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的青梅四重奏

    下午三点半，热闹了一天的跳蚤市场，终于到了结束的时间。
    “今天的跳蚤市场已经结束，感谢大家的到来！……会不定时组织跳蚤市场，具体安排，请关注我们的……”
    公园的广播里重复着相同的话，草坪上，成濑三人正在收拾搬运着东西。
    “今天带来的东西，好像一半都没卖出去。”
    “嗯。”
    “潮月先生倒是拖了几车东西回去。”
    “嗯。”
    成濑搬起箱子，“仓库还放得下吗。”
    “放得下。”
    “好吧。”
    将箱子抬到停车场，再装到小货车上，留在这边看着的海星，也过来搭了把手。
    “还有吗？”
    “差不多了。”
    又来回两趟，将东西都搬上车，再加以固定，成濑跳下车，“回去吧。”
    潮月鸣点点头，给了他一把钥匙，“在店里等我。”
    “好。”
    成濑收下钥匙，转身去找自己的摩托车，海星自然也跟着他。
    调转车头，戴上头盔，他骑到路边，让海星踩着旁边的台阶上车。
    回头望着正在散场的跳蚤市场，她忽然有些不舍。
    “坐好了吗。”前面的人问。
    “嗯。”她抱紧他的腰。
    从潮月鸣的小货车旁边经过时，成濑鸣了下笛，他也鸣笛回应，双方暂时分开。
    “路上好多人……”
    “嗯，所以你别乱动，不然撞到了算你的。”
    “……”
    小心地避让着散场的人群，骑出公园，成濑才提起车速，朝着津前一路骑去。
    海星又回头望了望，等看不见了，两眼一闭，靠在他背后。
    十几公里的路程，转眼就到了。
    “醒醒。”
    “……没睡着。”
    到中古店，成濑打开店门，跟海星进去等着。
    她在店里转了一圈，出来时问道：“潮月先生为什么叫你‘松’？”
    成濑看了她一眼，“都一天了，你才想起来问吗？”
    “他在的时候我不好意思问。”
    “因为他先记住了我妈的名字，然后才记住了我。”
    “诶……真奇怪。”
    而那位奇怪的中古店主也没让两人等上太久，很快驾车回到了店里。
    帮忙卸货和搬运又花了些时间，全部都忙完，已经快到四点半了。
    潮月鸣还记得中午的话，“我请你们吃饭。”
    海星目光一动，看了看成濑。
    他没看她，“去哪里吃？”
    “附近有家烧肉店，是我朋友开的。”说着，他就要带他们过去。
    “现在就过去吗？”成濑看了眼时间，有些惊讶。
    潮月鸣点点头，“我去打个招呼。”
    “啊？”
    他没有多说，而他口中的那家烧肉店距离也很近，过去也就一两百米的距离，成濑和海星之前都来过。
    带着两个高中生来到店里，潮月鸣找到自己的朋友，指了指两人。
    “他们和他们的朋友吃饭的钱，算我头上。”
    “鸣的朋友？”
    “嗯。”
    “OK。今天去哪了，我看你店门都没开。”
    “跳蚤市场。”
    “原来如此。”
    而听潮月鸣交待完这些，成濑也差不多明白了：“潮月先生不跟我们一起吃吗？”
    “有事。”
    “不会是整理仓库吧？”
    他露出微笑，“是。”
    成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吧。”
    “随便吃，我付钱。”
    他哭笑不得，“好……”
    打过招呼，潮月鸣就匆匆返回自己的中古店了，成濑和海星也跟着过去，摩托还在店门口停着。
    “下次见。”
    “嗯。”
    骑车来到路口，遇红灯停下，一边是回家的路，另一边通向县立津高。
    “她们那边应该还没结束，先去学校里等一会儿吧。”成濑说道。
    “啊……噢。”
    海星应了一声，等摩托车重新启动了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是说要回家的……
    他忘记了吗？
    还是，他选择了忘记？
    她发个呆的功夫，成濑已经骑到了学校。
    虽然周末学校里没有老师，他也没有嚣张到直接骑车深入，还是老老实实地在车棚停了车，然后走过去。
    “去体育馆。”
    “噢。”海星继续跟着，而走出几步，她忽然又想到一件事。
    “春海……”
    “嗯？”
    “你是怎么跟尚子说的？”
    他回过头，“说什么？”
    她慢慢抬起手，指了指自己，“今天跟你一起去跳蚤市场的事情。”
    他看了她一眼，“我说是路上遇到的。”
    海星稍微松了口气。
    “我是这么说的，至于尚子相不相信，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
    来到体育馆，正在忙碌的手工社成员分成了三片，各自组装着一个花灯。
    成濑望了一会儿，看着满地的材料和围绕在一旁的学生，有些感慨，“果然很占地方。”
    “是啊，游行的花灯很大的。”海星说道。
    “嗯，我见过。”
    “你去年回来的时候，睡魔祭都结束了吧。”
    “……”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刚才下车时，两人的头盔碰了一下，他现在有些怀疑是不是对她那边产生了更大的影响。
    “小时候在我老家见过。”
    “……忘记了。”
    体育馆里，正在其中一个小组帮忙组装花灯的尚子，也注意到了门口的两人。
    “春海——”
    他抬手挥了挥，走了过来。
    “怎么样了？”
    “骨架已经搭得差不多了。”尚子说道，“今天先搭建好，到明天早上也没塌的话，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那如果塌了呢？”成濑问。
    尚子鼓了下嘴，“那就完蛋了。”
    “不会的。”成濑笑了笑，又问道：“今天的部分还有多久才结束？”
    “等这三个花灯的骨架都搭建好，还要半个多小时吧。”
    “那我等你，待会儿去吃烤肉。”
    “好啊。”尚子笑了一下，然后才跟他身后的人打了声招呼，“海星。”
    “尚子……”
    她笑容不变，“跳蚤市场好玩吗？”
    “……”
    这到底是看出来了，还是没看出来？
    反正海星看不出来。
    “还好吧……人很多，东西也很多。”
    尚子笑了笑，“是吗。”
    “我买了几个盘子。”成濑说道，“还挺好看的，等结束了拿给你看看。”
    “好呀。”
    “春海——”泷川光也过来了。
    “你在忙什么呢？”
    “端茶递水，捏捏肩膀捶捶背之类的。”她笑了一下，“主要是在陪聊。”
    “是在耽误别人吧。”
    “好过分啊。”她撞了下他的肩，又对望着自己的海星笑了笑，“海星也来啦。”
    “嗯……”
    海星点了下头，也不确定她早上那匆匆的一眼，有没有看清自己。
    打过招呼，尚子回去继续监督着，而眼下已经帮不上什么忙的泷川光，带着两人在体育馆里转了转。
    “跳蚤市场好玩吗？”
    “人很多，东西也很多。”成濑直接将海星刚才那句话拿来用了。
    泷川光扭头看他，“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吗？”
    “还挺多的吧，不过说起来就没有看起来有意思了。”
    “哈哈，那春海有没有买什么？”
    “几个外国带回来的盘子。”
    逛到尚子所在的地方，成濑停下来看了一会儿。
    津高祭游行的花灯，基本可以分成三个部分：底座，骨架，还有各种主题的灯面。
    而他眼前这座铁丝与细绳构筑的骨架，差不多已经成型了，只等明天贴上灯面，再进行主题绘制——这部分就不属于手工社的工作了。
    三人也没有继续逛下去，就坐在旁边看着。
    “到时候这里面还会装上灯泡，会发光哦。”
    “真让人期待。”
    等了半个多小时，三座花灯的骨架部分陆续完成，体育馆里响起手工社部员们的欢呼。
    尚子挨个检查了一遍，又走到中间，举起手拍了两下。
    “大家——”
    场馆里安静下来，目光都汇聚到她身上。
    “骨架部分已经完成，大家做得很好。辛苦了——”
    “Oh——”
    “明天上午，我们继续完成剩下的部分。”
    “好——”
    “现在，解散！回家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