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的青梅四重奏

    来到二楼会议室，离会议开始还有七八分钟，各年级各班的执行委员正在陆续过来，而学生会执行部的几名成员已经先到了。
    “成濑同学。”
    吉冈富美子起身迎接刚到的二年A班执行委员，目光落到他身后的森见身上，又是一亮。
    “森见同学，你也要加入执行委员会吗？”
    “吉冈学姐。”
    森见应了一声，又点点头。
    “二年级的学生里，森见同学始终是我尤为关注的人之一。现在你跟成濑同学一起加入了执委会，我想这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需要我担心的事情了。”
    “哪里……”
    森见意外了一下，又有些受宠若惊。
    吉冈富美子不只是学生会长，同样也是常年稳居年级前三的优等生，偶尔还能爬到第一，森见也早就对她多有关注。
    只是瞥见成濑在旁边冷眼旁观，她忽然又冷静下来。
    吉冈富美子的视线也再度转移到他身上，开口道：
    “恭喜成濑同学，这次期末考试又是年级第一。”
    “谢谢。”
    “今年的津高祭非比寻常，十分重要，成濑同学要辛苦了。”
    “大家都辛苦。”
    “成濑同学要多辛苦一点。”
    成濑抿了下唇，“既然选择成为执行委员，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好。”见他答应下来，学生会长露出笑容，让他们先找地方坐着。
    成濑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森见坐在他旁边。
    “你打算当执行委员长？”
    她能听出来，他并不觉得意外，“嗯。”
    “你不会觉得我已经聪明到听你一声‘嗯’就能明白所有事情吧。”
    “年级第二也猜不出来吗。”
    森见看着他没说话。
    “我打算在下学期的文化祭上做点事情。”
    成濑没有任何转折地直接解释起来，“为了得到学生会的支持，我需要先支持一下忙不过来的学生会。”
    “这就是所谓的‘交换’？”
    “嗯。”
    “你要在文化祭上做什么？”森见接着问道。
    “跳蚤市场。”
    她眼睛稍微睁大了些，很快又说道：“不错的想法。不过牵涉的人事太多，实施起来确实比较麻烦，没有学生会的支持，大概会很困难。”
    成濑吐出一口气，“所以我现在坐在这里了。”
    森见笑了起来，“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积极性。”
    他扭头看她：“那你在这件事上的积极性，来源是什么。”
    “你不明白吗？”森见反问。
    无非就是能跟他一起工作。
    “我觉得得不偿失。”
    “那是你觉得。”
    “时间花在这边，学习怎么办。”
    “考试都结束了，年级第一。”
    “你不怕年级第三追上来吗。”
    “……”
    森见立即变了脸。
    “尚子考了多少分？”
    “比你低了不到十分。”
    她深吸一口气，脸色更难看了。
    “你觉得是尚子进步太快，还是我退步了？”
    “都有。”
    “居然说都有……”
    身后有人走过，似乎还停了下来，成濑稍微压低声音，说道：
    “就这次考试，如果是之前的你，我觉得我们俩的分数差距应该能在三十分之内。”
    “……”
    心底一下子冒出数种情绪，森见甚至都不知道该让哪一部分呈现在脸上。
    既有被他认可的欣喜，又有一种自己承认退步了的耻辱感……还有，即将被她追赶上来的不安。
    “后悔加入执委会了吗，现在想退出也来不及了。”他总是喜欢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
    虽然疼痛，却也能让她很快清醒过来。
    深吸一口气，森见说道：
    “既然来不及，为什么还要后悔？事情要一件一件地做，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学习。”
    成濑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她忽然觉得，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可能只是为了吓走她，而实际情况还没到那么危险的程度。
    正打算再说点什么，一只手搭到了肩上。
    “没想到一叶也过来了。”
    听见这道声音，森见诧异地回头。
    “你出现在这里，才更让我意外……你不是不干活的享受派吗？”
    泷川光微微一笑，“是春海邀请我加入的哦。刚好E班没有其他女生愿意过来帮忙，我就来了。”
    森见又看向成濑，他平静地说道：“光的高人气，在这种时候会很有用。”
    “原来是为了利用她。”
    “说得真难听啊。”
    泷川光捏了下她的肩，“不过春海可以随便利用我哦，无论是哪个年级的女人，我都能手到擒来。”
    成濑望了眼头顶的日光灯管。
    “别被他骗了，赶紧回去享受轻松悠闲的学生生活。”
    “一叶回去我就回去。年级第二都快不保了还要过来陪着春海，我当然也不能失陪。”
    “……”
    森见眼一横，“你偷听多久了？”
    “没有偷听哦，我已经光明正大地在这里站了半天了。”
    在她的斜视中，泷川光在旁边坐了下来，“要是尚子或者海星也过来，那就热闹了。”
    “尚子很忙。”成濑摇头，“社团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了，怎么可能会来参加执委会。海星就更不用想了。”
    “好吧。”
    几人说话间，各年级各班的执行委员也都陆续来到了会议室，泷川光让E班另一位执行委员自己找地方坐，而她就坐在森见旁边不动了。
    三个年级，总共有六十名执行委员，还好会议室足够大。
    两分钟后，铃声响起，学生会长走到会议室的台上，简单自我介绍后，随即宣布津高祭执行委员会第一次会议开始。
    而戴着眼镜的学生会书记，已经在她身旁的白板上列出了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
    “首先，要从在座的各位当中选出一人，以执行委员长的身份总领这次的工作。”
    学生会长扫视着会议室里的一张张面孔，目光偶有停顿，所及之处，都觉得她是在看着自己。
    “有谁要自荐吗？”
    成濑等了一下，见真的没人愿意在这件事上出风头，也只能站起身来。
    “我有兴趣。”
    学生会长打量两眼，像是才想起他来。
    “你是二年A班的成濑春海同学对吧，二年级的年级第一。”
    在纷乱的视线与窃窃私语里，成濑点头应了一声。
    吉冈富美子用目光示意他多说两句。
    森见也看着他，而他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
    “执行委员会既已成立，我们现在面临着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办好今年的一百五十周年津高祭。
    这需要时间，更需要团队的力量，只有彼此合作、相互支持才能实现。
    我愿意在其中承担领导责任，让每个人的力量都得到发挥，都使在相同的方向，以实现我们共同的目标。”
    成濑停顿了一下，看向学生会长。
    吉冈富美子带头鼓起了掌。
    她现在都有些惊喜了。
    能说会道并不代表做事能力也强，而他的行动力，她在二年级时就已经见识过了。
    “还有其他人有意向吗？”她又问道。
    会议室里又是一阵沉默，原本有几个跃跃欲试的三年级学生，此时也打消了念头。
    当然，他们并不觉得自己能力不如他，只是说不出像他一样的话而已。
    “那执行委员长的人选，就决定为成濑同学了。”
    学生会长宣布了这项决定，接着将会议推进到下一步。
    书记分发资料，内容是执委会需要负责的各项工作，接下来便据此划分各个职能部门。
    接过资料，泷川光看了两眼就头晕。
    “一叶要做什么，我跟你一起吧。”
    “委员长秘书。”
    “……哪来这种职位。”成濑开口了，“你自己找点别的事情做。”
    他顿了顿，“去会计组吧，这种需要头脑的工作正好适合你，我也更放心。”
    森见嘴角一弯，没有意见。
    “我呢？”泷川光问道。
    “外部协调组。”
    成濑看着她，“跟人打交道这件事，最适合你了吧。”
    她又敬礼。
    “服从委员长的命令！”
    九月了，有没有要开学的小朋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