊目击王七醉醺醺拿着沾满血的凶刀从死者住处走出。
    案发后之近两个月,捕快们找不到王七藏身处,被害人家属上告京师,累得他这位总捕头不得不背起限期破案的压力。
    前天,他接获有人密报王七打算在这两天偷偷南下避刑,若被王七顺利逃离,以后要抓他难上加难,他贝天豪数年来以血汗辛苦建立的威名也毁于一旦。
    身为城里第一名捕,他的威名传遍大江南北,只要案件发交到他手里,便如同县令拍堂宣布结案一般。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名犯人从他手下走脱过。
    能建立显赫功绩,他赁藉的不只是高人一等的武艺,更是由于他艺高胆大的行动力与瞬间决断的敏锐判断。
    布下陷阱等待老虎上钩,没想到误抓了一只小猫。贝天豪不由轻轻叹息。
    唉,他要找的人到底在哪里啊?
    “小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荷香焦急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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