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

第78章


  好不容易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书漫又被人叫醒,女人穿戴整齐,一件一件的给他穿衣服,“乖,起来,带你去看一个人。”
  两人穿着夜行衣,李宥然又给他批了个大大的黑斗篷,连脑袋都罩住,才引着出门。十三在门口等着,见二人出来,便低声说,“主子,探好了,路上无人。”
  秦书漫略有紧张,但是李宥然握着他的手,拉着他急步穿过大街小巷时,他又平静了下来,直到两人进了一个院子,然后轻轻敲开一个房门,秦书漫拉下斗篷,见到前面的人的时候,才止不住的又激动起来,扑上去,哽咽的叫,
  “爹!”
  然后一一又叫,“娘,罗叔。”
  房间不大,李宥然关了房门,跟李郁凤点了点头,便抱起仍旧还在熟睡的砚离进了内屋。
  他们也并没有呆多久,李宥然拉起秦书漫就要走,秦书漫尽管依依不舍,但是还是懂事的,女人半夜带自己来,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了,便擦了鼻涕眼泪安慰自己的爹
  “爹,你别想她了,她既然收了新的夫郎,必然是不要我们了,你就在这里安心住着,我再来看你啊。”
  然后又对李郁凤说,“娘,罗叔,你们保重。”
  等二人再重新回房,秦书漫总算是安慰了一些,小心的问,“你什么带他们过来的?”
  “前段时间让小九去的。”不弄过来,迟早被人找去了要挟自己,既然有弱点,那就要藏好,既然藏不住,那就要保护好。
  “那……大哥和妹妹呢?”
  “还在找。”有点线索了,李云风可能是去了绯国,她却没有说出口,一是她本来就是不喜欢交代自己的事情的人,二来,没有确定的事情,只怕是空欢喜, 心疼的看着秦书漫肿得像杏仁一样的眼睛,柔声说,“你再睡会。”
  “那你呢?”秦书漫一把拉住女人转身要走的衣角,他怎么感觉有事要发生?
  “天快亮 了,我还有事。”说完便走。
  秦书漫并不知道,李宥然先是去了飘月的新住处,当天晚上就住进了飘香楼,当晚,也没有回来。
  第二天,整个飘香楼都在穿情深义重的李小姐留宿在雪公子房间的事情。
  “哼,那贱人走了哪门子运气,入了李小姐的眼。”之前风风雨雨风月二公子的事情,使得楼里的公子对李宥然趋之若鹜。
  “什么运气,我看是霉运,李小姐玩过了照样得扔。”
  “哈!你倒是想让人家玩,可惜不入人家眼呀。”
  “嘻嘻嘻,是啊,残柳,你那脸,不得吓着李小姐呀。”
  “我呸!老子吓人,老子比你个骚蹄子干净!”
  “你!你干净!你干净要叫残柳!”
  ……
  “当家,歇歇吧,你都站了一夜了。”霜姨心疼的看着窗前的男子,淡薄的双肩,昨日的发髻,赤着的双脚,握住窗沿上骨节分明的手。
  “霜姨,你说她是真的风流么?”他明明清楚的记得她淡然的样子,他明明见过她深邃的眼睛,他明明亲眼见她宠爱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个流连花丛的人呢。
  “哎……这人哪,说不准的……”霜姨为难的搓手,轻轻上前扶住男人的两肘,将他放在床上。世间女子,哪有几个专情的,繁花似锦,谁人舍得。
  “她定是为了引我出去!不对,她定是知道了!你说,她是不是也想要我的钱?不应该,霜姨,我去见她吧,她看见我一定会---”
  “子杰!”霜姨打断断断续续的男人,“你明明说了她对你无心,引你出去做什么?陆大夫只为飘香楼看病,怎么会将你有身子的事情传出去?她都不知道你是赵家当家,怎么知道你有钱?她看见你,就算喜欢上你,那也只是一副皮囊啊!”
  男人沉默的地下头,不过一会儿,脸色一变,几分泠然,几分决断,“哼,有什么了不起!以为我会稀罕吗?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
  是啊,爱情面前,你不过一个女人罢了,凭什么让我神魂颠倒,我不过一个男人罢了,何苦总是魂牵梦绕。
  得不到的,我赵子杰也不稀罕要。
  ……
  青天照给青雅桐又灌了一次内力后,稍作休息就往李宥然的院子走,他听下人说里李宥然昨夜留宿飘香楼,有些不信,要去院子里找她。
  走到半路,一个乞儿跑到面前,跟他说,“青天公子,我们主子请你到芙蓉楼一趟,有事商量。”
  芙蓉城的乞丐,自认一个主子,那就是李宥然。
  青天照点头,转身去了芙蓉楼。天色尚早,芙蓉楼刚开门,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掌柜的和一个小二,掌柜得亲自从桌子上掀了根板凳给青天照坐下,小儿隐情的倒了壶热茶,热气妖娆得在茶杯上跳舞。
  “青天公子,你稍等,李小姐说她待会儿就到。”掌柜的和气的说。
  “好。”青天照点了点头,将剑噹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少时,李宥然还没有来,他也不见不耐烦,随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一炷香后,慢慢觉得脑中开始混沌,心中一惊,偏头一看,眼中模糊,刚才的小二已经不知去向,只有柜台后的掌柜的微笑的看着他,他伸手一动,要去拔剑,人却先一软,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寻找
  还是飘香楼的后方独立小院,不同的是,院门挂着的牌子上,写着一个清雅的“雪”字。
  清晨的曙光透过半开的窗棂,雪白的沙纺后,一个女人交叉着双腿靠在床边看书,床上一个精灵一样的男子,支着胳膊侧卧在床上,眼中满满的好奇和质疑。
  少时,女人伸手右手将书翻了一页。 男人终于失望的叫道,“喂,你都看了一夜了,不烦么?”
  “看书怎么会烦,人看了书就会通情达理,不看书才烦。”
  男人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女人是在隐喻不看书的人才会无理取闹,让人厌烦。噎气不能发作,他可不想主动去验证了女人的话!不过终究气脑的坐了起来,
  “反正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就行了!”
  女人点头,倒是看不出来,还真有人被魏岚那只笑面虎骗了去。鄙弃的笑容还没有散去,房门口就急忙冲进来一个人,是老七。
  “主子,不得了了,师父不见了!”
  李宥然握书的手一紧,眼角一跳,终究是稳当住了,将书慢慢合上然后起身。
  “何时?何地?”
  老七小跑步跟在李宥然身边,喘气着回答,“早上秦主子醒来,想去将军府看那个小皇帝,到了将军府没有见到师父,便询问了一下,谁料下人却说青天公子早就出门去了我们院子,我查了将军府外的点,说的却有看到师父转出巷子往我们这里来了,但是我再查我们路上的点,却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师父……在这中间布置的所有的人今天都去领王公子发的善米去了,所以,没人看见师父去了哪里……”
  “他何时出的将军府?”
  “巳时!”
  现在已是未时,这中间时间太长了。李宥然皱着眉头,出飘香楼大门的时候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急步走了。
  “你去和老五确认一下他是否真的不在将军府,然后告诉十三,让她来找,就说我找她,她知道在哪里。”李宥然在路口的时候就跟老七这么说。
  西巷内,有一间普通民房,十三扛着米袋扣门三下,门开了,一个佝偻的老伯,
  “何事?”
  “卖米。”
  “多少钱?”
  “十三。”
  “如何付?”
  “月结。”
  “进来吧。”
  “放到伙房。”
  十三将米袋倒入米缸,将袋子四折放入米缸背后,这时门声响动,她转身低头,叫道,“主子。”
  李宥然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坐下,而是直接问,“如何?”
  “将军府没有,萧前辈也没有,东也不见了,的确失踪了。”
  “东也不见了?”
  “是的,但是在芙蓉楼门口麻石巷发现标记。”
  “芙蓉楼?”
  “是的。”
  “标记是否可以追踪?”
  “可以,金已经追去了。”
  “去了多久?”
  “半个时辰。”
  李宥然眉头紧皱,“你在这里等金传消息,我先去一趟芙蓉楼。”
  说完就走。
  正午早就过了,但芙蓉楼内还有三两人聚在一起喝酒,李宥然大步走过去,掌柜的热情如常,却不想走刚迎上去就被李宥然啪的一巴掌扇回来柜台上,撞得咚的一声巨响,柜台上的酒罐被她慌乱中哗啦一下全拨在地上,叮叮哐哐响了好一阵子,等她再摇头爬起来的时候,面前是一张大大的银票。
  “陈久,看好了,叫所有的人都出来站好!”
  银票后是一张冷酷的脸,和一双危险的眼睛,陈久心中惊讶,她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但面子上仍是镇定,计划着如何周旋为好,谁知还没开口,又被李宥然反手一巴掌扇倒在地。
  这一通动作,客人都跑了,由于李宥然平日里跟陈容关系是极好的,绕是李宥然这般冷着脸这一番动作下来,他们自己的主子陈容不在,也没有一个小二敢上前来的。
  芙蓉楼大门紧闭,十三从窗户上呼的一下穿了进去,走过跪趴一地的小二,和软在地上两颊红肿的掌柜,顺着一道长长的血痕,看也不看地上半晕半死的人,在李宥然耳边低声说,
  “找到了!”
  李宥然转过头来,“确定?”绕是十三,对上那眼睛,也不自禁的低下头,握紧拳头才忍住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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