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千万别,爱上我

24 动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连林誉峰自己,也不知道怎样回到家的,不知道怎么会回放她和周卓希手贴着手握在一起的录影,不知道他怎么会喝了那么那么多的酒……
    他只知道他的心有种麻痹了的痛,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他的全身都虚飘飘、轻浮浮的,有种极端的虚幻感。
    “砰!”
    酒樽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难以入眠最后浅睡入梦的林潘泽听到声音后转醒,下床,走落旋转楼梯,循着声音走到一楼的大厅。
    黑暗一片,有种浑浊浓重的酒气在这死寂般的空间流动,只剩下一点光亮若隐若现地闪烁在某个角落里。
    林潘泽向着光点的方向走去,黑暗中勉勉强强能勾勒出眼前人的剪影。
    他正仰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正前面的几台上放着一台小巧玲珑的数码录象机,上面正跳闪着一些看着看不清楚的剪辑片段。
    从画面上投放出来的淡淡光芒把僵坐中的人的身影映照成一尊孤独寒冷的塑雕。
    “哥?”林潘泽哽咽哑然的喉咙像被卡住了,拼命挤才迸出了这么一个字。
    沉陷在痛伤泥泞中的林誉峰抽不起脚,答不出一句话。
    这种绝望的静谧逼得林潘泽的心脏如控去控制的方向盘,怎么使劲压制也只能亡命向前冲去。
    他走到林誉峰的面前,却因为黑暗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是那般的疼痛和绝望,让他整个人身陷在黑漆漆的冰冻中。
    林潘泽转身,拿起仍然烁动中录象机。画面被按上了暂停键,上面是紧紧相贴在一起的两只手。
    强烈的不安预感冲向林潘泽的脑海,他硬生生地打了个寒战,僵硬的手指紧扼住录象机的机身,伸手按下了“暂停取消”键。
    倒退的影像赤裸裸地暴露着一个如他想象中般残酷的事实。
    “小璇子?她……她竟然选择了那只臭蛋?她是不是疯了?”
    林潘泽一脸大受打击兼无法置信又不得不信地暗呼。
    他想问个清楚,为什么叶紫璇会选择那个丢下她的少年,而对那份用十二年来累计的感情弃若褴褛。
    可是,他有问的资格和权利吗?
    他只是个看不过眼的局外人,这场戏的男主角正在颓废和摧残中自我堕落,他又能以什么角色参与其中?
    他的弟弟吗?同母异父的亲弟弟!
    虽然他们的感情一向不错,至少在外人看来深厚如手足,但他一直都知道林誉峰对他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尽管很轻很淡,但敏感的触觉锋利如刃,总能割伤他尊爱他的心。
    林誉峰从来没有提到过一点关于他父亲的事情,只是从大人言辞中了解到母亲是带着林誉峰改嫁给父亲的。
    他与父亲没有血缘关系,与他只有一半。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他想。
    但他从来都是发自内心地欣赏和尊敬这个哥哥的,他有敏锐的观察力,沉稳冷静的性格,最值得人交心的是他有一颗长情的痴心。
    他的钱包中十年如一日都是存放着一张已泛黄的有点褶皱的照片,是他和一个大眼陶瓷小女娃和影的照片。
    他在加拿大的每一天都会往一个超大的玻璃樽里扔进一枚许愿的硬币。
    上面的愿望,永远只有一句,祝她幸福!
    他每一周都会写一封寄给她的信,却从来没有投入过信箱。
    而现在,戏,要落幕了吗?
    用悲剧的方式。
    “哥?”林潘泽轻唤,想挽救看起来已成定局的结果。
    林誉峰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茫茫无际的天空中盲目失心地游离。
    唯一牵绊生命的纫线已断,生命的影迹也随之消散了。
    “哥?你睡着了吗?”
    听不见任何回音,林潘泽的心抽紧,把散发着微弱光芒的荧屏移到林誉峰的面孔前,想借亮光来看看他的状况。
    “啪!”机身猛然被一巨掌凶猛拍落,顿时四分五裂,犹剩残骸一堆。
    林潘泽被突如其来的暴力吓退了几步,怔惊急跳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他不能不悲叹自己的无能,看着至亲的哥哥深陷痛苦的旋涡,而他唯一做到的,只是在无意中刺激他。
    林潘泽不禁自责内疚起来。
    突然,一声微乎其微的痛苦呻吟从静寂如死的空气中传来,很轻很轻,却夹杂着超越命殆的苦楚。
    林潘泽一阵心惊,慌忙摸索到琉璃桌上的水晶玻璃台灯,颤抖着的手按下了按纽。
    昏黄的光线柔柔旋开,像轻纱柔幔般覆盖在客厅里。
    猝然,一室的凌乱突兀地暴显在林潘泽的眼底。
    满桌满地或横或竖的啤酒瓶,散碎在一地的录象机片块,那个醉醺颓废斜卧在沙发上的黑衣少年……
    这一切一切,就像一幅刚遭受过野兽蹂躏的水彩画,残破,不堪入目。
    “哥?”
    林潘泽惊慌失措地扑到林誉峰的面前,心急如焚地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中不忍,却又不知所措。
    林誉峰的脸潮红得惊人,漆黑的睫毛紧紧地锁着,嘴唇苍白干裂,轻微的呻吟不时地伴随着浓重的酒气溢出,平时桀骜不驯的邪气已被痛苦完全刷白抹掉了,只剩下一张被折磨得不像人样的皮囊。
    林潘泽轻轻地推了他一下,想叫醒他,却意外发现他的身子滚烫滚烫的,好像是昏迷了,可是身体却在不断地颤抖着。
    林潘泽惊骇地摸上林誉峰的额头。
    火烧一样。
    他愕然地看着高烧昏迷中的林誉峰许久许久,扭如麻花般的死结慢慢挤上眉头,一股不忿的怒火在胸口燃烧起来,怨恨更是火速窜烧。
    那个女人凭什么可以这样折磨他的至亲,难道就是利用那份始终爱她如一的感情。
    难道,折磨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对她来说是一种制造娱乐的游戏吗?
    还是,她根本就没有心。
    深掐入肉的手指痛如刀割,可是,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压下林潘泽那还燃成火灾的怒意。
    蓦地,林誉峰漆黑干涸的睫毛竟然濡湿了,妖美如失真。
    手指骤然放开,林潘泽的心扉被那似泪非泪的湿濡深深撼痛了一下,有种悲哀的怜悯慢慢从四肢渗透出来。
    他就如一个心力交瘁而又无可奈可的老头,对着令他痛心而不知悔改的小孩说:“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弄成这个样子,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之后,林潘泽死拼硬拉终于把林誉峰扶进了车,送入了医院。
    是那间叶紫宁住院养病的医院。
    林誉峰始终昏迷着,仿佛意识已经散离了,消失了。
    到医院后,经过医生的诊断,林誉峰的体度竟然到达40度,是伤寒受冷再加上强灌过多酒精而引起的高烧,如果没有及时救济,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听到这么恐怖的诊断,林潘泽有一瞬间的恍惚,之后是惶恐紊乱的心跳和不寒而栗的颤抖。
    整整一个晚上,林潘泽坐在他的床边守护着他。
    看着液体滴答滴答顺着软管流进林誉峰突起青筋的左腕里,听着昏迷中的他模模糊糊地在呓语些什么,仿佛在喃喃地呼唤着一个相同的字,可是因为喉咙过于沙哑干燥,而无法听清楚。
    但从那种痛苦绝望得令人窒的语气中,林潘泽能轻易地猜出那个重复了千百遍的字。
    璇。
    一个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某人打入地狱的名字,林潘泽开始厌恶这个曾经觉得美丽如蝶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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