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的青梅四重奏

    吃了几块烤肉，稍微填了下肚子，几人有意控制着进食的速度。因此当夜幕逐渐落下，院子里的篝火开始发挥照明的作用时，他们依然兴致十足。
    泷川光又往火堆里扔了几根柴，回到缘侧坐下，盯着跳动的火焰发了会儿呆。
    “学校里的篝火，应该很大吧。”
    成濑站在烤架前，看了她一眼，“你没参加过吗？”
    “没有哦。”泷川光摇头，“我也不是什么热闹都喜欢凑的。”
    “主要还是因为那边除了篝火，什么也没有吧。”
    “哈哈。”
    成濑夹起烤架上的牛肉，翻了个面，“也不知道谁会去参加那边的后夜祭。”
    “人还挺多的。”海星突然开口道，视线在他们脸上扫了一圈，“据说后夜祭上有什么传说……”
    森见望过来，“不会是什么一起在篝火前跳舞、就能顺利走到一起的那种烂俗传说吧？”
    “……”
    “看来还真是。”
    成濑给尚子夹了一片刚烤好的牛肉，“不过如果后夜祭也是我要负责的内容，我肯定也让人到处这么宣传。”
    泷川光笑，“坏透了。”
    “不然谁会去啊。”
    “如果准备得用心一点，还是会有人去的吧，比如提供食物什么的。”
    “那就又是一笔预算了。”森见说道。
    成濑挥了下手里的夹子。
    “想办好篝火晚会，又不想花太多的钱，其实也很简单：取消津高祭后面两天的活动，花灯巡游也缩短到一个小时，结束之后就去操场上参加篝火晚会，有吃有喝，又有得玩……如果真这么办了，这一晚上的经历我大概十年之后还能闭上眼就想起来。”
    森见看着他，笑着说道：“不如明年就这么办？”
    “只是参加的话我很乐意，让我来筹备的话还是算了，实在太累了。”
    “是吗，我看我们的委员长还挺乐在其中的……”
    “——津高祭都结束了，还是聊点轻松的事情吧。”尚子忽然开口。
    “……”
    森见抿了下唇，又吸了口气。
    “是呢。”
    泷川光看了看她，得到她一个平静的眼神。
    “肉要焦了。”海星一直盯着烤架，开口提醒傻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成濑。
    他回过神，“嗯，这块给你。”
    “诶……好吧。”
    “别欺负海星啦。”
    泷川光笑了一下，主动夹走那片烤得稍微有些硬的牛肉，吹了两下送入口中，又让他去坐着，她来烤肉。
    成濑在尚子旁边坐下，拿起饮料喝了一口。
    “汽水喝太多，会吃不下肉哦。”泷川光说道。
    “已经先喝了一杯下去的人在说什么呢。”
    “我忙了一天，口渴死了。”
    “我才是真的忙。”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一大堆废话，尚子和森见也加入对话里，终于将气氛里逐渐成形的凝重又稀释开来。
    “刚才应该也买点鸡翅什么的，用铁签子串着，去那边的火堆上烤。”
    “你有烤鸡翅的经验吗？”
    “没有……不过应该也不难吧，我看电视上都是烤一下就能吃了。”
    “嗯，烤一下就能吃，然后一咬一嘴血。”
    “呜哇，好恶心！……超市里的鸡翅，哪还有血啊。”
    在这边坐了一会儿，成濑又起身来到篝火旁，往里面添了两根木柴。
    尚子跟了过来，在他旁边蹲着，望着跳动的火焰。
    成濑递了根木柴给她。
    尚子笑了一下，小心地将木柴扔进火堆里。
    “这些木柴能烧多久啊。”
    成濑回头看了看，“省着点烧，应该能烧到明天早上吧。”
    “那么久？”
    “嗯，你看这截大的木头，放着不管，其实能烧很久。”
    望着火堆里烧得通红的木块，尚子不自觉地伸出手，在火焰前烘烤着。
    好热……
    现在是夏天。
    她很快回过神，见男朋友在旁边默不作声地望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冬天很适合搭个火堆烤火呢……”
    “嗯，不过也只能赶在下雪之前……下雪之后，就没地方可以搭火堆了。”
    “室内确实不太行呢。”
    两人在火堆旁蹲着，时不时地添柴，火焰很快升高。
    围在烤架前的另外三人看着他们，谁也没有过去。
    “你说，她是有意的吗？”
    海星一怔，回过头，泷川光正凝视着开口的森见。
    “别想太多了。”
    “你肯定想得比我多。”森见也看着她，“别一副我随时会毁灭世界的样子。”
    “……”
    两人沉默对望，海星缩了缩脑袋。
    大家就不能专心烤肉吗……还有那么多肉没吃呢，难道都已经吃饱了吗？
    现在才几点啊……
    她又望向篝火旁背对着这边的两人，心底忽然涌出一股冲动。
    “春海！”
    她喊的是他，先回头的却是尚子。
    “……尚子……肉烤好了。”
    尚子对她笑了一下，然后拉着成濑回到了这边。
    森见看了看海星，又与泷川光对视一眼。
    她没去想她这一眼的含义，说道：“你们吃饱了吗，就去那边蹲着。”
    “有点冷，烤会儿火。”
    “说什么胡话呢，那春海来烤肉吧。”
    成濑接替泷川光，又望了望烤架底下的木炭，“烧得差不多了，加块炭吧。”
    “OK……唔，好像可以用篝火里的炭？”
    “那不一样，那边的就是普通的木头，很快就会烧完的。”
    “噢噢。”
    加了块烧烤专用的木炭，几人轮流烤肉，继续吃喝。
    “春海明天有什么打算吗？”
    “在家休息。我是真的累了。”
    “好吧。”
    现在负责烤肉的是尚子，成濑坐在缘侧，扭头看了泷川光一眼：“你有什么打算吗？”
    她笑起来，“出去兜风。”
    “我就知道。”
    “很久没去兜风了啊。”
    最近两个星期一直在忙津高祭的事情，而之前多是下雨天，他们确实很久没有骑车出去兜风了。
    而上次去兜风……
    成濑看了眼森见，她也看着他。
    视线相连，她嘴角忽然一弯。
    “你们要去哪里兜风，美山湖吗？”
    “……”
    泷川光立即瞪了她一眼。
    “我不去。”成濑说道，望着回过头的尚子，“说了要在家休息。”
    她微微一笑，转身继续烤肉。
    “好吧……”
    泷川光似乎还想说什么，沉默了一下，又咽下去了。
    “尚子，有刚烤好的肉吗，给我来几块~”
    “有哦。”
    烤着吃着，撑了就起来活动一会儿，或者去篝火旁边添几根柴，发会儿呆，甚至是去森见家后院的菜地里薅几片蔬菜，然后回来继续吃吃喝喝。
    除了泷川光，大家都得到了十足的放松。
    时间慢慢过去，夜也渐渐深了。烤肉已经吃完，几人都围到了篝火旁。
    见火变小了，森见回身又拿起一根木柴，扔进火堆里。
    “还扔，你想烧到几点。”成濑说道。
    “唔……现在几点了？”
    “快十点半了。”尚子说道。
    泷川光也看了眼手机，“已经这么迟了啊。”
    “你们今天要在我家留宿吗？”森见冷不丁地开口道，“留宿的话，就可以多玩一会儿。”
    “……”
    几人都愣了一下，海星最先点头，“好啊。”
    成濑与尚子对望一眼，彼此都在询问对方的意见。
    而尚子目光在旁边的三个女孩子脸上一转，也点了下头。
    “那我们也留宿吧。”成濑说道。
    他无须开口，三人早就看到了两人间的目光交流。
    “好吧，那我也留下来。”泷川光说道。
    “那现在就可以轮流去洗澡了。”森见说道，“不然赶在一起的话，又要等很久。”
    “我先去洗。”
    泷川光起身，森见也跟了上来，“我给你拿衣服。”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在衣柜里翻找着，背对着她。
    “累了吗。”
    “嗯。”
    “我都说了不会做什么，光还一直防备着，这不是活该吗。”
    泷川光没说话。
    森见回过头，看了她一会儿。
    “如果我说，我让你们留宿是为了夜袭他，你是不是今晚都不打算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