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

第74章


  两个时辰后,小童端了热水进去,床上只有风公子了,小童以为他累及睡下了,便想拧了巾子去给他擦擦,睡料床上的人儿两眼大挣,听见响动就问,
  “小泥巴,她还在么?”
  小童知道,他问的自然是那李小姐,“在的,月公子探了会子琴,现下还没走。”月公子就算那身子比不上自家公子,但那一手琴探得是极好的,霜姨说过,要想迷住一个女人,光有床上功夫可是不够的,便怜悯的看像自家公子。
  确见他并不是刚才的激动,哦了一声,淡淡的说,“行了,你下去吧。”试过了,没用呀,想的还是她,明明是不相上下的气度,明明是高她一等的地位,但是……她肯定是不稀罕自己这肤浅的货色,连要他的欲望都没有吧……
  月公子果然得了女人的喜欢,连着十天都是李小姐的场子,这李小姐还砸了银子包了一个月下来,就算她不来,他也不用接别人的场子。
  被包养一两个月,自然不是第一次,然而,如此幸福喜悦,却是第一次没有错,尽管李宥然也有不来的时候,但是,但凡她来,都会听琴谈心,温存宠爱,她说,他的琴可以让她忘却忧愁,她说,他的琴让她心生平静,她说,他的人让她勇往直前,她说她喜欢正真的自己,她说,再不让他辛苦……究竟要怎样一个人,可以让他如此感觉到被需要,可以让他如此尽情做他自己,可以让他如此的幸福。
  他不是没有看到飘风脸上的落寞,他不是不知道她之前在风苑里,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这样的女子,他好不容易才遇到,要放手么?绝不!
  尽管在当家的面前,他也不是能妥协的。
  “说,她在你房里就是听琴?”帘幕后面的,就是他们新到的当家,连霜姨都毕恭毕敬,但此时,他的声音,却过于急切了吧,同样是男人,他知道,那不是简单的急切。
  “当家的,小姐们来了这里,当然不只是听琴了。”她不似一般人的猴急,她尊敬他,但是,他不会让外人知道。他要让全楼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人。
  帘后的人捏着手里是手卷,紧紧的……“哼,是么?上过风儿床的人,你都能夺了来,月儿如此手段?”
  “都是霜姨教的好!”他不在意她上过风儿的床,女人,谁没有过去!
  帘后的人牙关紧咬,差点撕开了手里的卷子,鼻子里冷哼出来,有失当家的风度,“别那么得意,你以为可以长久么?注意她有无其他动机。”
  他总是感觉,女人这番动作,并不单纯,何况,她现在外面的动作都停了,之前在洽谈的铺子全部都不要了,她那些人,也不四处打探了,他能够感觉到,她在酝酿什么。
  他就不相信,她的爱,如此轻易就能得到。
  情敌
  同样是飘香楼后面的独立小院,院上写着个月字,房屋内灯光暗沉静谧,仰躺在塌上的男人白色的衫子打开,一只细嫩的腿垂在塌边赤脚用脚尖点在地上,隐隐颤抖,腰侧倒是挂了雪白的衣衫,露出一片的胸膛,伏在他身上的女人衣衫整齐,头靠在男人脖子里轻轻亲吻,一手扶在胸膛上,另一只手顺着垂在地上的那只腿像上缓缓摸去……
  粗糙的手心引得男人的腿稍稍向内躲,刚好贴在女人冰冷的衣料上,刺激得他一抖,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正好那手刚好探到重要地方,脑中诡异的想起了当家的话……
  你以为会长久么?你以为会长久么?
  便一把推开身上的女人,三两下拉起自己的衣服遮住身体。
  他自在这楼里,五岁学琴,十五岁上台,三个月后卖了身子,三年来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凭的,是他的琴艺和高傲的气质,往往让人可望而不可即,他见多了女人们对他趋之若鹜,而一旦得到,边弃之不顾的。
  李宥然被他推开,也不脑,也不意外,反而温柔的一笑,“对不起,吓到你了,别怕。”边说边慢慢的将他拉过来圈在怀里轻轻扶着背安慰……
  好一会儿,才走出院子,出了飘香楼。
  “出来吧。”一个时辰,真亏他呆得住。
  黑暗中,长身如玉的男子一身黑衣手握长剑,稳稳的走了出来,站在李宥然面前,两眼直直盯着她,李宥然要仔细从中找出些怨恨来,没有。不由得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是凭什么如此相信自己不会做什么?
  “房顶上冷么?”李宥然面露微笑,心情不错的样子。虽然是四月天,天气转暖,可是夜里的潮气还是很重的,何况是趴在瓦砾上。
  男人抿了一下嘴,老老实实的说,“有一点!”
  冷还不回去,天天这么守着,可惜这人执拗得有够让人束手无策的,便摇摇头,“走吧,先送你回去。”不等男人回答,转身先走。
  果然,后面的人乖乖跟上。
  “今天累么?”青天照不爱说话,两人在一起,往往是李宥然暖场子。
  半轮弯月,凹凸不平的石板路,狭窄低矮的巷子,偶尔穿出的野猫,两个长长的影子,这样的路,一直走,也是不累的。
  青天照摇头,想起女人可能没看见,又低低的说,“不累。”说完,才发觉女人的问题不是那么简单,边谨慎的又看了李宥然一眼,女人却两手负在身后,并没有来看他,嘴角倒是依稀是个微笑的角度。
  很快就到了将军府,因为后门靠青天照的院子近,离李宥然的东街也近,所以没有特别的事情,他都是走后门的,后门巷子窄,巷口两颗巨大的榕树,枝头伸出很远,此时,正好替两个年轻人挡了头顶月光,悉数的印出几点斑驳的影子来。
  “好了,进去吧。”女人这么说。
  “可是……”男人犹豫着
  “放心吧,我两步就到了。”女人耐心不错,由着男人磨蹭。
  “你明天还去么?”男人原来是要问这个。
  女人起了歹念,反问道,“你明天还来么?”
  谁知男人老实芭蕉的回,“嗯,来的。”完全是一副风吹雨打地动山摇都不会改变的样子。
  女人终于心软,将男人垂在身侧冰凉的手握在手里搓起来,还碰到嘴前呼了一顿热气,三两下将那手弄暖和了,哄小孩儿一样说道,“快,别又凉了,手凉之前给我钻进被窝里,知道么?”
  男人抿嘴笑,眼光在斑驳的月影下一闪一闪的,使劲一点头,脚尖一点,翻身跃进将军府,那架势,是真正要敢在手凉之前进被窝的。
  哎……女人笑着叹了口气,然后眼角一动,渐渐隐了笑意,面色回复往日的平静,转身离去。
  待她刚好走过巷尾,另一颗榕树下,缓缓走出一个人影,怅然得盯着将军府内,许久,暴戾的盯着李宥然消失的方向,许久,许久……
  第二天,飘香楼里迎来了贵客,进门就是用上千两的银票砸的,何况还是个气宇轩昂的小姐,霜姨头昏眼花,脚步虚浮,谁还跟银子过不去呀,绕是月儿被人包的了,客人点名要,也死拉了出来伺候着。李宥然给银子的时候,可只说是养月公子的,可没说不能出场子。
  月公子抱着琴纠结着眉头进屋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是一脚踏在软塌上斜坐着的女人,特别是那两眼,他只对上一眼,边赶紧低头避开,那样的眼睛,是要吃人的呀。随即瞟了一眼女人身后站着的两个魁梧的女人和那腰上的大刀,心中颤抖,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终究是见惯了的人,仪态万千的走过去,款款施礼,盈盈坐下,拨动琴弦试了音,便弹奏起来。却始终都能感觉到女人扎在自己身上针尖一样的眼光,飘月当然知道,那不是迷恋,是仇视。
  心中一慌,当当两声,错了两个音。
  啪的一声,琴桌前一个酒杯四分五裂,碎屑飞到他的裙子上,他一抖,急急跪下,再也不敢弹奏。
  “这般货色,还是四公子?”女人冰冷的语气夹杂着蔑视,一点一点的靠近,飘月两手有些颤抖,心里也明白了,这人,不是来听琴的。
  刚想玩,眼前就出现一双靴子,那是军靴,他认得,那靴子往上一抬,往下一落,他手上便是专心的疼,肩膀也止不住颤抖……
  “这么没用的手,要来做什么?”
  女人见跪趴在地上的人淡薄的双肩虽然不停的颤抖,但是嘴上既不呻吟也不求饶,眉目一冷,脚上用力,男人咛的一声全身趴在地上,尽管知道无用,另一手也下意识的扣她的靴子,想减轻一下手上的痛楚,女人脸上有了一丝快意,又是一碾。
  “啊……”飘月再也忍不住,凄厉的惨叫起来。
  “哎哟,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回事啊……”霜姨听见叫声,推门进来,被屋内的样子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安抚,“哎哟,我的好小姐,月儿这是哪里对不住您了,老奴陪个不是,求求小姐脚下留情啊……”辛苦培养出来的,就是那双手金贵了,要是毁了,亏的还不是自己。
  不等她说完,旁边一人走上前来,一卷银票砸过来,霜姨一愣,捡起来大略一数,妈呀,有一万两,同情的看着抖动的人儿,月儿啊,不是霜姨不救你,人家这是存心要费了你啊。
  一时之间为难,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
  女人毕竟是军人,对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没有太过的兴趣,脚上一松,“那就叫那个风儿过来看看吧。”对企图爬起来的人缓缓说道,“咦,我有让你走么?”
  飘风进来的时候,瞄了一眼重新跪起来的飘月,若无其事的靠到女人边上,女人又淡淡的出声让飘月弹琴……
  李宥然推门进去的时候,飘风坐在女人腿上用赤脚刮着女人的小腿,头靠在女人脖子上轻轻的舔,二人面前的琴座上,飘月一只手已经血红的模糊了,血留了一琴,慢慢的向下滴……
  直直的走过去,一脚将琴踢翻,一把拉起人来就要走,面前已经齐刷刷的堵了两个人,二话没有,欺身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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