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父亲顿了顿,继续态度万分诚恳地允诺道:“请亲家放心,小阔妈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过了这几天我们就回乡下老家去,就让丹丹回来好好和小阔过日子吧!”我见父亲竟如此低三下四地进行妥协让步,心里万分难受,忍不住当着丹丹父母的面,一股脑地把丹丹对我爸妈的态度都说了出来,而且临了我还让他们二位换位思考一下,说如果换成了是我,将来对他们也这样,他们会怎么想?父亲见我对岳父岳母如此不敬,禁不住大声喝斥我说:“混账!怎么能和长辈这么说话?一点礼貌都没有!”我看了看父亲,然后倔强地对丹丹的父母说道:“你们也什么都不用说了,回去告诉你们女儿吧,我死活不和她过了,铁定了心和她离婚!”说完之后,我转身一摔门走掉了,留下了丹丹的父母坐在那儿大眼瞪小眼,惊讶地面面相觑。
当天晚上,由于我要在单位值班,所以没有回家。第二天早上,当我为父母买了早点赶回家时,推开家门我惊呆了,家里竟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不知什么时候,父母搬走了,我知道善良的父母不想再给我添任何的麻烦,他们不和我打声招呼,就偷偷地走了。我看着被打扫得万般整洁的房间,就连母亲曾经躺过的床,那床单都被换成了新的,我的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我一屁股坐在房间的中央,止不住号啕大哭……我的心里真的很憋屈,不知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我想尽一点儿子的孝道都会这么难,难道是我前世做了什么孽事,老天今生有意来惩罚我?
父母搬走后,丹丹也没有马上回到家里来,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打了几个电话给她,欲和她商量离婚的事情,她都置之不理。见她如此态度,我也住到了办公室,十天半月不回家一次,懒得再面对任何让我无比伤心的所在。一般有空的时候,我都回乡下去看望母亲,顺便给母亲带些必备的药品。说来也怪,自从母亲回到乡下后,病情竟好得很快,渐渐地居然能拄着拐棍下地走了。每次见我回去,母亲都会简单地和我说说话、拉拉家常,似乎照这样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她会完全康复的。眼见着母亲的病一天天逐渐好转,我的心情也随之好了不少,继续不惜借钱为母亲买药治病,我相信在我的努力下,一定会让母亲重新像个正常人一样,开始她新的生活。
这时春节已经来临,到处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息。丹丹的父母给我打了几次电话,意思要我去他们家里过年,但被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说这个年一定要陪我自己的妈妈过,哪里都不去。农历的正月初三是我母亲的生日,恰好那天我又要值班,为了能够好好地给母亲过个生日,我和单位的同事串值了一天。那天我买了一个100多元钱的大蛋糕,连同姐姐、姐夫、小外甥一起为母亲庆祝生日,在生日蜡烛燃起的那一刻,我们一起对着已经56岁的母亲说道:“妈妈,我们祝你生日快乐,早日康复!”我看到母亲的眼睛烛光的映照下,泪光闪闪。
新的一年过后,刚上班没几天,局政治处聂主任就找我谈话,说局里已经决定抽调我到政治处工作,要我第二天就去报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工作变动我深感意外,一时回不过神来,赶紧给在政治处工作的杨彪打电话,急切地问他说:“老大,局里抽调我去政治处工作这事你知道不知道?”杨彪回答说:“当然知道,就是让你来干我这摊活的,写材料!”我疑惑地问:“那你干什么去?”杨彪说:“市委王书记已经找我谈话了,要我回市委工作,这几天就报到。”我禁不住哦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但转念一想不对,赶紧继续问道:“那局里怎么知道我写材料行呢?”杨彪听我这么问,电话里骂道:“操,不知道都怪了,你上次写的那篇破文章,连春城市局都惊动了,人家说有机会要见见你小子呢,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物,竟然这么敢说话!”我听了之后禁不住冷汗直冒,胆战心惊地问道:“我那文章也没写什么啊,都是些大实话,不会得罪什么人吧?”杨彪听我说完之后,哈哈大笑,嘴里骂道:“瞅你这点出息,怕什么啊?能有什么事?你那也是从工作角度出发,也是为了这摊事业好,实话对你说吧,人家市局非但没有批评你,当得知你还是抓获杀人犯的三等功臣时,还当即表态,建议局里要重用你呢!”我听了之后,将信将疑地撂了电话,心里直嘀咕:“难道我徐阔命运转机的时刻就这么到来了?我怎么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呢!”看来这人生果真是太神奇了,处处都充满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2004年3月15日,我正式从东山派出所调入了榆林市公安局政治处。临走那天,同事赵志刚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道:“我早就看出你小子有出息,将来发达了可别忘了你哥哥我啊!”我看到老赵一脸阳光的笑容,想到了我们一起抓逃犯的情景,禁不住感动地握了握他的手说:“放心吧哥哥,无论到什么时候,咱都是好兄弟!”
当我终于很意外地坐到了公安局政治处自己的办公桌前,禁不住心潮澎湃,这时我更加坚信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年轻人应该努力向上,踏实工作,虽说这个世界腐败现象严重,很多歪风邪气充斥了每一个角落。但是,我们要坚信,人间正道是沧桑,只要你拼尽全力地去争取、去努力,总会有回报的。
由于我的文字功底好,再加上悟性高,政治处的工作我干起来是得心应手。虽然平时整理材料、统计报表、下乡调研,我也忙得不可开交,但相对于基层派出所来说,毕竟会好许多。我再也不用深更半夜睁着朦胧的睡眼去处警了,再也不用顶着酷暑严寒挨家挨户地去登记户口了,甚至不用去面对犯罪分子的狡诈,不用再看受害人那惶恐无助的眼睛。我很庆幸自己远离了这些,因为那每一次艰难地面对,都会让我的心灵震撼一次,我真担心如果再在那种环境中工作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疯掉!
正式调转的当天晚上,我买了一瓶二锅头,回到了乡下老家,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我的父母。然后我和父亲就着两个咸鸭蛋,一盆子烩酸菜,畅快地对饮了起来。那时,我看到母亲像个没病人似地坐在炕上,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们。我的心里感慨万千,我真想说:
生活,其实你是一杯烈酒我用青春和热血来将你啜饮仅仅是啜饮浅尝辄止中我在品味超脱
生活,其实你是一壶浓茶我用泪水和激情将你浸泡仅仅是浸泡茶香四溢中我在感受苦涩
生活,其实你是一支香烟我用生命和无悔来将你吮吸仅仅是吮吸烟雾缭绕中我在咀嚼失落
噢,生活你就是一首饱含了苦辣酸甜的歌
[44]
丹丹家听说我先是立了功,后来又被调到政治处工作,深感意外。没过多久,丹丹的父母就拎着礼物,大包小包的去乡下老家探望我的母亲。当然,他们此行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极力撮合我和丹丹能够重归于好。这些都是我事后知道的,因为有那么几天,父母总是催促我去丈母娘家把丹丹接回来。我有些纳闷,就问:“为什么要我去接?我还想着要和她离婚呢!”他们就说了丹丹的父母来家里的事情,并且再三强调人家还是很有诚意的,要我凡事应该以大局为重,说什么有个稳定的婚姻对于一个人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其实,我明白父母的心思,老人们一辈子为人善良,在他们的观念里面,离婚属于大不道的行为,无论儿媳妇多么不孝,他们宁可苦了自己,也不会挑拨离婚的。我面对父母企盼的眼神,毕竟心有不忍,于是就含糊其辞地说:“这事等以后再说吧,走一步看一步好了。”父母听我这样表态,也就没再说什么。
周严冉那天来看我,居然开了一辆崭新的韩国现代轿车,我很惊讶地问道:“怎么?难道真的收破烂发了大财?鸟枪换炮了,开起高级轿车来了啊!”周严冉白了我一眼,不屑地说:“活该你受穷,你就后悔去吧,当初给你机会你都不把握!”我苦笑了一下,心想也是,咱他妈的天生就没有那发财的命。周严冉看我一副瘪茄子样,满是同情地说道:“要不,我再给你一次赚钱的好机会吧?”我说:“什么?你说说看!“周严冉说:“我把这20万的轿车8万元卖给你,然后你再转手卖掉,保准你赚大钱!”我奇怪地问:“哪有这等好事,那你怎么不自己去卖啊?这车该不会是走私来的没有手续吧?”周严冉诡异地笑了,伸出大拇指说道:“不愧为干警察的,真聪明!不过你放心,这走私车不同于盗抢的车辆,只要你路子广,上了牌照没有人来追查的,现在你们公安局好几个人这么干呢,可谓是一本万利!”我使劲摇了摇头说:“不!这违法的事情我可不干,心里不踏实。”周严冉说:“有什么不踏实的,现在的沿海城市,哪一个不是靠走私发达的?你别听国家怎么喊打击走私,其实背地里那些官员都在喝走私的油水呢!”我说:“那是个别现象,厦门远华的赖昌兴牛逼不,不也照样被查了么?”周严冉眼珠子一翻,不服气地说道:“赖昌兴是他倒霉,现在有多少个赖昌兴还不是平安无事地过着逍遥的日子么?况且,人家公安部副部长李XX比你官大不?不也照样和走私分子打得火热,就你脑瓜不开窍”我说:“瞧你这点出息,怎么专门向这些被判刑的阶下囚看齐!”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