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的青梅四重奏

    叮咚——
    按响门铃，海星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里面很快传来一阵脚步声。
    “谁啊？”
    “你好，中村女士，真木酒店送酒上门。”
    “啊，是上午订的酒送来了。”
    哗啦，房门打开，一个中年女人走了出来。
    “您要的酒。”
    “谢谢，来得真早呢。”
    中村女士接过那两瓶酒，又看了看海星，“你是真木先生的女儿？”
    “是的。”
    “真漂亮。”她对她笑了笑，“稍等一下，我去给你拿钱。”
    海星乖巧地应着，“好的。”
    而中村女士走出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望向等在海星身后的另一名少女。
    “你是……来找仁美的吗？”
    “不，我是跟真木小姐一起过来的。”森见微微低头，“打扰了。”
    “原来如此。”
    中村女士点点头，也没多说，转身进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森见又左右望了望，这边对她来说已经比较陌生了。
    “没想到黑泷这边的人，也会在海星家的酒店买酒。”
    “嗯……都是爸爸认识的人。”
    海星也张望着附近，中村家就在路边，而房子后面就是一大片苹果园，这也是她找到这户人家的地标，她对这边其实也很陌生。
    “一年级的时候，E班好像有个女生就是住这边的。”森见说道。
    “啊，嗯。”海星点头，“不过她出门很早，平时很难遇到呢。”
    “刚才那个阿姨说的仁美，海星认识吗。”
    “完全不认识……”
    “久等了。”两人低声聊着，中村女士也很快出来，将酒钱和送酒上门的费用一并交给海星。
    “谢谢惠顾。”
    跟客人道别，海星骑上单车，跟森见一起离开了。
    “还剩下最后一瓶。”森见看着单车后座的酒箱，“是哪里的？”
    “我看看……”
    海星在路边停下，拿出送货单，“就在黑泷这边，是……‘稻荷神社旁边的成田家’。”
    “稻荷神社？那在刚才过来那个路口的另一边，过去吧。”
    路上没车，两人并排骑着，往最后一家找去。
    海星稍微落后一点，两眼望着前方，也望着森见。
    一下午东奔西跑，最远的几个订单路程加起来差不多都有十公里了，而她一直陪着她，送到现在的最后一单。
    她经常骑车送酒，都觉得有些累，更何况她一个文弱的优等生。
    但她还是一路跟了下来。
    而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这是“休息”和“放松”。
    真的只是为了所谓的在精神上休息一下吗？
    海星无法肯定。
    她们之间，还有一场早该开始、却又不断在推迟的对话。
    或许一叶是在等她开口？
    海星想不明白。
    “这边转弯。”森见忽然说道。
    “啊……嗯。”
    她立即跟上。
    在路口转了个弯，继续往前骑了一段，两人同时看见了前方路边的朱红鸟居。
    “到了。”
    “嗯。”
    只是神社并不是最终的目的地，她们还要在这边找到成田家。
    “我去问问吧。”森见在神社旁边的商店前停了下来。
    里面坐着的是个戴眼镜的老奶奶，也看着她们。
    “你好……”
    海星在外面等着，而森见很快出来，朝前面指了指，“就是那个院子。”
    “噢噢。”
    “海星过去吧。”
    隔着裙摆，森见在胯间按了按，对她笑了一下。
    “骑得太久，这里都压得有点痛了……我在这边稍微休息一下。”
    “好。”
    脚下一蹬，海星来到前面的成田家，将最后一瓶酒交到客人手上。
    “谢谢惠顾。”
    车头一转，再回到商店那边，森见站在门口，手里似乎拿着什么。
    “要吃吗？”
    海星过去停下，才看清她手里拿着的是一盘酱油团子。
    “这里卖的吗？”
    “是啊。”森见指了指商店外显眼的手写牌子，“四十日元一串，很便宜呢，但味道很好。”
    一串上面有四个团子，不大不小，正好能一口吃下去的程度，又不会让人嫌少。
    她手上拿着一串，盘子里还有四串。
    “尝尝吧。”
    “谢谢。”
    “里面还可以加黄豆粉，我吃这种粉末类的东西会呛到，所以没加，海星要加点吗？”
    “诶，好啊。”
    森见回过头，“奶奶，给她撒点黄豆粉吧。”
    商店的奶奶干脆给海星另外拿了个小盘子，森见分了三串团子给她。
    看着扑簌簌撒下的黄豆粉，一部分融入又甜又咸的酱汁里，而大部分都撒在焦糖色的团子上，海星舔了下嘴唇。
    拿起一串团子，咬下一枚，黄豆粉融入等待已久的津液，在口中化开，热乎乎的团子蓬松软糯，口感好得出奇。
    “唔！”
    看着她脸上流露出惊讶，森见笑了一下，咽下口中的团子，说道：“这是小麦团子，不是糯米团子。”
    “唔唔。”
    海星点着头，大概是她吃出来了的意思。
    站在商店门口，接连吃下几个团子，她又回头看了看里面。
    柜台上摆着两个电饭锅，其中一个是用来给团子保温的，另一个则装满了酱汁。
    “酱汁的味道也刚刚好。”森见说道，“甜与咸的程度把握得恰到好处。”
    “嗯嗯。”海星点头，表示认同。
    吃完酱油团子，将小盘子还给商店的奶奶，森见又买了两瓶饮料。
    “给。”
    “谢谢……”
    又吃又喝的，骑行十几公里的疲倦，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来都来了，顺便参拜一下吧。”森见指了指旁边的稻荷神社。
    “好啊。”
    虽然就是座随处可见的小神社，不过外面的朱红鸟居油漆鲜亮，里面也还算整洁，显然经常有人打理，只这一点就比大多数小神社要强得多。
    两人进去转了转，参拜了一下。旁边是一块墓地，她们也没有继续靠近。
    “一眼就能望到头呢。”海星看着外面的鸟居说道，“都没什么落脚的地方，大概只有野猫和乌鸦会来这里。”
    “在神社里说这种话，海星也真够大胆的。”
    “……”
    她回过头，双手合十，对着封闭的神殿拜了一下。
    森见笑了笑，“要回去吗？”
    “嗯。”
    回到商店前，两人骑上单车，跟里面的奶奶道了声别，往回骑去。
    “下午没有其他订单了吧。”森见问道。
    “没有了。”
    “那就慢点骑吧，时间也还早。”
    海星看了看她，“嗯……”
    慢悠悠地蹬着踏板，两人摇摇晃晃地往前骑着，回去的路上依然没什么人。
    “其实也没做什么……”森见突然开口。
    海星一怔，“诶？”
    “但是感觉心情变好了许多。”她继续说道，两眼望着前方，“果然平时应该多运动一下。”
    “嗯……”
    海星应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身体累了，也就没有力气胡思乱想了。”
    “……”
    “啊。”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那家伙说不定就是这样麻痹自己的。”
    海星下意识地就以为她说的是成濑，只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
    “光？”
    森见扭过头，没有说话，只是对她笑了一下。
    海星抿了下唇，思绪飞转。
    光在麻痹自己……
    光也喜欢他吗？
    不，光不喜欢他才奇怪。
    但一叶这边，是要跟她聊那个话题的意思吗？
    自己该接话吗？
    接了又该说什么？
    两个失败的竞争者又能聊什么？
    好烦……
    “车。”森见忽然提醒了一声。
    海星回过神，前面的路上开来了一辆小货车，她减速跟到她后面。
    小货车很快从旁边驶过，望着前面的背影，海星下意识地放弃了加速骑上去的打算。
    森见却减速了。
    “……”
    车头一转，避让着她的车，海星还是骑到了她的旁边。
    “酱油团子真好吃呢。”森见忽然说道。
    “诶？”
    她对她笑了笑，“下次再来吧。”
    “好……”
    她又望向了前面。
    落后半个车头，海星看了她一会儿，又蹬了两下跟上去。
    “下次我请客吧。”
    “好啊。”
    感谢书友【江野之南】的盟主，加更咱们稍微缓缓，先记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