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的青梅四重奏

    星期六早上，万里无云，天朗气清，雨季中出现了难得的完全晴朗。
    成濑早早醒来，第一眼便是关注窗外的天气，见天空一片湛蓝，才松了口气。
    “唔……”
    尚子在他胸口蜷缩着。
    “该起床了，尚子。”
    今天是周末，但并不是休息的日子。
    成濑先下了床，又走到窗边望了望天，然后才开始换衣服。
    “浴衣还在楼下晾着，待会儿我去收拾。”
    他回过头，尚子坐在床边面对着他，正在穿文胸。
    “嗯。”
    “过来。”
    他走过去，她站起身，为他调整着胸口的领带。
    她只穿着内衣，肤如凝脂，圆润之间一片幽深，裹不住的部分白嫩得让他想低头咬上一口。
    拉着领带，尚子左右调整了几下，“准备了两个星期，终于要开始了呢。”
    “是啊。”
    前后准备了十二天，为期三天的津高祭，终于要开始了。
    “今天就看春海的了哦。”
    “我今天就是个车夫，要看大家的才对。”
    成濑在她腰上摸了摸，又将她抱住，抚摸着光滑柔软的后背，“要走上两个小时，走得动吗。”
    尚子也抱住他的腰，仰头看着他，“没问题的。”
    “尽早出门吧。”
    “嗯哼。”
    下楼洗漱吃早餐，两人收拾了一通，将彼此的浴衣各自拿了个袋子装着，然后抓紧时间出门了。
    他们今天要坐时间更早的那一班巴士。
    两人到时，森见已经在等着了，没过多久，海星和泷川光也跟着过来。
    今天不上课，他们也都没带书包。
    晚上的花灯游行会持续到八九点，除了尚子和成濑，其他三人的父母都会过来，自然也不用担心晚上如何回家的问题，因此能骑车的两人也都没有骑车。
    “穿浴衣的话，得把头发盘起来呢。”
    “是啊。”
    几人都带了浴衣，这是津高祭花灯巡游的传统。
    看着三名长发的同伴，泷川光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又看向成濑。
    “我们不用盘头发呢。”
    “嗯。”成濑应了一声，看了眼她的头发，“最近是不是剪过了？”
    “都一个星期了春海才发现？……虽然也只是稍微修了一下而已啦。”
    “我多忙啊。”
    “有多忙啊？”
    “比你看到的还要忙一点。”
    巴士很快过来了。
    来到学校，成濑直接去往活动室，一大早就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比如八点半开始的津高祭开祭式。
    “宣传组，你们的组长还没来学校吗？”
    “已经去体育馆调试设备了！”
    “好。杂务组，再去检查一下每个班的柴油发电机，有问题的要立即找供应商解决。”
    “是！”
    “委员长，学生会的人刚才来过一趟，学生会长说要修改一下委员长的发言稿。”
    “改稿？……我知道了。”
    将一些比较紧急的问题先解决了，成濑离开活动室，正准备去找学生会长，她自己过来了。
    “成濑同学。”吉冈富美子开门见山，“待会儿电视台的人也要来，你的发言稿要稍微修改一下。”
    成濑也没问为什么，“哪一部分？”
    “进去说吧，主要是需要加一些感谢的对象……”
    桌面上乱糟糟的，堆满了各种文件，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发言稿。
    学生会长看着他，“马上就是开祭式了……”
    “我也没打算带稿子上台。”
    “嗯？”
    “那是我写的，内容我都记得。”
    “……那好。”
    将要修改的内容告诉他，顺便沟通了一下别的方面的工作，学生会长又匆匆离开了。
    成濑没打算在这边久待，“我去体育馆看看。”
    “嗯。”森见应了一声，知道他是在跟自己交待。
    来到体育馆，宣传组和杂务组的人正在调试设备，投影屏幕上是暂停的视频。
    成濑走进后台，“没问题吧？”
    宣传组长望过来，“呃……”
    他眼皮一跳，“哪里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视频没有声音……”
    他凑过去，按了下空格，视频继续播放，但半点声音也没有。
    将连接线拔了，声音立即从笔记本电脑里传了出来。
    “连接线的问题？”
    “已经换了根连接线了……”
    成濑吸了口气，扭头看了眼角落里的扩音器。
    如果是那个东西坏了，那就麻烦了……
    嗯？
    “扩音器的电源指示灯，好像没亮。”
    “诶？那个关了吗？”
    “……”
    成濑望了宣传组长一眼，两人面面相觑。
    “我去开。”其中一名组员跑到了主控台前，操作了几下。
    啪嗒。
    扩音器短促地响了一下。
    “再接上连接线试试。”成濑说道。
    再播放视频，声音便从扩音器里传了出来。
    几人都松了口气。
    “别太紧张。”
    无奈之余，成濑还是安慰了两句。这种不是问题的问题，也只有他们这些没怎么接触过多媒体设备的人才会碰到了。时间又紧迫，出了问题，本能地就会归因到自己身上。
    “继续调试吧。”
    他在这边待了一会儿，外面忽然响起铃声。
    “早班会开始了。”有人说道。
    “待会儿就要集会了，大家做好准备。”
    “是！”
    走出后台，成濑站到舞台上，望着眼下还是空着的体育馆。
    “呼、呼！”
    扩音器里传来对着话筒吹气的声音，接着一道身影从后台跑出来，将话筒架摆到舞台中央，又试了下音。
    “呼、呼！”
    试音的一年级回过头，发现委员长正望着自己，顿时有些紧张。
    “委员长，话筒没问题……”
    “我知道了。”成濑点了下头。
    那人很快又回到了后台。
    望了望话筒，他又看向体育馆的入口，总是跟着班级的队伍一起过来，他还是第一次站在这里等着他们。
    彼此都等待已久了。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待时间的齿轮啮合。
    又过了一会儿，穿着黑色纹付羽织袴的校长先生，与一行教职人员来到了体育馆。
    “校长先生。”
    “辛苦了。”头发花白的校长对他印象深刻，点点头，露出和蔼的微笑。
    电视台的人也随之到来，在台下抓紧时间布置着。
    片刻后，各年级学生入场，又是一阵喧闹。
    最先上台的是教导主任，维持着底下的秩序。
    成濑站在幕布后面，等待上场，忽然有所感应。
    他回过头，发现后台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他身上，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而其中最不加掩饰的，是期待。
    “……”
    所有期待叠加在一起，也有了让人觉得沉重的份量。
    但他并不抵触。
    他期待着他们的期待，而现在，他要作出回应。
    点了下头，成濑转身步出幕后，来到舞台的正中央。
    “一、二、三、四……”
    台下山呼海啸：“一百五十年！”
    “初夏的风物诗……”
    “津高祭！”
    “Are you ready？”
    “Yes——”
    欢呼声里，初夏的盛典，终于拉开了序幕。
    书友【SHIRRO】的盟主加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