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构系巫师

    李诺身处33号岛屿的一楼客厅。
    他刚打算考考妮可的炼金知识，却忽然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一只手掌撩了一下。
    “等等，赛琳娜好像有事情找我。”
    李诺说完话后，沉下心神与赛琳娜联系。
    妮可歪了歪脑袋，疑惑地向黛娜丝问道：
    “我经常听你们提起赛琳娜，那她是谁呢？”
    “赛琳娜是李未来的主理人。”黛娜丝轻抚妮可的小脑瓜介绍道：
    “她现在是深海分院的副院长，平时忙着处理学院的事情。等李以后有了次位面，她会帮李打理次位面，这是主理人的工作。”
    妮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嘘~”黛娜丝在嘴边竖起指头，压低声音说道：
    “别打扰李和赛琳娜交流，他们要说正事。”
    妮可上下晃动脑袋，在嘴上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李诺没和赛琳娜聊得太久。
    赛琳娜言简意赅地叙述了一遍决斗现场的事情，强调了一下裁判赛丹·伯索汉和净光巫师杰·斯帕德的异常。
    赛琳娜最担心的事情是，净光法庭也盯上了李诺的「雷云术」。
    净光法庭作为一个全员为执法巫师的巫师势力，远比赛琳娜的父亲难缠多了。
    他们可以采用一些合乎法令，但却比较卑劣的手段，来强行解除李诺的「雷云术」。
    这可不是赛琳娜在危言耸听。
    类似的案例不计其数。
    就因为这种作风问题，苍白正义骑士团虽隶属于净光法庭，但却一直和对方看不对眼。
    赛琳娜在「灵魂感应」中轻叹道：
    “贾维斯，我也没想到隆克会在决斗中，用雷电能量强化雷云。唉~他太疯狂了。”
    李诺在心中说道：
    “嗯…赛琳娜，我回忆了一下，我和深海分院签订的魔法契约。契约上是不是写着，除非得到我的允许，否则深海分院不能向任何人、任何势力、任何存在，透露我的隐秘？我没记错吧？”
    赛琳娜说：
    “确实有这么一条。而且按照2号法令来说，净光法庭不能干涉魔法契约。隆克可以用此事涉及契约为借口，回避杰斯帕德的询问。但是…”
    李诺接过话语，说道：
    “但是，这种回避的态度，本身就能说明问题。杰斯帕德不是傻子，他一眼就能认出来隆克在心虚。在他看来，隆克不说话，就代表着对方召唤出来的那朵乌云，是用野魔法创造的。”
    “嗯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赛琳娜说。
    “那这事确实挺麻烦的。”李诺沉吟几秒：
    “这样吧，赛琳娜。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先弄清楚净光法庭和苍白正义的态度。如果确定他们不怀好意，我们再做准备。”
    “好。”赛琳娜说道：
    “那你看，隆克与杰斯帕德碰面的时候，我要不要想个办法旁听呢？免得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可以。”李诺微微点头：
    “但注意别让杰斯帕德和隆克，把话题绕到你的头上。要是让杰斯帕德知道，隆克手上的魔法卷轴都是你卖给她的，那你就有得头疼了。”
    “好，我会注意的。”
    两人又交流了一些细节，随后便切断了「灵魂感应」。
    李诺回过神来，朝妮可和黛娜丝笑了笑：
    “继续上课吧。妮可，让我来检查一下你的炼金术学得怎样…”
    李诺向妮可提了几个问题，妮可对答如流，表现出了不一般的记忆力。
    她可是一边学习魔法知识，一边学习炼金术知识的。
    两种不同体系的知识，同时出现在她的脑子里，她却没有因此出现混乱。
    这足以说明，妮可的小脑瓜很顶用。
    李诺见提问难不倒妮可，便将对方带到了地下二楼，准备检验一下她的动手能力。
    诺琳对李诺和妮可的到来大为欢迎。
    可能是诺琳看上去很老实，而且也不像黛娜丝那样会老管着妮可的缘故，妮可非常喜欢诺琳。
    两人一见面就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诺琳姐姐，你的幻术身躯好软哦，像棉花一样。”妮可抱着对方晃动身体。
    诺琳乐呵呵地憨笑，轻拍妮可的后背：
    “好啦，好啦，我们一会儿再聊，你先完成贾维斯先生的功课吧。”
    李诺倒是没有催促妮可。
    他拉了张凳子过来，坐在工匠台旁。
    看到诺琳能在妮可身上获得满足感，身为其创造者的李诺，倍感欣慰。
    接下来的时光里，妮可在李诺的要求下，用现成的零件组装了三种不同的械灵。
    李诺又指导她刻画炼金纹路，制作能喷洒气雾的术阵。
    妮可出色的完成了所有测试项目，李诺也对她的炼金造诣有了明确的评判。
    妮可这丫头，应该还记得数百年前，在点金王朝家族中学习的炼金术。
    她学的东西不多，也不高深，全是些基础的东西，所以才能非常出色地完成基础炼金术的训练。
    李诺的这一推断若能成立，那暗杀天使·伽罗贝利亚的本事还真是不小。
    祂不但把妮可的躯体，还原到了接受点金王朝祭祀之前的状态，还保留了妮可的记忆、本能、习惯等等。
    这番操作足以用鬼斧神工来形容了。
    不愧是神秘侧的大佬…李诺暗自感慨。
    午饭之后，晚饭之前。
    李诺和诺琳在地下二楼测试改良后的投射器。
    妮可在一旁玩械灵，偶尔过来围观一下。
    黛娜丝在卧室内冥想，顺带着将晚餐准备好。
    就在夕阳即将坠入海面之际，李诺再次感受到了灵魂层面的触碰。
    他激活「灵魂感应」，问道：
    “赛琳娜，情况如何？”
    “诶，贾维斯，事情焦灼起来了。”赛琳娜的话音里，多出了几分惆怅：
    “今天三场决斗的结果出来了。深海分院全赢。隆克拿下了两场，杰斯帕德拿下了一场。隆克的第一场决斗和杰斯帕德那场，让庞古拉家族输的心服口服，因为庞古拉派出来的是八环战斗巫师，而非九环。
    “唯独隆克的第二场决斗，在庞古拉家族里引起了不小的争议。不过他们没看出来雷云的底细，只是向裁判抗议而已。”
    李诺将妮可打发给诺琳，让女助手陪着她玩，自己则坐在椅子上，和赛琳娜一对一交流。
    赛琳娜继续说道：
    “事情到此没有结束。隆克把迪特里希打发走之后，杰·斯帕德又找上来了。
    “杰·斯帕德更不要脸。
    “他说，自己面对庞古拉家族的九环战斗巫师，可能会有些吃力，希望隆克可以借一张魔法卷轴给他使用。
    “并且，他点名需要那种可以召唤出乌云的魔法卷轴。如果隆克不给的他，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赢得接下来的比赛。”
    李诺见识到了净光巫师的不要脸程度，不由得暗自咋舌。
    果然呐，一旦事情涉及到神神秘秘的魔法，没有一个巫师能抵挡得了诱惑。
    在野魔法面前，露出本性和爪牙是必然的。
    谁不想拥有一个只要灌注能量，就能提高威能的魔法呢。
    “隆克为了深海分院获胜，只能抗下这些压力了。他还真有点自讨苦吃啊，赛琳娜。”李诺说道。
    “诶，谁说不是呢。他最后只能给了杰·斯帕德一份魔法卷轴。”赛琳娜担忧地问：
    “要是净光法庭也打上了「雷云术」的主意，我们怎么办呢？”
    李诺的脑海中思绪翻涌，冒出了不少以「雷云术魔法卷轴」，交换次位面情报，乃至于直接获取次位面的念头。
    但很快，这些念头便被他打消了。
    「雷云术」作为野魔法，少见又强大，但还不至于让一个大型巫师势力，拿次位面来交换其魔法卷轴。
    要换，那也得是法术蓝图这种东西，才能担得上次位面的份量。
    李诺是不会把「雷云术」的法术蓝图交出去的。
    所以，不用多想，他仅凭魔法卷轴绝无可能收获次位面。
    那能不能用魔法卷轴，来降低获取次位面的门槛呢…
    例如，给次位面的售价打个额外的折扣，又或者是去掉必须成为主讲教授的条件。
    李诺寻思，有小概率可以实现这一计划，这需要很多很多的运作和耐心，说不定还会付出远比想象中更加沉重的代价。
    李诺刚打算和赛琳娜叮嘱几句，赛琳娜却抢先一步说道：
    “贾维斯！我和隆克正在书房内推演明天的登场顺序，杰斯帕德突然找上门了。”
    李诺收回嘴边的话语，转而说道：
    “你把杰斯帕德说的话复述给我。”
    “好的。”赛琳娜回应。
    …
    …
    赛琳娜的书房内。
    杰斯帕德将使用过的魔法卷轴，放到赛琳娜的书桌上。
    赛琳娜和隆克坐在他对面，对他的到来感觉有些迷茫。
    杰斯帕德也不绕弯子。
    他指着空白的卷面，语气不佳地说道：
    “两位，我将魔法卷轴寄到了净光法庭。经过净光法庭检验，卷轴上记录的法术，被净光法庭视为禁术。”
    “禁术…”赛琳娜和隆克齐齐一愣。
    杰斯帕德用手撑着桌边，沉声说道：
    “你们没有听错，这是净光法庭眼中的禁术，一种不能施放、不能附魔、不能模仿的违禁法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我代表净光法庭，反对你们继续使用这门法术，否则…”
    隆克皱眉不语。
    赛琳娜一抬手，止住了杰斯帕德话语：
    “等一等，杰斯帕德。乌纳斯环法令上，没有‘禁术’这个概念吧。只有一旦使用便视作为非法的‘黑魔法’。‘禁术’这个词，是不是你们净光法庭内部独有的？我们这门法术，不在法令限定的黑魔法列表之中。我们使用它，不违反法令吧？”
    “是的，但你的说法不准确。”
    杰斯帕德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说道：
    “这门法术确实不是黑魔法，但这不意味着它不能成为黑魔法。”
    “什么意思？”赛琳娜眉头紧蹙。
    “黑魔法并非天生就是黑魔法。只因为有人用这些魔法做了出格的事情，这些魔法才会被定义为黑魔法。”杰斯帕德义正言辞地说道：
    “「读取记忆」，「记忆篡改」，「强加欲望」，「统御意志」，等等等等。这些诡异的，学习门槛不高的魔法，因其容易被滥用、错用，而成为了黑魔法。你说对吗？女士？”
    杰斯帕德指了指空白的魔法卷轴：
    “禁术是一个更广泛的概念，既包含了黑魔法，也包含了有可能成为黑魔法的法术。你们使用的这门法术，只需加大能量投入，就可以提升威能。这是很危险的现象。它显然具备成为黑魔法的潜力，被我们净光法庭视作为禁术。”
    杰斯帕德盯向隆克说道：
    “除非你们深海分院能找到办法，约束它的魔法威能，否则净光法庭会向巫首议会提议，将你们的这门法术列如黑魔法的名单。”
    “你们怎么能…”赛琳娜差点儿发飙，还好隆克及时按住了她。
    “等等，赛琳娜。”隆克急忙安抚自己的妹妹，说道：
    “我带杰斯帕德去见父亲吧。这种事情已经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了。”
    赛琳娜强行压下心口的怒气，紧绷俏脸，点了点头。
    隆克站起身，抬手一指微缩海洋：
    “请跟我来，杰斯帕德。我们换个地方谈。”
    杰斯帕德似乎预料到隆克会和自己私下里交流了。
    他朝着赛琳娜一点头，跟随隆克进入了微缩海洋。
    “哗啦~~”水光翻动，书房内只剩下赛琳娜了。
    “呼~~~”赛琳娜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松懈双肩。
    她同步向李诺转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
    李诺稍作思索，用「灵魂感应」说道：
    “赛琳娜，我这儿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待会儿若是只有隆克回来，你就捏碎我给你的魔法水晶，将里面的「追踪标记」安放到身上。我需要开启「心灵视界」，凭借「万物通晓」观察一下隆克。在此期间，你一定要凝视隆克，让隆克把「心灵视界」造成的心灵反应，归结于你的目光。”
    “好的…贾维斯…”赛琳娜拿起桌上的空白卷轴，摇晃脑袋，强打起精神：
    “隆克把杰斯帕德单独叫走，是为了和对方说野魔法的事情吗？”
    “很可能是的。”李诺说道：
    “知道野魔法的巫师少之又少。他们形成了一个固定的小圈子，其中有超圣位的巫师，也有你的父亲和长兄这样的资深圣位巫师。杰斯帕德应该也知道‘野魔法’的概念。但由于你在的缘故，他有很多话无法和隆克说，所以得避开你。”
    赛琳娜揉了揉眉角：
    “你刚才说，知道野魔法的巫师形成了一个固定的小圈子？那你在这个圈子里吗？”
    李诺哑笑一下：
    “我不在这个圈子里，我是通过其它途径知道的。”
    李诺宽慰赛琳娜几句，待对方心情好转了，便切断了「灵魂感应」。
    其实，他心里也是感觉有些苦恼的。
    净光法庭的态度，摆明了不待见野魔法。
    它可能是想占位己有，也有可能只是单纯地想把「雷云术」变成本魔法。
    不管怎样，以「雷云术魔法卷轴」购买次位面的计划，应该是行不通了。
    真是愁人呐~~
    李诺微微摇头，发自内心地感慨一下。
    他这幅愁眉不解的样子，被妮可注意到了。
    这个小丫头抱着蜘蛛械灵，来到李诺身旁，仰着脑袋问道：
    “你怎么了啊，贾维斯，看上去好像不高兴嘛。”
    李诺挤出笑容说道：
    “确实有点心情低落。这年头想要弄到一块次位面，实在是太令人犯愁了。”
    “次位面…”妮可眨了眨大眼睛，琥珀色的瞳孔里洋溢困惑：
    “黛娜丝之前好像提到过这个。那什么是次位面呢，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诺琳推了推眼镜架，作出一副好奇宝宝状，显然她也对次位面不甚了解。
    李诺这才想起来，自己尚未给对方二人普及过这方面的知识。
    他干脆招呼二人坐下，对照着脑海中的资料，讲起了次位面的信息。
    诺琳和妮可对“金币”与“巫师环级”的概念，还是有所了解的。
    购买一片荒芜的小型次位面，需要耗费数以亿计的金币，而且还得另外再拿出同等数额的金币，购买位面装置。
    这笔开销简直是天文数字，很是另诺琳和妮可震惊。
    难怪李诺会为此犯愁呢。
    就当她俩以为是金币把李诺给难住的时候，李诺却是说起了获取次位面的硬性条件。
    “真正把我难住的是巫师环级和资历…”李诺把心中的苦恼述说一通。
    妮可捧着脑袋问道：
    “那你为什么这么迫切地需要次位面呢？我觉得33号岛屿这儿挺好的呀。”
    李诺笑了笑：
    “因为次位面比岛屿安全，妮可，各种意义上的安全。当我们的本体处于次位面的时候，无需亲自进入自然界，只要派遣承载我们意识的魔法分身就好。魔法分身的死亡，不会传递到我们的本体上，顶多让我们痛苦一段时间。
    “你想想看，这想不相当于我们拥有了很多条命？”
    “好像是哦…”
    妮可眨眨眼说道。
    诺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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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