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的青梅四重奏

    第二天，早上。
    从海星的床上醒过来，森见只觉得胸口有些闷。
    “……”
    将她的胳膊拿开，森见扭头望了几眼，却没找到闹钟。
    她想起昨晚入睡时似乎也没找到，只是当时并未在意。
    于是她看了看手机。
    “海星——”
    尖叫声里，海星也醒了过来，在茫然中被森见抵着额头告知，她们马上就要迟到了。
    “闹钟还没响……”
    海星说着，瞬间清醒过来。
    闹钟不在这个房间里！
    “啊啊啊——”
    率先一步穿好制服，森见摸到眼镜戴上，“动作快点，我先下去洗漱了。”
    “嗯嗯。”海星顶着头乱发，还在往腿上套着裙子。
    离开她的房间，森见就要下楼，却听见路过的房间里传来滴滴滴滴的声响。
    “……”
    昨晚开学习会的那个房间。
    饶是时间已经十分紧张，她还是停下来，拉开房门，循着声音找到了壁橱里的闹钟。
    还有闹钟底下的一床被褥。
    “バカ！”（ba ka）
    海星扭过头，茫然地看着房间门口去而复返的森见，“诶？”
    “バカ！”
    “诶？诶？”
    “快穿衣服！”
    瞪了她一眼，森见又扭头下去了。
    等海星匆匆忙忙地洗漱完，跟森见一起往巴士站台跑过去的路上，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骂。
    “我忘记了……”
    森见没再多说，拉着她往前跑着，只庆幸早上没有下雨。
    她时不时地回头，看巴士有没有过来。
    嗡嗡——
    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
    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春海：你不会睡过头了吧？
    “这人……啊！”
    脚下忽然一绊。
    就要跌倒的时候，身旁的海星一把拉住了她。
    “一叶！”
    森见站稳，拍了拍她的胳膊，又深吸一口气。
    “没事，快走吧。”
    她们赶到巴士站台时，巴士才出现在县道的转角处。
    “哈……哈……”
    两人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泷川光一手扶着一个。
    “好啦好啦，已经赶上了。没想到真的睡过头了呢。”
    “闹钟……忘记了……”
    只是跑了这么一点路，森见两眼紧闭，一副快死了的样子，看得成濑摇头不已。
    海星比她好些，虽然喘着粗气，但已经有余力去关注过来的巴士了。
    “上车吧。”
    坐上巴士，森见一直靠在泷川光身上，眉头紧皱，到下车时才睁开眼。
    “胃里好难受……”
    “没事吧？”泷川光有些担心，“早餐吃了吗。”
    “没有……”
    “海星也没吃吧？”泷川光问道。
    “啊，嗯……一起床就赶过来了，没时间吃。”
    “我去趟便利店。”泷川光让成濑扶着森见，“你们先去学校吧。”
    学校的小卖部早上并不开门，她打算去便利店买点吃的，给两人当早餐。
    “书包给我吧。”成濑将她身上的累赘要了过来，“路上小心。”
    “嗯。”
    泷川光转身去找便利店，余下的四人也往学校走去。
    早上的那点紧张全在赶巴士那一会儿，只要赶上了，时间就是充裕的。
    森见埋头趴在成濑肩上，任由他带着自己往前走。
    “你也差不多该缓过来了吧。”
    他没看她，声音也压得很低，“我女朋友在盯着我呢。”
    “好难受……抱着我。”
    “……伱做梦。”
    成濑从嘴唇里挤出一点声音，继续走了一段，另一边的胳膊也被抱住了。
    “一叶还好吗？”尚子盯着她问道。
    她闭着眼，半晌才答道：“不太好……”
    尚子抿了下唇，与男朋友对视一眼。
    “还是直接送一叶去保健室吧。一叶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大概也考·不·了·试了。”
    “……”
    抱在另一边胳膊上的手，忽然掐紧了。
    成濑忍痛，“算了吧，这人宁愿死在考场上，也不会错过考试的。”
    “好吧。”
    海星在三人旁边跟着，心底十分懊悔。
    而在几人前面，小笠原杏和小林正也刚刚来到学校。
    “笔记再借我看一会儿，考试的时候还你。”
    “考试才还我还有什么用，我还要复习呢。”
    “杏还需要复习吗。”
    “我的目标又不是及格就行。”
    “年级第二？”
    “……为什么是第二啊。”
    “因为有成濑在，杏又不可能考到第一。”
    “……”
    小笠原哑口无言，但并不代表她愿意接受，抬手在青梅竹马的胳膊上掐了一下，“笔记还我！”
    “很痛啊。”
    小林正往旁边一躲，又随意地朝后面望了一眼，然后视线就凝固了。
    “……杏。”
    “干嘛。”
    “我好像出现幻觉了。”
    “哈？”
    小笠原扭头望了一眼，然后也愣住了。
    而在后方，被一左一右抱着胳膊的成濑，也很快注意到了前面回望的两人，顿时目光一亮。
    “小笠原！”
    “两个还不够吗！”小笠原震惊，更震惊他居然还盯上了自己。
    成濑很快结束了她的胡思乱想，“森见身体不舒服，你过来扶她一下。”
    “诶……”
    小笠原一怔，连忙跑了过来。
    “一叶？”
    “……”
    森见睁眼，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松开他的胳膊，转而伏到她身上。
    “一叶怎么了？”小笠原问道。
    成濑松了口气。
    “睡过头了。”
    “诶？”
    来到学校，换鞋上楼。
    尚子看了森见一眼，拉着海星去C班了。
    将森见扶到座位上，小笠原刚想说什么，她忽然坐起，伸了个懒腰。
    “……”
    “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刚才真的很难受，又不是装的。”
    “‘刚才’是什么时候。”
    “刚下车的时候吧。”
    “真是的，我肩膀都酸了！”
    “谢谢，多亏了杏，我现在感觉舒服多了。”森见对她笑道。
    打发了小笠原，她又往后一靠，“真小气。”
    成濑没理她。
    这人刚才说的话完全没避着他，居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而落座后不久，泷川光提着袋子来到了A班。
    “一叶，你怎么样了？”
    “生龙活虎的，早餐也不需要了，拿回去吧。”
    森见扭头瞪了说话的人一眼，又看向泷川光。
    “我没事了，不过早餐还是需要的。多少钱？”
    “算啦。”
    “谢谢……”她接过去，才发现份量不太对。
    打开一看，除了饭团、水这样的早餐，还有一份便利店的便当。
    “早上这么匆忙，便当也没准备吧。”泷川光说道，“不够的话，中午我再分你一点。”
    “不，够了……谢谢，光。”
    泷川光微微一笑，接过成濑递来的书包，又提了提手里的袋子，“我把海星的份送过去。”
    “好……考试加油。”
    “哈哈，好。”
    目送她离开A班，森见又低头看了看购物袋里的食物。
    “快吃吧，没多少时间了。”后面的人说道。
    她打开饭团，吃了起来。
    “味道怎么样。”
    “很好。”她咬了一大口，“你要来一口吗。”
    “不用了。”
    泷川光买了三个饭团，而森见胃里到底还有些难受，吃完一个就差不多了。
    再看中午吃的便当，也是份量十足。
    “按自己的饭量买的吗……”她嘀咕了一声。
    “吃不完可以分给海星。”成濑说道。
    “她那边大概也是一样的份量。”
    “啊，也是。”
    “分你一点吧。”
    “不要。”
    “在尚子过来之前分给你。”
    “……我说不要。”
    吃完早餐，喝了几口水，森见又在桌上趴了一会儿。
    “巴士来得太快了……要是能缓一下，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她分析着自己的“病因”。
    “要是早点出门，就一点也不会难受了。”后座又开始说教了。
    她倒是想早点出门，问题是……
    森见扭头看了他一眼，“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睡过头了。”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睡过头吗？”
    成濑没接话，生怕她开口就是什么“梦到你了”。
    而森见看了他一会儿，又转过去了。
    片刻后，预备铃响了起来。
    监考教师走进A班，分发试卷。
    第二遍铃声也很快响起。
    “考试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