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的青梅四重奏

    津高祭执行委员会的第一次会议，在结束工作分配之后，也渐近尾声。
    而此时站在台上的人，已经从学生会长变成了刚上任的执行委员长。
    “津高祭期间，执委会的本部设立在二楼的一号学生活动室，下午的时间，我基本都会待在那边，有问题随时可以过来。”
    成濑看了眼手上的资料，继续说道：
    “每天的例会，依然在这个会议室里举行，时间是午休结束之后，请各位委员务必参加。”
    今天的事情就这么多，他看了眼站到一旁的学生会长，见她也没有别的话要说，便宣布散会。
    “辛苦了……”
    “辛苦了！”
    “要开始了啊，好期待啊。”
    会议室里喧闹起来，执行委员们起身离开，或带着期待，或松了口气。
    森见和泷川光还留在原来的位置等着他。
    成濑刚要过去，吉冈富美子叫住了他：“成濑同学。”
    “会长。”
    “成濑同学的表现比我预想得更出色呢，让你担任执行委员长，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我会尽力的，希望到了下学期的文化祭，学生会也能尽力为修复部提供支持。”
    吉冈富美子脸上露出一点无奈的笑容，“成濑同学应该对我、对学生会多点信任。”
    我真怕你办完津高祭、出完了风头，就丢下学生会去全心准备升学考试了……
    当然，眼前的人只是稍微跟森见有点像，但并不是她，所以他的话也没有无所顾忌地说出口。
    “我相信吉冈学姐。”
    “我们也不会辜负成濑同学的表现。跟我来吧。”
    这边结束了，学生会长又带他去就在同一层楼的学生活动室看了看。
    学校里有什么大型活动，比如津高祭、文化祭或者运动会，一般都会在这边设立执行本部。
    成濑跟着进去，里面摆放着的，还是上次准备运动会时留下的东西，
    “看来要先收拾一下呢，不过今天也没什么事情。”
    让两个学生会成员留下来帮忙，吉冈富美子还有其他事情，先离开了。
    森见和泷川光都跟了过来，也帮忙收拾起了活动室。
    “经常路过这边，还是头一次进来帮忙呢。”泷川光说道。
    “你很快就会讨厌上这个地方的。”
    “没那么忙吧。”她笑起来。
    “谁知道呢。”
    成濑摇摇头，在桌上抹了一下，指尖全是细灰。
    “刚才应该叫几个杂务部的人留下来帮忙的。”
    “发号施令吧，委员长。”
    “把桌上的文件收拾一下，没用的扔了，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就收到这边的书柜里，然后大家一起打扫吧。”
    主持完会议，成濑上任后的第二个工作是擦桌子。
    森见整理着桌上的运动会资料，拍去灰尘，再分门别类地整理到文件夹里。
    泷川光和两名学生会的成员也没闲着，扫地拖地，擦门擦窗。
    一通忙活下来，几人都出了不少汗。
    “辛苦了。”
    两个学生会的人收拾完了就准备离开，泷川光送他们到门口，“学生会待不下去的话，可以投奔我们执委会。”
    “哈哈，说什么傻话呢。”
    “走了。”
    盯着走廊上望了一会儿，她回过头，活动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成濑坐在长桌旁，手里拿着从会议室拿回来的资料，不过并没有看，而是在发呆；
    森见立在资料柜的橱窗前，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里面的文件。
    “只剩我们了呢。”泷川光说道。
    “嗯。”
    成濑回过神，又左右打量起收拾一新的活动室。
    空间并不算大，大概只有普通教室的三分之一，里面摆着的东西却不少。
    靠墙的是几个资料柜，中间摆了三条靠在一起的长桌，另一边还有一块跟教室里一样大的黑板，旁边是打印机和电脑。
    窗外明亮，视野很好。
    这就是接下来十多天里，他们活动的办公室。
    “春海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泷川光问。
    “我准备留在这边，先看看去年的津高祭活动记录。”
    成濑身体一转，用目光指了下资料柜里的那些文件，“然后制定计划表，明天开会讨论，通过了就开始实施。”
    “运转起来了呢。”她笑了笑，“那我也留下来帮忙吧。”
    “嗯。”
    森见没开口，只是已经打开柜子，开始翻找资料了。
    “只要去年的？”
    “唔，近几年的都拿出来看看吧。”
    找到资料，从令和元年开始翻起。
    几年前的活动留下了清晰的记录，成濑手上翻着，脑海里也浮现出前几届的前辈们认真筹备活动的模样。
    从开始到结束，详细地看了一遍元年的资料，他心底也构建出一个具体的模型。
    他接着翻起了下一年的资料，而刚翻两页，他就发现了一点在意的地方。
    他想记下来，右手无意识地往旁边伸了伸，就像是施展了什么心想事成的魔法，一支笔忽然递到他手里，接着用来记录的笔记本，也摊开到他面前。
    “……”
    森见站在一旁，用平静回应着他的诧异，“怎么了，你不是想记东西吗？”
    “……是。”
    成濑没有多说，先将刚才注意到的那一点记了下来，然后才说道：“你们不用管我，自己做事就好。”
    “我们现在能有什么事做，委员长。”
    一切都还没开始。
    他想了一下，说道：“那你们也翻一翻后两年的记录，帮我找一下这两年的材料供应商的名单，光负责令和三年，森见负责令和四年……”
    “叫名字。”
    “……一叶。一叶负责令和四年的资料。先找这个，别的等下再说。”
    两人各抱着一叠资料，翻找起来。
    翻找，记录，对比，更新脑海里某些原本因缺少接触而含糊的观念。
    下午的时间，成濑一直在活动室待着，脑海里的那个模型也变得越发清晰。
    只是要具体落实下来，他却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细枝末节的内容，多得让他头疼。
    “别太具体，越完美具体的计划，越不完美。”森见忽然说道。
    “……”
    成濑看了看她，沉默了一下，也点点头，“你说得对。”
    想一口气制定出一个涵盖所有方面的完美计划，确实过分贪心了。
    难以把控的变量实在太多，计划得越完美和具体，遭遇意外时的变通能力也就越弱，执行起来也很困难。
    【“……需要团队的力量。”】
    成濑忽然想起自己“竞选”时的演说词。
    那是他被学生会长要求多说几句后随便想的，现在看来，或许也是一种预见性的提醒。
    先制定大体的计划，在各方面提供更具弹性的空间，再看情况优化……
    被提醒后，成濑给自己设立了新的目标。
    “你打算制定出计划表再回去？”森见问。
    “嗯。”
    “第一天就打算住学校了吗。”
    “……”
    他望了眼窗外，已是日暮昏黄。
    “春海认真起来就很卖力呢。”泷川光笑道。
    “先回家吧。”
    成濑收拾东西，犹豫了一下，将去年的津高祭活动记录也装进书包。
    “可以带回去吗。”
    “应该不可以，但我是委员长。”
    森见勾了勾嘴角，没有多说，泷川光也笑了一下。
    “活动室的钥匙留给春海了吗？”
    “没有，不在门上吗。”
    “不在哦。”
    “找找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