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破军传之天郎碑

第六章 名惊天下


清风吹,帘幕摇之,一袭如雪的白衫和身边四个如仙如幻的女子,一杯水酒,聆听一曲。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生活作风。
    那个女子一直跟着他,寸步不离就是进天下山庄见凌无名她们也是在外面等他出来,他可以说是天底下很幸福的人。
    在听风楼中饮酒、听琴,是他每天的习惯,日日如一,风雨不改。
    酒在哪里都可以喝,有人问他何必再跑到听风楼里,而且时天天去,他却笑而不答。只有四女知道他心寂寞,一个害怕寂寞的人就要越往人多的地方去。
    每当夜深人静时,狂花走进华丽的府苑,四周飘荡着华美的幔帘,幔帘后舞着那幽深的寂寞。
    他觉得他在这时候在九天之上坠落凡间,自己和平常人一样喝着酒,和别人一起欣赏弄琴的美妙琴音。
    虽然这酒比自己在府中所喝的味道差些,但是自己还是喝得津津有味,不一会儿,一坛酒已经所剩无几。
    “掌柜的,再来一坛酒。”
    听风楼掌柜的抱着一坛酒,早在一旁侯着,他知道这时候狂花的酒也该没了“狂花公子,您请用。”
    “掌柜的。”楼下传来了一个年轻的声音“来几个小菜和一碗米饭。”
    掌柜的下去招呼这个人。
    脚步踏在楼梯上发出的咚咚声在平常人看来很自然。狂花刚想喝酒时,听到这声音举杯的手停住了,然后,又放下去了他的眼朝着楼梯那儿看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人影出现了,狂花的眼睛一直不眨的看着掌柜的引领身后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在狂花对面的桌子上坐了下来,神色安然,四目张望,当接触到狂花的眼睛时,他的眼神注视了几秒。
    年轻男子从眼神看见狂花的眼神会笑,一个眼睛会说话的人通常会引人自己的关注。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客官,这是你要的菜,可来点酒吗?”
    年轻男子道:“酒?不用了,我不喝酒。”
    “年轻人,出来走江湖不会喝酒是不行的,掌柜的,来一坛酒给他,算我的。”
    不一会儿,堂倌儿掂了一壶酒上在了年轻男子的桌上。
    年轻男子独自在吃着他的饭菜,一点也没理会那坛酒。
    狂花倒了一杯酒,站了起来走到年轻男子的桌边对坐下来。
    “小兄弟,江湖酒为路,我和你喝酒你不会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吧!”
    年轻男子道:“酒,面子,何时面子和酒挂在一起了,我自小在佛教圣土成长,酒肉与我无缘哪!”
    狂花似乎理解了没有再勉强“那你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年轻男子道:“我们素昧平生,再见面也是渺茫,何必知道对方的姓名,徒增烦恼。”
    狂花道:“能遇着就是缘,何况在这儿从来没有人敢在我对面的桌子上吃饭,而且还吃得那么香甜。”
    年轻男子道:“哦,那我算是胆子很大了。”
    狂花道:“可以说你吃了熊心豹子胆。”
    年轻男子道:“拿你说坐在你对面会是什么下场?”
    狂花道:“还没有一个陌生人坐过,但是现在已经有人犯险,我得想想怎么样的办法对付。”
    年轻男子道:“是什么样的人能这样让人闻风丧胆?”
    狂花道:“天下山庄,北野狂花。”
    年轻男子脸色微微一变,随后定色道:“哦,我刚来就遇见了名动江湖的狂花公子。”
    狂花道:“我是说你的运气好还是不好呢?”
    年轻男子轻轻笑道:“我相信我的运气一直是很好的。”
    狂花道:“很遗憾,你的运气有时也会触霉头的。”
    掌力一拍,桌上的一坛酒弹震起来“在下,再进酒,阁下应赏脸一饮。”
    轻轻一送,一支水箭从坛中飞射而出,直射年轻男子面门。
    年轻男子衣袖一拂,酒水被一滴不落的打回坛中,再看衣袖时竟丝毫不湿。
    “好内功,像你这样的年纪能有这样的武功难能可贵。”
    狂花话音一落间,一支黑影射向自己,足下一蹬,横身飘退,右手一甩之间,一道白光过后,黑影被懒腰斩断掉落在地,一看竟是一支被削成两半的竹筷。
    白光去势未停,一划而过,贴着年轻男子的鼻尖擦过,年轻男子慢慢转过头去,看着墙上的一把飞刀。
    那是一把玲珑金玉制的飞刀,刀身上隐现着深冬的雪花。
    雪花飞刀是因狂花而声名大彻,武林中人也因为狂花有一把迅若白光、百发百中的飞刀而忌惮。
    在以前的日子里,狂花用这把飞刀杀死了十三个为祸一方百姓的豪强恶霸,那飞刀上的雪花遇血就会更加的清晰,如飞舞在夏日里,燃烧着激情的血红。
    年轻男子望着飞刀,很久才开口说话:“雪花飞刀例无虚发,但是你今天怎么就失手了呢?”
    狂花道:“因为我的手告诉我应该往那个方向射。”
    年轻男子道:“你的手什么时候不听你使唤了。”
    狂花道:“我的手从来不听我使唤,只有它能知道什么方向才可以达到最佳,因此我从不干扰它。”
    年轻男子道:“那你的手也有失算的时候?”
    狂花道:“对,这是它第二次失算了。”
    年轻男子道:“哦,那第一次呢?”
    狂花道:“第一次是十年前,那时它已经是炉火纯青了,但是没有胜过那个人。”
    年轻男子道:“我想那个人应该就是教你飞刀的人。”
    狂花默认,又开口问道:“你为什么那么镇定,不避开,要知道这刀要是再偏一点,至少你的鼻子会被削下。”
    年轻男子道:“我没避开是因为我相信你不会下那个手,你是个不可能对自己的飞刀失去信心吧!”
    “哈哈……”狂花笑了起来:“你居然能读懂我的刀。”年轻男子道:“人心如城府一样,若是一扇门不给你打开,你就别想知道,若是打开了,你就能看得透透彻彻,最怕的就是那扇门半掩半虚,自以为看得见却是模模糊糊,自入迷阵。”
    狂花点首赞成,转而反问道:“那以我所见,阁下的那扇门应该属于第三者。”
    年轻男子道:“其实真正知心的人才能看清双方的心思,那时的门已经没有做作了。”
    狂花心忽地一颤,许久没有人能和自己说出这样的话题,在别人看来琴、棋、书、画四女是最了解自己的了,但是可以说他们想错了,四个女子能知道自己喜欢喝什么样的酒,穿什么颜色质料的衣衫,也知道每日必来听风楼饮酒,可是她们不知道自己真正在想什么。
    从沉思中惊醒时,对面之人已经在丈外之遥。
    狂花叫了一声“你还未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年轻男子侧过头来微微一笑“我叫郎歌,天赐儿郎,人生苦歌。”
    年轻男子消失在楼梯口,可狂花的眼睛里永远刻下了他的笑容,兀自一人喃喃念道:“郎歌……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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