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的青梅四重奏

    学习会结束，从图书室离开时，外面愈发昏沉。
    “还在下雨吗？”
    “不知道……没听到雨声。”
    来到外面，成濑望了望天，只有几滴细雨落在脸上。
    “差不多停了。”
    “走吧，巴士快来了。”
    图书室里的学习会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只有海星和泷川光是被辅导的对象，跻身年级前十的尚子，已经脱离了她们的队伍——虽然她早就不需要学习上的辅导了。
    “呜哇！”
    从学校一路走到巴士站台，海星一惊一乍的，不知道踩到了几次水坑。
    “为什么路灯还没亮……”
    “大概是因为一般这个时间，天还不算太黑吧。”
    坐上巴士，回到青柳。下车的时候，泷川光忽然问道：“晚上要继续吗？”
    “是继续学习会，还是继续聊天?”成濑反问。
    她笑了一下，也没否认。
    “本来就不是在上课，不可能那么认真嘛。继续吧，继续吧，就跟之前一样。”
    对大家聚在一起这件事，泷川光总是格外热衷。
    “问题是现在不是冬天，下雨要比下雪麻烦多了。”
    成濑望了眼天空，只觉得现在要是下着雨，就更有说服力了，“学习会结束后，我们还要冒雨从她家那边走个二十来分钟回家吗。”
    “你们也可以在我家留宿。”森见说道，“别的不说，我家的房间还是挺多的。”
    “或者一叶也可以在我家留宿。”
    泷川光忽然插了一句，“也不一定非要去一叶家才能办学习会，我家，春海家，或者海星家都可以啊。”
    “……”
    几人都沉默了一下，又互相望了望。
    “就这样吧，今天先去春海家，明天去我家，后天海星家，这样轮流。”泷川光替他们做了决定。
    “你对学习要是这么热衷，我们也就不用办学习会了。”成濑说道，话又一转，“那你们是直接过来，还是先回家吃个饭？”
    “直接过去的话，可以在春海家吃晚饭吗？”
    “不，我和尚子吃，你们看着。”
    泷川光笑起来，当然不会当真，“那我直接过来吧。”
    海星也几乎没有思考就答应了。
    森见看着泷川光，忽然想问问她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一叶呢？”
    “大概跟你一样。”
    “大概？”
    森见移开视线，“准备晚饭的时候，我会帮点忙什么的。”
    “我也会帮忙的啦。”
    而成濑跟尚子那边，已经在回忆家里的冰箱到底还剩下多少食材了。
    “够吗。”
    “好像不够……”
    “那我待会儿先去趟超市。”
    “啊，我跟春海一起吧。”泷川光说道，“可以多拿点。”
    “行。”
    几人在路口分开，成濑和泷川光去超市采购食材，尚子带着海星和森见以及他俩的书包回家。
    “晚饭不回去吃，得跟你妈打声招呼吧。”
    “嗯，发个消息就行。”
    路过森见家和海星家，成濑也进去说了声两人要在他家吃饭的事情。
    再来到超市，成濑挑挑拣拣，泷川光则是看到什么就拿什么，很快将购物车装满。
    “别拿了，冰箱要装不下了。”
    “也不是很多吧。”
    “冰箱原来也不是空的啊。”
    “好吧。”
    去收银台结账，忽然听见外面哗哗的声响，成濑愣了一下，钻出去一看，果然又下起了大雨。
    “呜哇……”
    泷川光从他旁边钻出脑袋，“才这么一会儿，就又下起来了……怎么办，要买伞吗？”
    “只能这样了。”
    刚回到收银台前，尚子的电话打了过来。
    “春海，外面下雨了。”
    “嗯，我看见了。”
    “一叶拿伞去接你们了。”
    “诶？”
    “她已经出门了。”
    “好吧……我们尽快回来。”
    “路上小心点哦。”
    “嗯。”
    挂断电话，成濑将森见要过来接他们的事情告诉泷川光，她也稍微意外了一下。
    “那就等着吧。”
    两人又去冰箱里拿了两支冰激凌，跟食材一起结了账，然后一边吃，一边等着。
    差不多十分钟后，森见撑着伞，从大雨里过来了。
    “你们真够倒霉的。”
    “你也真不嫌麻烦。”成濑单手提着装满食材的袋子，然后才注意到她手里撑着一把伞，也只额外带了一把伞。
    将带来的那把伞给泷川光，森见将伞撑到成濑头上，“走吧。”
    “……”
    望了眼头顶的伞，成濑没说什么，抬手将伞接了过来。
    “你来撑伞吗，那我来拿东西吧。”
    “不用。”
    泷川光也撑开伞，走进雨里。
    啪嗒啪嗒——
    傍晚的急雨下得猛烈，伞面如鼓面，雨声激荡。
    手里的伞并不算大，彼此稍微拉开点距离，肩膀就会淋到雨。
    想着回去之后也要换衣服，成濑并不介意稍微淋到一点，只是他越让，伞下的另一人越要挤过来。
    终于忍无可忍，他瞪过去，森见却只是笑了笑，又从他手里接过雨伞。
    “还是我拿着吧……都买了什么？”
    “我和尚子爱吃的。”
    “是吗，那就好。她喜欢的也是我喜欢的。”
    “……”
    她望过来，“我现在说的是食物。”
    成濑没理她，一把抓住伞柄，拖着她和伞往泷川光那边靠了靠。
    “拿得动吗。”
    “嗯？春海是在跟我说话吗？”她惊讶道。
    森见对他的没话找话只是一笑。
    路过自家的书店，她说要进去打个招呼。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就说过了。”成濑说道。
    “是吗，真可靠。”
    一路往成濑家走去，能看到院子时，森见忽然将伞往成濑手里一塞，然后钻进了泷川光的伞下。
    “……太狡猾了吧。”
    “我只是不想影响学习会的氛围而已。”森见抹去过来时落在脸上的雨水。
    泷川光抬起伞沿，看了眼另一把伞下翻着白眼的成濑，又望向已经近在眼前的院子，还是没说什么。
    “回来啦。”
    尚子在门口迎接着三人，目光落在独自撑着伞的男朋友身上，随即是他手里提着的食材。
    “买了好多……”
    “天天下雨，总去超市也麻烦，索性多买一点了。”
    “嗯哼。”
    泷川光嘴角弯了弯，收起雨伞，快步钻进屋里。
    “突然就下雨了，真倒霉。”
    “在现在这个时间也不算奇怪呢。”
    “哎……雨季还是早点结束吧。”
    “那样天气就要热起来了。”
    成濑跟尚子将食材提进厨房，整理到冰箱里。
    “晚上吃什么？”
    “做尚子喜欢吃的就行。”
    她笑了笑，“有客人呢。”
    “都是不请自来的，让她们白开水就饭就行。”
    “好过分啊，我都听到了。”泷川光也来到厨房，“好歹也是我帮忙拎回来的。”
    “光想吃什么？”
    “都行啊。尚子喜欢吃的，我也喜欢。”
    她说着，也挤过来帮忙了。
    厨房里不需要太多人，成濑准备去换衣服，出来才发现森见和海星都不在客厅里，而书房的门开着。
    他过去看了看，两人在书架间徘徊着。
    “可以看这里的书吗？”森见问道。
    “嗯。”
    “楼上的书呢。”
    “都是你家买的。”
    海星对书没什么兴趣，单纯只是进来转转，很快便注意到了他上次从她家带回来的那个纸箱。
    “我还以为你已经扔掉了……”
    “要扔掉的话，还带回来干什么。”
    海星点点头，蹲在纸箱前翻看起来。
    成濑看了她一会儿，又看了眼盯着自己的森见，转身上楼了。
    “你们随便看看吧，我去换个衣服。”
    回到房间，换了衣服，成濑坐到书桌前发了会儿呆，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可以进来吗。”
    “不行。”
    她还是推开了房门，站在门口。
    “你在干什么。”
    成濑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看书。”
    “有书看吗，你已经很久没来我家店里了吧。”
    “也就一个星期而已。”
    “也就是说你一个星期都没书看了。”
    成濑没说话。
    久违地走进他的房间，森见随意扫了一眼，视线忽然凝固。
    他的床上，有条随意丢着的睡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