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天下

“袭击？”
    奚禹当即听出了异况，追问道：“当时你们没有穿学院服？！”
    他可不相信！
    穿着学院服的穆莎和欧诺，这西音都城内有谁胆敢袭击他们。
    “没，没有…”
    穆莎一滞，低着头答道。
    “为什么！？”
    闻言，奚禹觉得不可意思，前往黑市这种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穆莎三人应该清楚他们无法确保自己的安全。
    更应该穿上学院服，才对！！
    “茉莉，说了…”
    穆莎泪如泉涌，说出隐情，“——如果穿了学院服，那些人会把我当作肥羊狠宰一顿，到头来一千个金币会什么都买不到……”
    “你们，你们。”
    奚禹随即释然，但只能无奈摇头，事已至此说再多的责怪都是无用。
    “小禹……”
    穆莎感到无力。
    “还有为什么到了现在才来找我！”
    奚禹斜眼看着，嘴唇发白，牙关不受控制颤抖的穆莎，他不想明白明明回到过学院一次，穆莎却没有来找自己。
    “是，毒药…”
    穆莎打了个寒颤，说出了其中的原由，“后来她们逼问出了我们的身份，为防止学院方面察觉到异常，先喂我们吃下毒药后，让我一个人回来找了借口请假……”
    毒药？
    “原来是这样。”
    奚禹眼睛微眯，从穆莎叙述中察觉出一丝丝不对劲的苗头，他们也在快步来到学院侧门，从现在的位置已然可以看到那座破败，黑石修砌而成的澜水修道院。
    丈宽的铜铁门敞开着，两侧身穿公国都城卫队铠甲的学院护卫，手持着黑沉铁枪，如同雕像一般巍然不动。
    哗，
    哗，哗哗哗。
    落雨中，奚禹拉着穆莎在护卫的注视中，毫不作停留一脚跨出了铜铁大门，而学院护卫却并没有阻止他们。
    学员在学院内享有充分的自由，护卫的职责是守护学院，以防闲杂人等进入学院，没有权利对学员的动向进行干涉。
    即便奚禹手持着黑沉铁剑，手拉着受伤，哭哭啼啼的穆莎外出这样，她们也不会进行任何的干涉，不过头盔下纷纷闪烁着疑惑的目光。
    “抓紧我。”
    一出学院，奚禹便将穆莎背起，也不再继续追问更多的细节，甚至他连知道穆莎这次回到学院原因的心思都没有。
    “嗯。”
    穆莎冷得浑身颤抖，她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饭了，早已到了虚脱了边缘，但为了不成奚禹的后腿，拼命忍耐。
    奚禹还需要她指引，那些禁闭他们的佣兵具体住处！！
    这一点痛苦，不算什么！
    蹬，
    蹬，蹬蹬，蹬蹬蹬，蹬。
    空荡冷清的安宁广场上，奚禹手持黑沉铁剑，背着穆莎，朝着青仿巷间隔三条街道的‘沙加住区’，飞快奔跑。
    沙加住区是都城中下层平民的聚集，居住区域。
    “佣兵…”
    奚禹捏紧剑柄，赤脚冲出安宁广场，既然是禁闭穆莎三人的是佣兵，那对方就肯定是杀戮者，他已可以想象自己觉醒为杀戮者以来，所要面对的第一场有生命危险的战斗。
    嗖！
    金乡大道一间间商铺，在奚禹后背上的穆莎眼中，快速倒退着。
    ……
    十五分钟后，
    沙加住区，某间四层平房的405号租屋。
    蓬！
    木桌猛地一抖，桌面上下酒菜颤抖，一只毛密的大手握着碗公，那漠酒特有的辛辣酒香，飘散在整个地下室。
    “大姐，已经三天了。”
    木桌另外一头，头戴黑色面罩，露出一对绿豆大小的眼睛，长相却完全遮蔽在面罩下的矮小女人，瞥了眼被捆成粽子，口塞着破布的欧诺与茉莉两人，说道：“中间除了喝了一点一外，这两个小鬼什么都没有吃，看起来快不行了”
    “闭嘴，人还死不了。”
    矮女人对面，用毛密的大手拿起碗公，将大半碗漠酒送入口中，回味着口齿中辛辣酒香的青色面罩女人，冷斥道。
    “可是……”
    矮女人敬畏地注视着大姐，又用余光扫了扫那放在桌脚旁的黑刀，放下手中的筷子，担心道：“那丫头如果回来了，这两个小鬼万一死掉的话，大姐那丫头会不会……”
    她们可是清楚穆莎的身份！
    为了这次的行动，可是花费了数个月的时间，调查清楚了穆莎的性格，还有她与背后家族的关系，以及欧诺等人的人际关系。
    “呵～！”
    大姐嘴巴一咧，狞笑道：“就算是死了又怎么样，两个小鬼的死活对于我们不重要，那丫头究竟能不能把钱送来也无所谓！”
    “可钱这东西…”
    矮女人伸出舌头，舔了舔，讪笑道“大姐，您总不会闲多吧？”
    “嗯。”
    体形如巨熊似的大姐，思付了片刻，才微微点了点头。
    “小鬼，你葛罗大人。”
    葛罗随手抓起桌上一把鸡骨头，摇晃着身子，来到角落两眼无神的欧诺与茉莉身前，拍打肚皮，打了个饱嗝，道：“嗝～给你们从罗琳大姐，那里讨来一口吃的咯～！”
    右手松开，
    鸡骨头像落雨似的，掉在欧诺和茉莉两人面前。
    “恶趣味！”
    见到这一幕，罗琳嗤笑出了声音，手里向碗公倒着漠酒。
    “喂，聋了吗？！”
    葛罗踢了两下一动不动，身上各处都留有伤痕的茉莉，说话的声音阴惨惨，“葛罗大人慈悲地为你们送来事物，不知道这很辛苦吗？”
    沉默！
    还是没回应，三天没有进食两人根本没有力气，尤其是身子本身就虚弱的欧诺，更是气若游丝，如烂泥似的。
    “哈～！”
    葛罗眉头一皱，一脚踹向茉莉。
    “……”
    茉莉没有任何反应，显然这三天受到的折磨，远比现在葛罗的恶趣味痛苦得多。
    一下，
    两下，三下，四下，五下……
    葛罗继续踢着，故意提醒道：“哟呵，小丫头再不吱声，葛罗大人可就要生气了，到时候你可爱的哥哥就要……”
    话未说完，像是死人似的茉莉，这才食指稍稍动了动。
    “嘎，嘎嘎。”
    见状，葛罗阴笑连连。
    “哼！”
    大姐罗琳闷头喝酒，对于葛罗的恶趣味早已见怪不怪了。
    “砰，砰。”
    而此刻，两人丝毫没有察觉到，房顶传来微微的踩动声，外头倾盆大雨下，完全漆黑的夜色中奚禹面无表情，站立于石瓦上。
    低头，俯看着405号租屋。
    “两个人…和穆莎说的一样。”
    奚禹双眼闪烁着冷光，在古物「水瞳」遮蔽下银眼悄然发动，目光穿透层层石瓦将租屋内的情况，看得一清而楚。
    嘎吱！
    拳头捏得紧紧的，黑沉铁剑的黑刃颤动着。
    “小禹，你打算怎么办？”
    后背，穆莎传来微弱的询问声。
    “怎么办？”
    奚禹余光落在穆莎身上，淡淡说道：“当然是……杀人！”
    杀人！？
    穆莎呼吸一滞，胆子小鬼的她连野兽也没有杀过，更别提是人类了。
    “抓紧我。”
    奚禹对穆莎提出嘱咐，不同于穆莎拥有银眼的他，下方租屋正在发生的事情他看得一清二楚，“首先是那个矮子……”
    无法再忍耐了！！
    “嗯。”
    穆莎死死抱住奚禹脖子。
    “该死的东西。”
    奚禹寒光闪烁，单膝跪下，反手握住黑沉铁剑的剑柄，令剑尖对准下方租屋的葛罗，心中的杀意攀到顶点。
    神宫内，
    漂浮于黑神殿中第八扇门扉内的水滴，其中的橙虚色杀气如蒸腾的烟气，飘散飞舞，通过经络流动至奚禹右臂。
    杀气环绕，右臂的肌肉鼓动，如冲气一般鼓大，鼓大，力量节节攀升。
    ——体控杀道•发动！
    “轰。”
    一瞬间，405号租屋的房顶破裂开一个大窟窿，瓦片飞溅，黑沉铁剑如蛮人拉动长弓激射而出的箭矢，直指葛罗刺去。
    快，急，准！！
    “什么……”
    葛罗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黑沉铁剑那锋利的剑尖从天灵处贯穿。
    蓬，蓬。
    内脏碎裂，葛罗当即被割成两半，温热的鲜血喷洒大半个租屋。
    “什么人！？”
    罗琳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拿起斜靠在桌腿的黑刀，急退至大门处，震惊看着右臂长至两米，顺着石瓦碎片落下的奚禹。
    “杀！”
    奚禹不予应答，足有两米的右臂如长鞭般向右房一甩，黑沉铁剑带起在甩击下带起的大量碎石，横劈向罗琳。
    咻！！
    黑沉铁剑在半空划过半圈圆弧，黑色刀刃沾着敌血在昏暗，撕裂空气。
    “千洛学院的小鬼……”
    罗琳脑子中念头刚闪过，完全没有料想到奚禹竟然一言不发，便动用杀招。
    电光火石间！
    她双脚环绕虚青色杀气，在黑沉铁剑劈来前，发动加速杀道撞破大门，后冲出平房外，躲闪过奚禹这占据先机的杀招。
    “别想逃！！”
    奚禹甩下背上的穆莎，右脚向前一踏，同时发动加速杀道。
    轰！
    瞬间消除75%空气屏障，奚禹一脚踩裂石地，急追而去。
    景色极速倒退，奚禹也在隆隆风震中，冲出了405号租屋，哗嗒哗嗒的落雨再次溅与身上，他心中处于绝对的平静。
    越来越近，越来越进。
    “死去！！”
    在空暴退的罗琳，双眼凶光一闪，所握黑刀的右手浮现虚青色杀气。
    加速杀道，发动！！
    ——咻！！
    黑刀脱手，飞掷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