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构系巫师

    当天的深夜时分，李诺回到33号岛屿，没有急着去五楼的卧室休息。
    他从微缩海洋里出来，沿着天花板上的垂直通道向上飞行，最后在地下二层停下。
    这个时间点上，诺琳作为不用休息、不用睡面的术阵器灵，依旧卖力地工作着。
    她不觉得累。
    身体层面的疲乏和心灵层面的厌倦，她都未曾感受到。
    按照她的描述，合成人在金属创造集团里面，一直是“007”的工作模式。
    全天候，24小时，不间断工作，是合成人的生活常态。
    零件磨损、逻辑出错、数据冗余等等负面现象，都可以用维修与保养来解决。
    这些被当做工具使用的合成人，在彻底报废之前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工作，工作，再工作。
    由于被人为地关闭了情感模块的原故，所有在岗位上连轴转的合成人，都不会有一丝一毫地抱怨。
    如果未曾拥有情感和空闲时间，合成人将永远不知道什么是舒适和娱乐。
    李诺给诺琳提供了安稳的环境，平等的待遇，宽松的工作制度，还会定期给予灵魂能量、金币作为酬劳。
    这一切在诺琳看来，都是难能可贵的存在，自己必须加倍珍惜。
    哪怕她的前身，“异星人船长·罗伊敏”，这一合成人主控人格，也未曾享受过这种待遇。
    在金属创造集团里，合成人的“身份”与“待遇”无关。
    合成人的主控人格类型和机体功能，决定了其“身份”，也决定了她走上什么“岗位”。
    而合成人的待遇，则一律依照金属创造集团的规定来，统一视作为没有薪酬、假期和福利的“工具人”。
    所以，别看“罗伊敏”是个船长，但其实，她不过是个为金属创造集团当牛做马的“工具”而已。
    再看看现在吧…诺琳左右一打量，见到了小巧灵动的械灵和装修典雅的工作间。
    在她的头顶上方，大概二三十米的地方，还有一间属于她自己的卧室。
    附近的清澈海面与宁静的森林，也完全对她开放。
    诺琳越来越觉得自己脱离了“工具”的层面，成为了货真价实的人类。
    这得感谢李诺…诺琳这样想着。
    她暂时放下手里的活，看向坐到旁边椅子上的李诺，推了推眼镜架说道：
    “先生？现在临近午夜了，您不打算休息吗？”
    李诺摆摆手：
    “哦，诺琳，继续你的工作吧。我只是找个地方坐一坐，考虑一些事情。”
    李诺朝眼镜娘笑道：
    “你的工作能力非常出色，诺琳。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得有条不紊，有一种完美契合秩序的美感，很是让人解压。
    “有时候，我考虑的事情比较多，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就喜欢来你这儿坐一会，排解压力。希望你不要介意。”
    诺琳憨笑道：
    “没关系的，先生。您想什么时候过来都行，我都欢迎。”
    诺琳继续操控械灵组装某种类科技侧产物。
    李诺在桌边支着下巴，沉心思索获取次位面的事情。
    半个多小时后，李诺构思好了计划的大体框架，打算回到屋内休息。
    目光一扫工匠台上的事物，李诺见到了一套尺寸偏小的炼金工具。
    诺琳注意到了李诺目光所指的事物，带着笑意说道：
    “先生，那是妮可来这里练习炼金术的工具。黛娜丝女士给妮可安排了炼金课程，每日下午的三点到五点，她会在这儿学习最基础的炼金知识。由于黛娜丝女士需要时常传送离开，一般会由我来担任讲师。”
    李诺一抬眉毛，赞赏道：
    “很不错哦，诺琳。看来你和妮可相处得很愉快。”
    “是的，先生。她聪明又活泼，双手十指灵活，刻画炼金符文的成功率很高。”
    诺琳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妮可经常询问您在哪里，看样子对您比较关注。我告诉她，您正在地下五层工作，不能被打扰。您觉得我这样回答合适吗？”
    “嗯…合适。”李诺想了想说道：
    “那我明天放个假吧。黛娜丝连续来回传送好几天，她虽然没有和我抱怨什么，但肯定会感觉疲惫的。我趁着明天在家休息，陪你们过上一天。”
    “好的，先生。我明天正好能把改良的能量中和脉冲波投射器做出来。”诺琳发自内心地笑道。
    “就聊到这儿。注意休息，诺琳。”李诺站起身，朝对方打了声招呼，施展飞行法术离开。
    “好的，先生。我待会儿就回卧室内睡觉了。”
    诺琳目送李诺离开，转头看向妮可使用的炼金工具盒。
    她的眼底闪烁光芒，流露出了慈爱和欣慰，仿佛在看待一个活泼上进的后辈一样。
    …
    …
    第二天。
    李诺没有出门。
    在一连好几天高强度解构子海域之后，他确实需要给自己放个短假了。
    早饭过后，他旁听黛娜丝给妮可上课。
    妮可这个小丫头，在李诺面前表现得有些腼腆。
    每当李诺看向她的时候，她就会把脸对着课本或者黛娜丝，强迫自己不与李诺发生目光交流…
    如果李诺看她的时间长了，她还会把书举起来，挡在自己和李诺之间。
    等到李诺收回目光了，她又把书放低一两公分，从书后方悄咪咪地观察李诺。
    李诺一扭头，朝她看去，她慌里慌张地把书举起来，再次遮住对方的视线。
    “诶呀，你们俩别闹了，我在上课呢。”黛娜丝伸手戳了戳李诺的腰窝。
    “嘿嘿嘿。”李诺轻笑几声，朝妮可问道：
    “在这里住得习惯吗？”
    “嗯嗯。”妮可用书本盖住下半张脸，点头回应。
    “我听黛娜丝和诺琳说，你在炼金术上的天赋更好一些，对吧？”李诺又问道。
    “嗯嗯嗯。”妮可连连点头。
    李诺再度问道：
    “那你更喜欢炼金术，还是魔法呢？”
    妮可瞧了瞧李诺和黛娜丝，她放下遮住下半张脸的书本，微微低头看向桌面，嗫嚅道：
    “唔…我更喜欢魔法。”
    “你更喜欢魔法，是因为我和黛娜丝是巫师吗？”李诺问。
    妮可的两只手在桌下面纠结地绕圈。
    她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李诺和黛娜丝对视一眼后说道：
    “那么，妮可，等你把学前班的魔法课程完成之后，我会让赛琳娜给你进行魔法启蒙的。在16周岁进行魔法启蒙的成功率比较低，一般不超过20%。如果成功了，那自然可喜可贺。但如果失败了，我希望你不要气馁，因为炼金术的深奥程度，并不比魔法差。”
    妮可状似沉闷地点点头。
    黛娜丝以为她心情不好，刚想去安慰她，却见到妮可抬起了脑袋，一脸好奇地向李诺问道：
    “贾维斯，你和黛娜丝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啊这…李诺一愣，没想到妮可小小年纪就这么八卦了。
    黛娜丝也是有些蒙圈。
    妮可眨巴眼睛，捧起下巴又问道：
    “你将来会和黛娜丝结婚吗？你们要是结了婚，会生出巫师宝宝吗？”
    李诺抬手捂住额头，心生感慨。
    不行不行，妮可这丫头还是学习压力不够大，得再给她加上一倍的课程才行。
    让先让她把《魔法纹路和魔法材料大全》给背下来吧。
    黛娜丝在妮可的脑袋上戳了戳：
    “你怎么尽关心这些事情呢，还是把心思花在书上吧。要是魔法启蒙不过关，到时候哭鼻子的可是你…”
    妮可撅起嘴巴，不情不愿地把书捧了起来：
    “奥奥奥，知道了…我就是随便问问嘛，说我干嘛…”
    李诺哑笑摇头。
    黛娜丝在李诺的腿上轻拍一下，说道：
    “严肃点，我在给妮可上课呢。”
    “哦哦哦…”李诺紧抿嘴巴，端坐在椅子上。
    黛娜丝见他配合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妮可，把书翻到第115页，我们继续看双足地行草的资料…”
    就在李诺旁观上课的同一时间，深海分院与庞古拉家族的巫师决斗，正式开始。
    双方之间的决斗，是非公开的，不允许非参赛方的巫师势力围观。
    决斗场地周围，除了双方的巫师以外，并未其它巫师势力的成员。
    决斗双方的实力，限制在九环战斗巫师的水平。
    依照在决斗前商量的规则，双方各出3名九环战斗巫师，和7名八环战斗巫师。
    巫师的登场顺序不做限制，允许出现八环战斗巫师对战九环的情况。
    八环打九环，那肯定是八环的一方吃亏。
    九环打八环，那九环一方大概率碾压对手。
    九环打九环，八环打八环，深海分院一方处于劣势，因为水系和深海系，天生被庞古拉的金属系和岩土系克制。
    好在比赛是淘汰制，决斗败者淘汰出局，但胜者可以重复参赛，直到被淘汰出局。
    深海分院一方的九环战斗巫师，如果能猜中对手的登场顺序，击败更多的八环巫师，那深海分院还是有取胜的希望的。
    可以这么说，摸清楚对手的登场顺序，是最终获胜的关键所在。
    深海分院不知道的是：
    明瓦克·波米达不作妖，不恶心李诺，那深海分院必胜无疑。
    因为获取对手的登场顺序这种事情，李诺用解构术一探，便可一览无遗。
    光是凭借这一点，深海分院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但很遗憾，明瓦克·波米达选择与李诺对着干，那自然无缘李诺的援助了。
    给深海分院提供「雷云术」的魔法卷轴，已是李诺最大的宽容。
    隆克率先代表深海分院出战。
    他的运气不错，第一场比赛的对手是八环岩土战斗巫师。
    他利用粗壮的水龙卷，将对手拖入水下，再凭借海水环境轻松碾压对方。
    第一场比赛，深海分院获得胜利。
    短暂冥想过后，第二场比赛开始。
    这一次，隆克的对手是九环金属系战斗巫师，庞古拉家族请来的外援。
    这名金属系巫师在上场之前，将应对海水腐蚀和水系能量的抗性，提升到了99%。
    他还根据深海分院以往的战斗记录，将火系能量、动能和风系能量伤害的抗性，提升到了99%的程度。
    唯独漏了雷电能量伤害。
    在海水中，雷电能量不受控制的事情众所周知。
    隆克本人并非圣位雷电巫师，绝无可能在水中操控对自己不利的雷电能量。
    这一重大的判断失误，让九环金属系巫师在开展之后，瞬间落入下风。
    隆克启用了从李诺那买来的魔法卷轴。
    他将卷轴撕开，卷面朝向天空，投射出灿烂的亮蓝色光柱。
    一团乌黑的云朵，出现在隆克的头顶，内部隐隐闪动雷光。
    富含1亿点雷电能量的乌云刚一出现，九环金属系巫师就迫不及待地改变魔法金属装甲的抗性。
    改变抗性需要五秒左右，不是一蹴而就的。
    「雷云术」的延迟响应，救了九环金属系巫师一名。
    他的魔法金属表面，浮现密密麻麻的金属尖刺，似波浪一般涌动。
    微微的亮蓝色光芒在金属表面闪现，抗性调整随之完成。
    在这之后，又过去近三秒钟的时间，乌云这才发射出第一道闪电，直刺在空中高速飞行的九环金属系巫师。
    “噼啦！”
    闪电的准头有些偏差。
    它以疾风迅雷般的速度，从金属系巫师的身边擦过，砸在下方的浮空小岛上，溅射大片电光。
    金属系巫师惊出一身冷汗。
    有99%的雷电抗性在，闪电造成的伤害倒是其次的，它所引发的“哆嗦”才是最为致命的。
    如果被刚才那道闪电击中了，那他必然会一个哆嗦，滞留在原地，飞行速度骤降。
    他身后的水龙卷会立刻追上来，将他卷住，拖入海底。
    到时候，这场比赛十有八九会因自己自己落入水中而失败。
    现在的情况还算不错。
    那个隆克似乎在操控乌云发射闪电的时候，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噼啦！噼啦！噼啦！”
    好几根闪电追着金属系巫师射出，但都差上那么几米的距离，始终无法正中目标。
    这一幕可把隆克给急坏了！
    他正在一心二用，同时操控雷云和水龙卷。
    水龙卷体型大，移动速度较慢。
    隆克先前尝试了多种深海法术，都没能把高速飞行的对手给拦住。
    必须先用闪电把敌人控制住，他才有可能将对手卷入海底。
    可让他糟心的是，这雷云发射闪电的延迟也太大了吧！
    足足需要等待8秒的时间，隆克才能见到从雷云中射出的闪电。
    这怎么和上次捕获的雷云不一样啊！
    上次那朵雷云，明明只需要5秒左右的准备时间，就能发射闪电了！
    现在这朵雷云，怎么会需要8秒呢？！
    贾维斯该不会是在魔法卷轴上动了什么手脚？！
    隆克心中顿时发苦。
    李诺人在家中坐，看着面前正在上课的黛娜丝和妮可，暗自发笑。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隆克他们应该在使用魔法卷轴了吧。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惊喜呢~
    喜欢坑我李诺是吧？
    想要富含1亿点雷电能量的雷云是吧？
    好好好，我给你们雷云，给你们1亿点雷电能量。
    但是！
    我把附魔到魔法卷轴里的「雷云术」，从55级调整到了20级！
    55级的「雷云术」，吟唱4.5秒发射一道雷电。
    25级的「雷云术」，吟唱8秒才能发射一道雷电！
    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差一秒都会是天差地别的结果，更何况是3.5秒。
    除非隆克能找来魔法道具，缩短雷云的响应时间，否则必然会在面对棘手的敌人时落于下风。
    不仅如此，雷云本身也会对隆克造成精神压力。
    之前那朵被捕获的雷云，被本奇·积雷封印，成为了一个无需巫师操控和约束，就能长期存在的魔法事物。
    只要封印不被破除，那朵雷云就不会消失，也无需巫师需要耗费精力，维持它的存在。
    这是超圣位巫师所具备的魔法造诣，
    不得不说，本奇·积雷确实有两把刷子。
    可隆克有这个能耐吗？
    他撕开魔法卷轴，召唤出来的雷云，需要他本人耗费精力来约束雷云中的雷电能量。
    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感觉自己的精神像块海面一样被压榨、被挤压。
    那种来自精神层面的负担，如同沉重的秤砣一样死死地按在他的心头上，唯有彻底解散雷云才能缓解。
    也就在自己亲手操控雷云的这一刻，隆克才知道雷云的精神负担有多么巨大。
    时间推移，战况对他愈发不利。
    由他操控的水龙卷出现了歪七倒八的景象，形如醉汉一般步履蹒跚。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擅长雷电魔法的隆克，因为强行操控乌云而陷入了精神轻度恍惚的状态。
    此时不发难，那九环金属系战斗巫师就是头蠢驴！
    可不等他有所动作，隆克的举止令他心神一颤！
    隆克从魔法口袋里，抓出一大把富含雷电能量的魔法宝石，用力一捏！
    “咔咔咔…”
    魔法宝石爆裂！
    闪烁雷光的雷电能量团一跃而出。
    隆克强打精神，用意念束缚雷电能量团，操控它们向上射出，咻的一声钻入头顶的乌云当中。
    乌云连续发射闪电之后，体型有所缩减。
    雷电能量团的到来，让乌云鼓胀起来，甚至体型远远超过了之前的水准！
    乌云翻涌，表面如浪涛般起伏，雷声阵阵，仿佛暴雨将至。
    隆克嘶吼一声，朝着对手发射出了迄今为止最为粗壮的闪电！
    “咔嚓！！！”
    惊天爆响在天空中绽放，震得人耳膜胀痛。
    足有百米宽的巨大雷电，一下子跨越天际，点落在金属系巫师身边的浮空小岛上。
    “轰隆隆隆隆隆~~~”
    小岛被闪电轰爆！
    巨石飞溅，泥沙俱下，金属系巫师被爆炸冲击干扰，身体不由得凝滞。
    水龙卷趁机追上金属系巫师，将其整个裹住，然后吸溜一声带着金属系巫师缩进海面。
    隆克的临场操作，让他成功扳回局面。
    这本该是令众人喝彩的事情，可现场围观决斗的巫师们，却是出奇又诡异地陷入了沉寂。
    他们刚才看到了什么？
    隆克捏碎魔法宝石，施放出纯净的雷电能量，然后用雷电能量强化了乌云…
    怎么会有这种只需灌注更多的能量，就能提高魔法威能的魔法？！
    魔法的威能不是由法术蓝图决定的吗？
    法术蓝图越高级，魔法威能越高。
    高阶法术的威能，就是比常规法术要强。
    圣位法术的威能，就是高于高阶法术。
    不提高法术的层级，就绝对不能提升威能！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可怎么到了隆克身上，他却能在用灌注能量的方式，提升闪电的威能呢？
    围观决斗的巫师神色各异，纷纷看向现场唯一的裁判。
    赛丹·伯索汉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
    他虽然上了年纪，但依旧保持着挺拔的身姿，穿戴了一整套战袍和战甲。
    他眉头紧锁，用淡蓝色的眼瞳，紧紧地盯着天空中的乌云。
    见众人看向自己，赛丹·伯索汉沉思一下说道：
    “本场比赛允许巫师使用最多一份魔法卷轴。隆克·波米达没有违规。另外，隆克·波米达使用的雷电法术，可能是一门特殊的圣位雷电法术。”
    赛丹·伯索汉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目光指向赛琳娜。
    赛琳娜神色平静，迎着众人的视线，轻轻颔首说道：
    “是的，诸位，这门法术的存在，一直是霍塔姆斯内部的隐秘。”
    众人明悟，敢情是霍塔姆斯把压箱底的法术拉出来用了。
    联想到霍塔姆斯在法术研究方面的底蕴，他们研究出能用能量提升魔法威能的法术，似乎又能说得通了。
    赛琳娜见众人没有追问，不禁暗送一口气。
    她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其中蕴含着思索的疑问。
    赛琳娜看了过去，发现注视自己的人，正是净光法庭的九环净光巫师，杰·斯帕德。
    这名巫师佩戴白色面具，从身体轮廓和嗓音来看，年龄应该和赛丹·伯索汉差不多。
    他见赛琳娜注意到自己，便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决斗场。
    赛琳娜微蹙眉头，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裁判。
    像九环净光巫师和苍白骑士这种存在，应该知道“野魔法”这个概念吧。
    赛丹·伯索汉和杰·斯帕德，很可能认出了「雷云术」的真实来历。
    赛琳娜略感不妙。
    她此时与李诺所处的33号岛屿之间，直线距离不超过100公里。
    两人可以用「灵魂感应」沟通。
    赛琳娜斟酌一下，分出一些心神，激活了「灵魂感应」。
    自己还是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尽快告诉李诺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