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

第88章


  初夏的下午,阳光温暖,但是韩韵的两手冰凉。秦书漫不小心碰到那冰凉的手,知他心中定然害怕,便用自己的两手给他暖着,语气坚定的安慰。
  “韵儿,你放心吧,没事的,小五也很厉害的!”虽然他不知道那个半边坏脸的老前辈为何如此庇护着韩韵,但是他还是希望她不要有事。毕竟,无亲无故的韩韵,实在是太可怜了。
  韩韵僵硬的抬头看盯着一头阳光的秦书漫。
  这样一个身在阳光下的人,又怎么知道寒冷为何物。
  他知道,那老女人只是可怜自己;他知道,那老女人不过是在自己身上看到了别人的影子,但是,也好啊,有人疼爱,有人护着,有人出头,有人挂念……现在,连这些也要没有了么……
  终日里眼波流转的媚眼,此时,却是真正的盈满了悲伤……
  李宥然在房间一呆就是晚上,等她出来的时候,星星都出来了。秦书漫陪着韩韵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等。
  李宥然一出来,两人就急忙站起来,韩韵动了动唇,没有说出话来,倒是秦书漫急忙问,“怎么样了?”
  李宥然看了看那石凳子,冷着脸不太高兴,沉声说了句,没事,拦腰搂着秦书漫就回房。秦书漫不放心韩韵,扭头还想说什么,就见韩韵已经冲回自己的屋子去看施皎了。
  “哎呀,你把我放开!”秦书漫问施皎的情况,李宥然冷着脸不答话,秦书漫脾气上来,乱扭着就在女人怀里瞎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掉,心中不服,用上两分内力,居然被李宥然压了下来,便吃惊的望着女人,结结巴巴的问,
  “你……你……你哪里来的内……内……内力?”而其那么深厚?
  李宥然谈性不高,将男人往床上一丢,就坐到桌子上吃饭。
  秦书漫以前为了等李宥然吃饭被教训多了,后来干脆不管李宥然,自己到时间就吃饭,等李宥然回来再伺候着李宥然吃。
  他现在哪里顾得了管那饭,从床上一翻就起来,连爬带滚的跑到女人身边纠缠,“你说呀,你快说呀, 你哪里来的内力呀?”边闹边摇女人端着碗的左手。
  李宥然被他晃得伤口隐隐作痛,内力一股真气又控制不好,眼神一瞟,沉声一呵,“站好!”
  吓得秦书漫赶紧收回两手,乖乖立正站好,嘟着嘴巴看李宥然不紧不慢的吃饭。
  等李宥然饭碗中的饭少了一半,自己的胆子也重新凝聚起来了,他便又蹭啊蹭的,惦着脚尖又回到女人身边,软着身子趴在女人腿边蹲着,抱着女人的大腿,将自己的脑袋搁在上面,闪着自己乖巧的大眼睛向上从碗底去看女人沉沉的脸……
  女人不理他,自己吃着饭。
  他也不气馁,将女人的下巴越看越有味,最后随着女人的下巴,一直看着女人光滑的脖子,然后是胸部,闻着女人身上浓浓的药味,想着女人昨晚的样子,耳朵鼻子都是红的,却舍不得放开,就这么乖乖的趴着……
  李宥然喜欢乖巧的人,偶尔撒娇,偶尔发傻,这些,秦书漫正好自然而然的做到了恰到好处,此时,连李宥然吃完了饭,垂眼看他都不知道,兀自在女人的腿上心跳脸红,将李宥然烦躁的心情一扫而光。
  李宥然用手抬起那颗傻兮兮的头,“想什么呢?”
  “啊?哦……想……想你内力怎么来的呀?”秦书漫匆忙间掩盖自己的羞怯。
  李宥然也不介意也不揭穿,享受着他拙略的谎言,“想知道?”拿着骨头逗小狗一样的语气。
  那小狗摇着尾巴,留着哈喇子,兴奋的不停点头,“想,想,想!”
  “想是吧?过来,亲一下。”
  “讨厌!”
  “那算了。”
  “诶??”
  “干吗?”
  “就……就一下哦……”
  “嗯。”
  “啵……好了吧?”
  “我又没说那里,是这里。”
  “你……!!!”
  “那还是算了。”
  “等一下啦!”
  “快点,我还忙着呢!”
  “来了啦!”
  “这叫亲吗?不合格,重来!”
  “可是……”
  “我说重来就重来!”
  “好嘛!”
  ……
  软饭
  赵子杰浑浑噩噩的睡了一个时辰的午睡,中间梦到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儿时的布偶玩具,教习娘子的戒尺,娘亲严厉的眼神,父亲半夜哭泣的背影,一页一页厚厚的账本,四周都是奉承虚伪的溜须拍马,初次进宫面圣时地上的青砖,娘亲死时喷出的最后一口血,一个女人步步紧逼时脸上得意的笑容……
  可能睡之前收到青雅言要回来的消息,那些梦,都不是什么好的。等他留着汗挣扎着醒来的时候,霜姨居然说李小姐来看他。
  当女人推门而入,负手迎着下午的余晖走过来的时候,赵子杰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女人靠近,然后坐下,半天也没有反应。
  倒是童子伶俐,煮着上好的清泉茶水殷勤的招呼李宥然喝茶,然后胆大的用胳膊肘推醒赵子杰。
  赵子杰暮然回神,尴尬的直拿茶杯盖子做文章,两指捏住,轻轻的刮茶碗里浮在上面的茶叶。
  李宥然坐下来,照样是不温不火的样子,看赵子杰玩弄那个茶杯。
  赵子杰的手,细白瘦长,真真应了芊芊玉手这句话,此时挟着青瓷茶杯,在寥寥白色的茶烟里,尽显男儿家的纤柔。
  终究还是赵子杰忍不住,颇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问道,“你……你来做什么?”在李宥然面前,他总是不自在。
  太温柔,怕被她误认为矫作;太直接,怕被她误认为鲁莽;太聪明,怕被她以为世故;太愚蠢,怕被她以为愚蠢。
  大千世界,万千男儿,该有谁来告诉他,哪个样子才是她最喜欢的。
  李宥然还穿着早上给施皎下葬的素黑衣服,全身上下无一饰物,这样坐在他对面,让他莫名的紧张,还好,李宥然都在淡淡的微笑,像是很受用赵子杰午睡后迟钝憨厚的样子,心情不错的开他的玩笑,
  “做什么?一定要做什么才能过来?”如果没记错,可是这男人自己要嫁给她呢。真是搞不懂,有太女皇女不要,偏偏调自己这个赔钱货。
  从来都是在背后看着女人,两人那晚也是并没有什么话的,今日这样于静好岁月中安坐一室,脉脉笑谈,却是真真的第一次,何况女人还开着若有似无的玩笑。虽然与女人的交道打得多了,但这个女人,怎么是别人呢。
  当即脸色一红,羞涩低头。
  是否有人这样说过,纵然万般风情,最是那低头一笑。
  李宥然心里琢磨,也难怪这男人在南国混得风生水起了,就凭这张脸,也要骗倒花痴无数啊。却听得那人轻轻的解释,“不是不能来,而是……”
  “而是青雅言在这里安置了人?”这个,李宥然会不知道么?
  见李宥然脸上的淡淡的笑也没了,赵子杰赶紧补充到道,“不过也没事,他们都不知道我住这个房里,都守在东苑呢。”东苑里住着他的替身,每次青雅言来,也是在东苑,他从来都不让青雅言到这里来的。
  “你不怕被她发现?”青雅言不是笨蛋,而且,床第之间,难道也能蛮得过去?
  “没事的,陆双会易容,那人身形举止都像我,而且……她清醒的时候,都是我本人,加之第一次就是那人伺候的,所以,也没有差别的。”
  李宥然点头,果然如青天放所讲,那个陆双果然是会易容,否则,这赵子杰也没有那么容易出了南国。
  至于他哄骗青雅言的事情,其实青雅言无非就是贪恋这人的姿色和财富,哪里有几分真心,倒也不怕她发现什么异常。
  “说到这里,我这次来是跟你借一下陆双。”李宥然说明自己的来意,当然,她不是那种没事会来看他的人。
  赵子杰眼神一暗,自己早就该知道的,当即,心中愤愤不平,生出一股气,凝着脸不所话。
  李宥然见他开始耍脾气了,反而笑着说,“哟,怎么,不行啊?我都说你定然不肯了,青天战那家伙非要让我来,还说什么我开口,你绝对是二话没有的。”
  南国得了青雅桐亡的消息,同意青雅言的议和,青天战刚好趁青雅言不在国内时重编了队伍,也收兵回城,昨日就到了。
  此时,她借了青天战的名义来掩盖青天放的预谋,一来是给赵子杰交代了借人的用途,二来是她对赵子杰还留了一手,并不想据实以告。
  赵子杰听了这话,明明是她故意说来刺激自己的,但是也高兴她能在她朋友面前提起自己,也不好让她在朋友面前下了面子,当即娇斥,“行了,你也不用拿话来激我,你尽管请双儿姐去就是了,不过,你自己要小心才是。”
  这芙蓉城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总是自己长着腿往飘香楼跑。
  “知道。”李宥然耸耸肩点头,反正已经要到自己想要的,便豁然觉得不必再待了,家里还有两个男人等着,却见赵子杰光着脚下了那软塌,起身去抱那挂在墙上的琴。
  “你……你难得来,我弹首曲子给你听吧。”
  李宥然最是享受不了这听琴唱曲的了,之前要去接近那月公子的时候,装风雅是真够了,赶紧摇手,“别了,我不爱听那个,你过来坐下,说会话算了。”
  赵子杰屈尊,她还不感兴趣,搞得赵子杰面色一僵,但是见到她随意的样子,心中又气不起来,让童子挂了琴,又缩回软榻上,这时,厨房居然端了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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