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脉两无语

第4章


高中三年,一直在给一慧写信。按一个月一封算,总共不下二十封吧。当然了,还有别的男同学也给她写信。当然了,一慧也很有礼节地给我们回信。一慧写一手潇洒的钢笔字,我的同座说一慧的字象男孩的字遒劲有力,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不但字写的好,文笔也精巧、很有才华,每每读她的信是一种美的享受。在我的心里,一慧在我遇到的女同学当中就是才女。一慧那么地让我倾倒,与她有着过人的才情不无关系吧。我迷恋着她的人、她的字、她的才华横溢,她的一切。
公元1988年3月临近高考时,我参军了,当了高考的逃兵。公元1988年9月,一慧毕业分配到渌水河边的一所中学任教。我还和一慧保持着通信联系,记得那时写的信更厚了,|奇*.*书^网|但内容还是照样的空泛,没有实质性的打动人心的东西。那时太年轻了,对爱情的处理上根本就不成熟,缺少爱的智慧,再加上脸皮又不够厚,想说的根本说不出口。在对待男女感之事上,我注本书作者独孤令一)竟然是一个掉下树叶怕打破脑壳的胆小鬼。那时也不晓得人家是下否喜欢自己。“我爱你”三个字是那么的好写,但就是在信里写不出来。写不出“我爱你”这三个字还有其他原因,那就是我在一慧面前不够自信。我当时总感到我只是一个义务兵,而人家一慧已上班当教师了,是一个有正式工作的人。我与一慧在某种层面上是三尺长的梯子——搭不上檐,彼此落差太大。假设人家一慧也喜欢你,假如她答应等我,她的家里人也是不会同意的,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连长帮我作了如此分析,自己也这么想。培根曾说过:“灰心生失望,失望生动摇,动摇生失败。”这句话用在我这个乌龟看青天——缩头缩脑的人身上那真是七了八当,再帖切不过了。婚姻之事,可不是嘴里衔灯草——说得轻巧的事,我心中没有一点勇气直白地向一慧倾诉,更不敢向她坦诚地说出我的爱。从公元1990年下半年后,我就很少给一慧写信了,天天想着天鹅却连边都靠不上,又何必做这些无用功呢。我在连长的鼓励下,一门心思地干好工作学好文化课,做着军校梦。
公元1991年9月,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终于考上了梦寐以求的警校。在警校学习期间,还想着与她通信的事。但估计她可能早已名花有主了,她不想我们这些人去打扰她的。记得她最后寄给我的名信片上,有“掬一捧清水”的一句话,我是能领会一慧当时是大姑娘瞧嫁妆——有日子的人了,她是如何想的,太明白不过了。我不能影响别人的恋情,只能是燕子做窝——嘴巴苦,几次把写好的信锁进抽屉里了。我想,一慧是个规规矩矩的姑娘家,她有两件好嫁妆:口碑好、品行端贞。她肯定有着美满的婚姻,当时我能做的事,不是给她写信,而是在心中暗暗地祝福她。
古人言:撒网要撒迎头网,开船要开顶风船,这两点我都错过了,真是十年老不了一个人,一天误掉了一个春。我真后悔,为什么当年会是如此含蓄,明明在乎对方,为什么不愿意在信中直说出来呢。
这些事过去十多年了,历历在目,难以忘怀。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在不能忘却的记忆中悔悟着、对自己耿耿于怀甚至仇恨着。我不想轻易地饶恕自己,我要自我折磨,扼腕痛心地自我折磨自己。自我折磨一番之后,作了一首叫《扼腕叹藕移》的诗来表达我的追悔:
日勤准时彤,不等慵睡虫。
光照庭徐暖,梦里霜微融。
日脚踏山岗,洒泽莲花塘。
光炽荷露散,馨合梦中芳。
日曛水添温,光眩挖藕郎。
蓬移花随去,香收梦虫藏。
我常在叹息之余,忘不了自己规劝着自己:东海水曾闻无定波,世事何须扼腕?北邙山未省留闲地,人生且自舒眉,我没必要过分如此。我(注:系作者令一)最要好最知心的朋友——老婆曼玲,知道我在想着一个女同学。她不知我想的是一慧,一直以为是女同学袁民娜。晚上,曼玲在被笼里劝我道:“以你以前的家庭,没有人会嫁给你的,就只有我才上你的当。你就别瞎想了,算命的不是说了吗,你25岁以后婚姻才动,25岁以前谈的都是白搭。再说了,人家姓袁的我见过,那次在一起吃过饭,老妇女了,比我还老。人没有我漂亮,又不会穿着打扮,说是老师,穿得那么士气,象农村妇女,我不知道你喜欢人家哪一点。”那是她没见过一慧,见了一慧,她不会这么评价的。
我(作者独孤令一)的心思曼玲只能知其一,永远不会知其二的。我说,不是袁民娜,别乱猜,别冤枉人。她想套出我的话,使出女人的柔媚,我则使出定力,没有上她的当。我永远不会说出我想的是谁,除非等60岁以后,大家都老了,我会亲口将我曾对一慧的一往情深告诉曼玲的。
(注:本小说《脉脉两无语》由作者独孤令一发表于起点中文网)
第三章 相逢只是一瞥
8
 9月8日以来,一坐到办公室就想给她打电话,打完电话就想发短信,发完短信后又是胡思乱想。这就构成了那期间的生活内容。除了想她,别的什么事都不想干了。电脑就摆在桌子上,按一下电源开关就能打开,就能开始编写工作了。可就是这简单的一按,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总懒得去做。有时逼着自己开机,逼着自己干一点工作,可是写着写着,就想到一慧,注意力一分散,工作效特别低。有时开机一上午,电脑芯片在不知疲倦地奔腾着,而我的大脑也在不知疲倦地遐想着,但两个脑子并没有并行结合,真是人力和电力资源的严重浪费呀,我下意思地感叹道。幸亏局史早在七月前就神速地搞出了初稿,否则,这个重大的任务要是全放在下半年,那可能是出不了炉的。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成了这样呢。这是我早有预测的。如果从98年调回来就急着找一慧并与她见面,现在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步,有可能一团糟。
我为了了解一慧的上下班时间,认真看了女儿的课表,我问女儿,全株州的小学上下课时间是统一的吗?她回答说可能是一样的。课表告诉我:早上第一节课从8点钟开始,是早读课。我记得我小时候上学也有早读课,不过我忘光了,指着贴在墙上的课表,问女儿早读课是什么回事,是怎么安排的。女儿说,早读课就是早上在教室里朗诵课文。我想一慧的作息时间和上课时间与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女儿的那所学校应该差不多吧!
9月15日早上,上班后约半小时,大约在8点钟,我给一慧打过去电话,那时她已经上班了。我说很想见她一面。一慧说她倒愿意在街上邂逅。我说那可能性太小,我回株州十年了,我们怎么没有邂逅呢。要指望下次邂逅,估计再过十年光景也不一定遇上。我说,就是哪一天我在街上与你相遇,我能认出你吗?我现在连你长成什么样都已经模糊了。她说,可能是吧,她已是徐娘半老了,岁月在脸上留下了细密的印记,不再年轻了。我说,现在正体现女性成熟美的时候,这人生最美丽的季节。她还说她身高多少多少,我说在女人当中这么高就够可以的了,我们上高中时在一个女同学才一米四左右,我们都喊她根号二。她批评我说,我怎么那么喜欢耻笑别人呢。她还骗我说她现在体重120斤,我心想,那也够胖的了,我说,象你这样灵动的女人不会把自己养成那么胖吧。其实,我不讨厌胖的女人,甚至有点偏爱稍胖的女人。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心想,不管你韦一慧现在变成什么样,就是变成女猪八戒,我也不会嫌的。
我与一慧又聊起各自的家庭。我说我是公元997年结婚的,我还讲了我很以前就知道她在哪里之类的事。一慧说她是公元994年结婚的,先在一所中学教了一年书,后来调回她父亲所在的学校,以后就调到城里了。现住在卫旗任教的学校里。她的孩子上初一了,孩子特别佩服卫旗,但经常与她吵驾。女人一谈起自己的孩子总是那么饶有兴致。我心想,当年我若追上人家韦一慧,韦一慧该替我生一个公子哥或者大千金的。她还说她老公卫旗喜欢打牌,喜欢交朋友。我说我想与她老公卫旗交朋友,她说那种可能性不大,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与她老公不是一个类型的人。言下之意,我与她老公卫旗做朋友是可能的,或是她不同意。她说你令一天生的不会打牌,我韦一慧也不会。她还说她脑子坏了,记忆力不好,以前很多事都忘记了。我问一慧现在喜不喜欢看书,一慧说现在不怎么看书了,有时只看一些孩子读的少儿读物,比较厚的书很少看。女人为什么都是这样,当了家庭主妇后因为更多的时间用来料家,便蜕化了,连书都不看了。不过,不看书的女人要简单些,男人容易驾驭。我直到现在才知道,知识越多越反动和女人无才便是德的道理。老婆曼玲也很少看书,又很少上网,连蓝颜知己这个名词都不知道,单纯得一塌糊涂。看来我以前嫌曼玲不去看书是一个错误的行为,男人有责任让女人落后于这个混沌的世界,观念越落后的妻子越让人放心,越容易掌控。我问一慧为什么不考高中然后再考大学呢?我心想,这样可以打一个时间差,我可以有更大的时间去盘算韦一慧。大学四年一上,正好我军校毕业,时间上可以同步,我可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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