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的青梅四重奏

    下午放学后，几人依然先去图书室复习，待到放学时间才回去。
    “流窜式”学习会今天流窜到了海星家，晚饭自然也是在海星家解决的。
    吃过饭，成濑跟尚子帮忙洗碗。
    “今天是最后一次学习会了吧。”
    “嗯，明天都开始考试了。”
    “真可惜……感觉冰箱里的食材要吃不完了。”
    继续下去的话，明天又轮到在他家办学习会了。
    “嗯，早知道就带点食材过来了。”
    “我忘记啦。”
    “我也是。”
    洗好碗筷，尚子先上了楼，成濑被真木诚一郎拉着聊了一会儿。
    “多亏每次考试前，都有春海帮忙辅导，海星的成绩也好看起来了。”诚一郎感慨万千，“去年的这个时候，我都在担心海星没办法从高中毕业了。”
    “海星只是兴趣不在学习上，缺少引导，脑袋还是很……比较聪明的。”
    “还好春海回来了。”
    “就算我没从东京回来，也还有一叶呢。”
    “一叶……这几个孩子，也是因为春海回来，才重新热络起来的。”
    成濑抿了下唇，笑了笑没有说话。
    “还有一件事……”
    诚一郎犹豫了足有半分钟，还是说了下去，“春海跟尚子，现在是在交往吗？”
    “是的。”
    “这样啊……”
    他点点头，脸色有些复杂，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成濑的肩。
    成濑也就当做自己什么都不明白。
    “学习会差不多该开始了，我去楼上了。”
    “去吧。”
    来到二楼，发现自己原来那个房间的门开着，成濑走过去，才发现几人都在这边。
    他走进房间，左右看了看，“清理得这么干净了。”
    “嗯……该丢的都丢了，剩下的也放到了楼下的杂物间里，这里就空出来了。”海星说道。
    “拿来当客房吗。”成濑在尚子旁边坐下。
    “没有啦，暂时就是空着。”海星也不好意思当着他们的面，说其实自己晚上就会睡在这边。
    “开始学习会吧。明天就考试了，今天最后巩固一遍。”
    “好。”
    几次学习会下来，流程和模式基本都已经固定了：
    先梳理一遍考试范围内的知识点，然后有针对性地做题，一直做题，不会就请教，如此而已。
    而现在又有了一些变化。
    由尚子负责辅导泷川光，森见负责辅导海星，成濑则负责在必要时为两位辅导者提供辅导。
    “尚子，这道题怎么做？”
    “我看看。”
    “一叶，你看这里……”
    “再仔细看看题目。”
    在这种模式下，大多数时候，成濑都无事可做。
    “这张矮桌就是海星房间里的吧？”
    “是啊，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吃过晚饭才搬过来的。”
    “难怪看着眼熟……”
    正在给海星解答问题的森见，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好像很闲。”
    “是啊。”
    “不能找点事做吗。”
    “找什么事做，你和尚子都在忙，我让诚一郎先生上来给他辅导吗。”
    “……”海星也望了过来。
    “比如替换我或者尚子，让我们休息一下什么的。”森见说道。
    成濑倒是没意见，“可以。”
    尚子笑了一下，“我还不累。”
    “那伱累了吗，优等生？”
    这两个人……
    森见眼一翻，继续给海星讲题。
    看了她们一会儿，成濑起身在房间里转了转，来到窗边，从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角度，眺望着外面的街道。
    他曾经在这里生活了两年，他想。
    他曾经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她想，他现在在想什么呢？
    会怀念曾经一起生活的时候吗？
    会想起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秘密吗……
    斜望着他的背影，海星百感交集。
    回过神，她才发现身旁的三个女孩子都注视着她。
    “……”
    尚子面容沉静如水，而另外两人脸上，多少都带着点无奈。
    “海星累了吗？”泷川光最先开口道。
    “……嗯，稍微有点累。”
    “休息一下吧。”泷川光说道，又对身旁的尚子笑了笑，“我也有点累了。”
    “嗯。”
    森见什么也没说，往后一倒，躺在榻榻米上。
    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她忽然抬手，在海星腰间掐了一下。
    她惊叫一声，连忙往旁边躲了躲。
    “一叶……？”
    “想让你认真学上一会儿，真的很难。”
    “……”
    “我累了。成濑春海，你自己来教你妹妹。”
    窗边的成濑早已回过头，此时也应了一声。
    “休息一下再说吧。”
    泷川光从另一边爬了过来，在森见旁边躺下。
    后者扭头看了她一眼。
    “真累啦？”
    “嗯。”
    “海星，你也过来躺着。”
    “噢……”
    海星看了看她们，也在森见身旁躺了下来。
    “尚子。”
    地上的泷川光抬起一只手，拇指与另外四指合拢，张开又闭上，就像张开的鸭嘴。
    “一起来躺一会儿吧。”
    “好啊。”尚子露出笑容，站起身来看了看，在海星身边躺下了。
    “……”
    海星尽可能地隐藏着自己的惊讶和些许不安，放在另一边的手忽然被握住了。
    鸭嘴又往窗边一转，一张一合。
    “春海不来吗？”
    “我就算了。”
    成濑看着地上的四人，没有跟着犯傻。
    “都觉得累的话，今天干脆就早点结束吧。”他又说道，“到九点就差不多了。”
    “唔……行吧。”
    泷川光最先表态，余下的三人未置可否。
    “果然躺着才是最舒服的姿势。”
    “是啊。”
    躺了几分钟，最先躺下的森见，也最先坐起来，然后把海星也拉起来了。
    “还是你来吗。”成濑问。
    森见没理他。
    尚子和泷川光很快也跟着起身，继续学习了。
    成濑也坐回来，让她们调整了一下位置，一左一右地兼顾着海星和泷川光。
    而面对重新开始的最后一次学习会，几人莫名都变得认真了不少，以至于都没人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这让上楼看到这一幕的真木诚一郎十分欣慰。
    “诚一郎先生。”背对着门口的成濑，反而最先注意到他的到来。
    “已经不早了，明天还要考试吧。”
    “呜哇，都十点半了……”
    泷川光看了眼时间，“这绝对是我高中两年学习最认真的几个小时。”
    成濑张了下嘴，强迫自己别去纠结她这两年的学习态度，“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好……”
    几人伸着懒腰，收拾起了桌上的东西。
    “一叶今天是要睡海星家吧？”泷川光问道。
    “嗯。”
    “明天也可以睡我家哦。”
    “再说吧。”
    “好敷衍！”
    “要考试呢。”
    收拾好东西，成濑、尚子和泷川光跟两人以及诚一郎道别，离开了海星家。
    哒哒哒——
    雨还在下着，只是不大，成濑撑开伞，尚子低头钻进来，挽住他的胳膊。
    泷川光撑开自己的伞，挽着细雨微风，跟上两人。
    “明天就考试了呢。”
    “嗯。”
    “虽然现在已经不怎么担心了，不过还是希望考试能简单一点。”
    “希望如此吧。”
    到路口，两边分开。
    “晚安。”
    “晚安，尚子，春海。”
    雨丝在路灯下变得晶莹，泷川光挥挥手，独自往前走去。
    光照范围终究有限，她很快步入黑暗里。
    余光瞥见这样的变化，成濑扭头望了一眼，另一边的肩膀立即一沉。
    “好累啊。”
    他低下头，在女朋友额头上吻了一下，再抬眼时，只望着前方。
    “要到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